本帖最后由 tea 于 2012-2-8 22:28 编辑
当永恒穿越时间
我们住在时间里,它是水平的,它是从A到B到C到D,而永恒是垂直的,它不是从A到B,从B再到C,它是从A到更深入的A,再到更深入的A,它是往上走的。永恒穿越时间的发生非常稀有,唯有当静心已经到达成熟的地步,当你触及到你内在最核心的地方,这样的片刻才会发生。
于是突然间,你开始意识到你站在一个交叉口上,其中一条线以水平方向移动:换句话说是平庸与无意义的,它逐渐带你走向死亡,水平线总不断往坟墓前去。我想起我曾说过一个颇有意涵的故事:
有一位功业彪炳的国王在他的梦里看见了一道影子,居然令他在梦里害怕了起来,他问影子:「你想做什么?」
影子说:「我没有想要什么,我只是来通知你,今天晚上当太阳下山时,在适当的地方,你会咽下你最后的一口气。通常我不会通知人们,不过由于你是一位了不起的国王,我只想表示对你的敬重。」
国王吓得一身冷汗醒过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仅仅能想到的,就是召来所有的智者、占星学家、预言家来找出这个梦的意义。人们以为梦的解析始于弗洛伊德--才不是如此,它始于一千年前的这位国王!
于是大半夜的,首都里所有的预言家、智者、解梦者都被召集到宫里,他们听了这个事情。这件事原本很简单,他们却都带了他们的经书,开始辩论了起来:「这个不是这样‘或’它的意义一定是这样」。
他们一个结论也没有,而旭日已经东升了。
国王有个老仆人,他一向视他如父亲,因为他自己的父亲很早逝,当他还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将守护他的职责交代给这个仆人,告诉他:「好好照顾他,好让他成为我的继承人,不要去了这片王国。」这个仆人办到了,他现在已经老了,但国王没有把他当作仆人,他如同尊敬自已父亲般尊敬他。
老仆人来到国王身边跟他说:「我想对你说两件事情,你一向都听我的话,我既不是预言家也不是占星家,我不懂外头那些胡说八道,但有一件事我很确定:「当太阳升起,黄昏就不远了,而这些人,这些所谓学识渊博的人,他们一辈子也不会达成任何结论。只剩一天的时间而已……他们互相争论不休,攻击对方的论点,你不能指望他们能达成任何的共识,就让他们继续讨论,我个人的建议是,你拥有世界上最杰出的马匹。」那个时代的交通工具是马,「你去选匹马,尽速离开皇宫,你不该侍在这里,至少这点是可以确定的,你应该远离这里。」
那是个很合理、理性的决定,虽然只是很简单的道理。国王离席,让那些聪明的智者继续辩论--他们甚至没注意到他已经走了。
他确实有一匹可以和他匹配的爱马,他非常地以它为傲,因为没有任何马有它那般的劲道,而且他们之间有很深的爱,有很深的交情,他们能够懂得彼此的心思。
国王对马儿说:「似乎是我的死期不远了,那道黑影不是别的正是死神,你得将我带离皇宫越远越好。」
马儿点点头,而且它办到了。到了夕阳西下时,他们已经离皇宫数百里之远,乔装进入另外一个国家,国王非常高兴,他下了马,将他系在一棵树边,因为他们俩整天都没吃任何东西,他谢了马儿:「谢谢你,我的朋友。现在我要为你我准备吃的,我们现在已经走远了,没有什么好怕的。你就跟传说中的一样,速度之快,就象云朵一般轻盈地奔驰。」
正当他将马系在树边时,那道黑影出现了,它对国王说:「我才在担心你可能死不了了,但你的马实在非常优秀,我也想谢谢它,这是适当的地点与正确的时间。我当时担心过,你离这里如此遥远,我怎么能将你带得过来?这匹马为此命运做了效劳。」
这是个奇怪的故事,不过它说明了一件事,如果你以水平方式移动,不管你是到哪里,不看你走的速度多快,你最终会是到坟墓堆里。奇怪的是,随着每一个片刻的流逝,我们离坟墓越来越近,即便你不动,你的坟墓也会移向你。时间的水平线换句话说就是人的难逃一死。
然而,假如你能碰触到你存在的中心,你内在最深处的宁静,你便能看到两条路:一条是水平的,另一条是垂直的。
