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ea 于 2012-11-5 22:35 编辑
首先,我没有受到马哈维拉,佛陀,基督或穆罕默德的影响。就某方面而言,宗教总是古老的,这就是宗教之美。就这方面而言,宗教经验是许多人都可以感受得到的,没有任何宗教经验可以让经验到的人说:「这个经验是我独有的。」 这有两个原因。第一,在宗教经验中,「我的」这种感觉消失了。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可以说成是「我的」,但是对于宗教经验就不能这么说。宗教经验是唯一掉出「我的」这条轨道之外的经验,因为唯有「我的」死掉了,宗教经验才会发生,这就是为什么任何东西都可以说成是「我的」,但是对于宗教经验就不能这么说。也没有人能够说这种经验是全新的,因为真理既不是新的,也不是旧的。 我就是以这样的认知来谈论马哈维拉,耶稣,克里虚纳和其它人的,他们都拥有宗教经验,当我说我不受他们影响,我是指我所说的都是来自我自己的经验和了解。我谈论他们,我使用了他们的名字,因为我所知道的和他们所知道的吻合。但对我来说,那个考验是根据我自己的经验。 在那个考验当中,我发现他们是对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使用他们的名字。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来自我自己的经验。我的经验也证明了他们是对的,因此我谈论他们。他们是我的见证人,也是我的经验的目击者;这个经验不能说是新的。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它也可以说是新的。这就是宗教之谜,也是宗教根本的奥秘。 宗教经验可以说是新的,因为对当事人来说,这个经验的诞生绝对是全新的,是第一次发生的,这在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它或许曾经发生在其它人身上,但对第一次经验到的人来说,它是新的。这个经验是如此之新,以致于他无法想象这样的经验曾经发生在其它人身上。 只要这个经验跟这个人的意识有关,这个经验就是第一次的,这个经验是如此的奇待,新鲜,任何经验到的人一定不会觉得这是古老的经验,它就像一朵清晨绽放的鲜花那样红艳,花瓣沾满露珠显得润泽,清晨的阳光也洒落在上面。如果一个人第一次这样地注视着这朵花,他不可能说这朵花和以前看到的一样,尽管每个清晨都有一朵鲜花绽放开来。 每个清晨露水和阳光都洒落在新的花朵上面,人们可能每天都看到这些花朵,但是只要任何人第一次在这种情景之下看到这朵花,他一定无法想象这朵花有可能被看到过。这个经验是这样的崭新,如果他说真理不可能是古老的经验,真理一直都是崭新的,原创的,那么他并没有错。 我们说宗教都是古老而永恒的,因为真理是持续不断的,但宗教也可以说是新的,因为每当真理被知道的时候,那个经验总是崭新、鲜活的,如处女一般的。不论一个人相信宗教是古老的,或是崭新的,他都不会前后矛盾。如果他说真理是永恒的,并且坚称真理不可能是新的,那么你不会觉得他前后矛盾。而在另一方面,另一个人则会认为真理一直都是新的。 如果有人问戈齐福(Gurdjieff),他会说宗教是永恒而古老的;如果有人问克里希那穆提(Krishnamurti),他会说宗教是绝对崭新的:永远不可能是旧的。但他们两人都是前后一致的。 不论戈齐福或克里希那穆提,都不会被问到你现在问我的问题.他们的答复都只会是半真理,半真理可以一直都是前后一致的;但是「全部真理」却总是前后矛盾的,因为全部真理也包含了它的相反之物。 一个人可以说真理是光,而且只有光是真实的,他会忽略黑暗,将黑暗视作是虚假的。但只是借着说黑暗是虚假的,黑暗的存在并没有被否认掉。他可以保持前后一致,因为他否认黑暗,不去理会黑暗的存在,他的哲学可以很明确,直接、一致,像数学一样,在他的哲学中是没有谜语的。然而也有人会说有黑暗而且到处都只有黑暗,光只不过是幻象,这样说也可以前后一致。 然而如果有一个人说既有黑暗也有光,那么困难就来了。当他接受这两者一同存在时,事实上他就是接受了黑暗和光只不过是同一件东西的两瑞。如果黑暗和光是两件不同的东西,那么光增强,黑暗应该不会变弱;或者光减弱,黑暗应该不会变强。