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无论你告诉我们什么,一次又一次它打动了头脑,我内在的某种东西想跟随它。但我发现自己从不实践它。为什么这样,奥修? 头脑也许想跟随我,但头脑是无能的。头脑是一个非常小的部分,它没有干劲。它善于梦想,善于思考,善于计划,但它没有干劲。它无法行动。只要一涉及行动,头脑就是个懦夫。在思考中,它非常勇敢;在行动中,它是绝对懦弱的。所以当你听我说的时候,如果你只是想着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在想,头脑会说:很对,非常好!这正是我一直想要的。但你将永远不会实践它。 所以不要用头脑来听我。有另一种倾听的方法。作为一个完整的存在来听,不仅是用头脑;用你的肺腑来倾听。只有那时你才会实践我说的;否则,你将仍然是分裂的。头脑想一件事而你却继续做着相反的事。那么你会后悔,你会觉得内疚。那还不如不听我的好,因为我不是在此引起你内疚的。那将是一种犯罪。引起任何人的内疚都是一种犯罪。所以记住:我不会对此负责--这是你自己引起的。 除非你作为一个完整的有机体来听我--你的血液也在听,你的心跳也在听,你的骨架,你的骨髓,你的肺腑,你作为一个完整的有机体来听--那时,只有那时你才能实践它。事实上,说「你不能」是不对的--你能实践它。如果你作为一个完整的单一的存在来听,你已经开始实践它。你将发现它。它进入了你的血液,它成为你的部分。你不实践是不行的。 所以要适当地倾听我,当我说适当地倾听我的时候,我的意思是:不要用头脑来听。头脑是罪魁,因为头脑找到了听的方式,它不让整个存在觉知到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它不向我揭示你完整的存在。你用头脑听,背后隐藏着一道细微的裂缝,一个像钥匙孔一样的小洞。你不断地收集我说的东西。你没有吃我喝我,你没有消化我;否则实践的问题永远不会产生。你只是不停地想着我,我说的东西;你一直在解释,制造你自己的理论、注释、评判,你沉迷于头脑。然后你作出一个决定。可头脑没有力量去贯彻它;头脑不是你内在的执行力量。头脑没有干劲,它是无能的。它能够思考,但它永远不能完成。 那就是为什么思想者继续思想。如果你看到他们的生命,你只会惊讶。这看来难以置信!他们的思想非常丰富而它们的生命绝对贫乏。他们也不能决定小事;他们的思想总是不确定的。 德国伟大的思想家伊曼纽尔.坎特(Immanel Kant)曾有过这么一件事:一个女人爱上了他,她等啊等啊,等着有一天他会向她求婚。但他谈论许多事情,重大的事情,哲学思考,然而他从不向她求婚。最后她等不及了,自己请求说:「我想嫁给你。」 他变得十分困惑。他说:「让我想想。我不想,是做不了事的。」 故事中说他开始思考。一天他敲响了那女人的家门--他决定结婚了,他决定先问那女人的父亲他能否见他女儿时,她父亲说:「可是她已经结婚了,她现在有两个孩子!这段时间你在哪里呢?」 近7年过去了。他想啊想啊想。他的日记还在;他找了354条结婚的理由,350条不结婚的理由。因为结婚的理由多了4条,他决定必须做些什么--但太晚了。 思考的生命是伪造的。它没有基础。它是一种中间地带的生命:没有大地也没有天空,只是在中间。 如果你用头脑听,这个问题将会纠缠你一辈子。头脑会说是,然后问题将会产生:如何实践?你的整个存在没有倾听,整个存在将继续自行其是。你的整个存在不在乎你的头脑--它不在乎。事实上,你的整个存在从不听从你的头脑。它给头脑思考的机会,但每当决定的问题产生时,你的整体作出一个决定,不是你的头脑。你决定:现在不再有愤怒。够了!它总是坏的,它毒害并在嘴里留下一种坏味道,它只是制造更多的麻烦却什么也解决不了。你的头脑决定:不再发火,现在我作出一个决定!--接着第二天你发火了。怎么回事?你的整个存在根本没有听见这一决定。你的骨头,你的血液,你的内脏都没有觉知到你的决定。 思考是奢侈的。除非你用你的整体来倾听,不是作为思考的存在……如果你和我一起跳动,如果你的心和我一起跳动,如果你加入我的节奏,那就不必要了;这个问题永远不会产生:如何实践。如果某些东西与你的存在一致,如果你的整体感觉到某些东西是真实,它已经在实践的路上了。你消化了它,那么它永远不会引发内疚。 必须明白内疚的问题;否则,你倾听我却无法跟随。然后你会感到内疚。我在这里是让你快乐,不是让你内疚。一个内疚的人是一个病人。一个内疚的人是一个中了毒的人。一个内疚的人是不和谐的;他处于一种内在的冲突。他想做一些事却老是在做另外一些事,正好相反。空档变得越来越大,连接变得越来越不可能。内疚引发精神分裂症:你变成了两个人,甚至更多。