说来你或许会觉得讶异,基督教的十字架并不是基督教的,它是一个远古东方、印欧人的符号--卍字,所以希特勒会选择卍字作为他的符号,他自认是纯种的印欧人。卍是两条线的相交会,在印度,每年的开始,商场上的人都会在他们的工商日志上画一个卍字,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基督教的十字架只是卍字的一部分,但它们代表同一件事:垂直的与水平的。耶稣的手是水平的,而他的头与身体指向另一个不同的方向。
在静心之中,你会惊觉你可以在两个方向中移动--不是水平的就是垂直的。垂直的包含了宁静、幸福、狂喜;水平的包含了手、工作、世界。
当一个人已经了解到他在一个十字路口上,这时候,就算要他对垂直的世界不感到兴趣、不感到好奇都会很难,他知道水平的世界了,然而垂直的世界开启了一扇永恒的大门,在那里死亡并不存在,在那里他会越来越变成整个宇宙的一部分--一切的包袱消失了,甚至连身体的包袱也消失了。
佛陀以前常讲一句话:「出生是苦,生活是苦,死亡是苦。」他说的是以水平方向移动无异是无止尽的受苦,你的生命无法充满欢舞与喜悦--如果说生命就只是这样的话,那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自杀去。那正是当代西方存在主义所归结的论调,如萨特(Jean Sartre)、贾斯波斯(Jaspers)、海德格尔(Heidegger)、柯戈加(Kerkegaard)及其它人的哲学,生命是无意义的,从水平面来看的确如此,因为生命就只是烦恼、痛苦、生病、老化,你的意识如整个宇宙般浩瀚,而你却囿于一个小小的身体之中。
当你发现垂直面的存在时,你开始向垂直方向移动。那并不代表你必须弃俗,但那的确表示你不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变成有如昙花一现、失去重要性了。你不必抛弃这个世界,逃到山里的寺庙去,你只需开始--不管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哪里--去活出你内在的部分,那是过去的你所办不到的。
以前你是个外放的人,如今你变得内敛,就身体来说要做到不难,只要你记得你不是身体,话说回来,身体却可以在许多方面帮助你朝向垂直方向发展。垂直线有如一道光束,穿透你水平式的生活,那正是成道的开始。
你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可是你已经不一样了。在那些有清晰洞察力的人眼中,你看起来也会是不同的:至少对你而言,你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样子。
你将会生活在这世界,但世界不会在你里面,企图心、欲望、忌妒将会烟消云散,你无须做任何努力丢掉它们,你只是以垂直方向移动,它们就开始消失——因为它们无法存在于垂直线上,只能存在于水平的黑暗中,那里的人们相互竞争、利欲熏心,每个人有着强大的欲望要去控制别人,想成为某个不同凡响的人物。
在垂直线上,这些愚昧根本不存在,你成为这般地轻盈、没有重量--宛若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你仍在世界里,但世界已对你造成不了影响,而且事情恰好相反,你开始影响世界,不是经由刻意的努力,而只是纯粹籍由你的」在」、你的优美,当这些质地在你里面成长,开始流露在你的举手投足间。
心胸敞开的人将会感受到你,而紧闭心门的人则会感到害怕,他们的窗子与门都是紧闭的,他们不会和你这种人打交道,而且他们将会为自己找到一千零一个借口跟谎言,企图说服自己为什么不跟你这种人打交道,但基本的事实就是他们害怕被揭穿。
活在垂直线当中的人会变成象镜子一般,当你靠近他时,你将看到你真实的面孔--你会看到你的丑陋,你无所不在的野心,你会看到你乞讨的钵。
摘自 奥修 《成熟》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