但事实上借着将光增强或减弱,黑暗就会随之变弱或变强,道理很明显:光在某些地方是黑暗的一部分,反之亦然,两者是同一件东西的两端。 因此,当我试着谈论整个真理时,困难在于我会显得前后矛盾,我同时谈论两种似乎彼此矛盾的东西,我说真理是永恒的,若说真理是新的就错了:但我同时又说真理总是新的,若说真理是旧的那也没道理、当我一起谈论这两种东西时,我是企图要立即抓住整个真理的全然完整性。 一旦要把真理完整地表达出来,要把它的多重意义表达出来,那么就不得不使用相反矛盾的陈述。马哈维拉的七重逻辑理论不过是企图要平衡各种相反的观点。任何在第一句陈述的东西,都必须在第一、二句中用相反的陈述来加以反驳。以这种方式,相反之物就会被包括涵盖进去,否则相反之物就仍然没有被说出来,如果相反之物被遗漏,那么真理就仍然是不完整的。因此,所有显得清楚,确定的真理,事实上都是半真理。矛盾是真理所固有的,这就是真理的美和复杂性,而真理的力量是展现在相反两极的统一之中。 有趣的是虚假的东西无法包含它的另一极,虚假的东西只能站在与真理相反的那一极,而真理本身实际上却吸收了与它自己相反的那一极,这就是为什么虚假的东西不会模糊不清:它是很明确的。 整体生命是建立在相反的两极上。生命中没有一件事不是藉由相反力量的争斗而产生的,但是我们却用头脑和推论去剔除相反矛盾的东西。我们用推论试图使事情前后一致,然而整体所显示出来的是前后不一致,存在中,所有相反之物都在一起,死亡和生命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逻辑看起来干净利落,因为逻辑把事物两极化。对逻辑来说,生命是生命,死亡是死亡;两者不会走在一起。在逻辑中,我们说A是A,A不是B。我们说生命是生命;生命不是死亡。同样地,死亡是死亡;死亡不是生命。以这种方式,我们让自己的概念变得干净利落,数学化,但是却失去了生命的奥秘。这就是为什么你不能借着推论达到真理。一方面你企图要达到前后一致,但另一方面自然本性就是前后不一致的。因此,你不可以藉由推论达到前后一致。你可以推论得很好,很有条理,你不会在辩论中被击败,但是你将会错失真理。 我不是哲学家或是逻辑学家,但我总是运用逻辑,我运用逻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将你的思想引导到一个你可以被推开的点上。如果思想没有被耗尽,那么一个人就无法超越它。我正在爬一个梯子,但是梯子不是我的目标;它必须被抛弃。我使用推论只是为了要知道超越它的东西是什么,我不想用推论去建构任河东西,相反地,我想要证明推论是没有用的。 因此,我的陈述会前后矛盾,不合逻辑,如果它们显得合乎逻辑,请你了解,我只是在使用一个让它们看起来是合乎逻辑的语言系统。我正在为随之而来的事情准备好基础,我正在调整乐器;音乐还没有开始。 只要理性和非理性的界线一消失,我那原创的,独特的音乐就开始了。一旦乐器调整好了,音乐就会开始。但是不要误解音乐开始前的调整工作,否则会有困难产生。你会问说:「怎么回事?以前你用铁锤打鼓,现在你怎么不再用了呢?」要知道铁槌只有在调整鼓的时候才用得到,铁槌不是用来打鼓的。 一旦鼓调整好了。铁槌也就无用武之地了,鼓是不能用铁槌来打的。同样的道理,推论只不过是要超越推论的一个准备。那些赞成我的推论的人,稍后会发现找正在把他们带进一个黑暗的领域。只要一个人能看到推论,那么就会有光,事物也会显得明亮清楚,但是这时有人会说我承诺要让他看到光,但我现在却在谈论要如何把他带进黑暗之中。因此他会对我很不高兴,他会告诉找:「到目前为止,我喜欢你所说的,但是我不能再跟你向前走了。」他信任我,以为我会帮他推论出真理,而这时我却告诉他,他必须超越推论才能达到真理,那些相信「信任」的人也同样没有接受我,没有跟我走在一起,因为他们想要找只谈论一些不可思议的奥秘、如此一来,这两种类型的人跟我在一起都会有困难,在理性上相信我的人,只会跟随找到某个点,而那些相信「信任』的人,相信非理性的人,根本就没有跟随我,他们从来不了解,唯有当他们的跟随超过了某个点,我才能够带领他们进入无思想。
摘自 奥修《无边无际》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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