你变成一个懦夫,你变成多重的--你失去了统一。 用你的整个心灵来倾听我、吸收我。否则最好还是不要听,彻底把我忘了。但请不要感到内疚。 如果你适当地听,如果你听过,那么实践的问题永远不会产生。你正在实践。这很自然,就像你想出去时,你通过门出去,而不通过墙。你看到门,你就从门里出去。你甚至没有想门在哪里,你没有问:门在哪儿?你没有作出一个决定:这次我通过门走,不通过墙;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将坚持我的决定;无论什么诱惑,我也不通过墙走--我将通过门走。 如果你这么做,那只说明你疯了。你想通过墙走,你不通过门走。墙是太大的诱惑,你被迷住了,缠住了。 领悟带来它自身的实践。领悟就够了。如果你领悟我,那就没有问题。因此如果产生了实践的问题,我不会告诉你去作更多的努力。不。放下一切努力。再次尝试领悟我。你一开始就错失了,你错过了那一件东西,那一颗带来自发地实践的种子。 再次倾听我。非常放松地听我说。当头脑听着的时候,一个人非常专心,非常集中;有一种紧张。非常放松地听我说。让我从每一处围绕你。让我成为一种无处不在地包围的你的氛围。只要让我进去,把我吸进去;像一块海绵--不要专注,放松,像一块海绵,那你就能吸入我所说的一切。没有必要去想它;把它喝下去。让它成为你存在的一部分。那时你将发现你从不在跟从我。 如果有认知,你总是跟着你自己。没有制造内疚也没有制造追随者。没有造成内疚和冲突--如何实践。那时你不是个追随者。你成了我的情人而不是我的追随者--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空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头脑说必须跟从,必须做某事、实践某事,而你却没有在做,不要作出任何努力去实践它。试着再听一遍。从再次领悟的开端出发;从头开始。 这是头脑的诡计。首先,它误导你--只是口头的,智力上的认识,它给你一种你已经认识的印象。其次,它说:实践!--你无法实践因为你没有吸进去;它还没有成为你的部分,它不是你的组成部分。它是某些外在的、陌生的东西。你怎么能实践它?它成了一种负担,一种负重。然后头脑说:你内疚了!你认识了你却不做。所以现在,无论你做什么,你都感觉不好。这个,你以为你已经有的认识,无法实践,所以你感觉很坏。许许多多的人就是这样一直处于内疚。罪恶和负重的状态之中,被重担所压垮。 放下!这个空间错了。开始再次听我说。没有必要从智力上认识我。我不是一个知识分子,我不是在教你某些教条。我只是让你加入我的存在。与我有密切的联系,融入我的曲调。整个努力就是你能够在你和我之间找到一种和谐,那么你就能成为我的伙伴,我的分享者,分享那些降临于我,也可能降临于你的不知的东西。我要握住你的手。我要给你勇气,不是智力上的认识。我要给你生命。我要分享我内在溢出来的东西。 所以不要用头脑来听;这是倾听的错误的出发点。在禅里面他们说:用小腹来听。那就好一些。有时试一下:用小腹来听我说。那要比头脑好。在道里面他们说:用你的脚底来听,那更好一些-一因为你如果用你的脚底来听,从脚到头它将通过你的整个存在。如果你用小腹来听,那也非常好;至少你将从中间,从中心开始来聆听。 可是,我告诉你:作为一个整体来听我。没有必要用脚底或用小腹或用头脑来听。只是作为一个完全的存在来听。 例如,如果你有危险,某人持了一把剑在你后面追赶,你怎么跑?只用你的头脑?只用你的脚?只用你的小腹?不,你会作为一个完全的整体来跑。你将完全忘记头在哪里脚在哪里小腹在哪里。一切都被忘却。你将成为一个完全的整体。你将作为一个整体来跑。 那就是与我在一起的方式。渗透我,吸收我,那么实践我就没有问题。它将开始影响你。它将开始改变你。你会惊奇:忽然间你将看到你实践了它。有人发火了而你却没有火气;你能够保持冷静与平和。忽然间你实践了它;不是你试着实践它--它成了你存在的部分。它发生了。 你会惊奇:如果觉悟是真实的,而不是感到内疚,你将感到许多许多的惊奇--对你自己的行为,对你自己的反应。在过去同样的情景中,某人侮辱你,你将没什么感觉。就好像它正好经过你,什么也没有击中,没有留下一个伤口,甚至没有擦伤你!你会微笑你会转过头去……怎么回事?一个奇迹!觉悟是奇迹般的。它是唯一的奇迹。 如果你领悟了我,你将在你生命的每一个点上,每一个脚步中都会发现有惊奇在等待着你。你将无法相信「这在我身上发生了!」--因为你只会期待旧的,这是新的,完全新的。你将开始爱上你自己。一个新的存在产生了。
摘自 奥修《禅宗十牛图》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