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请你谈论关于痛苦以及我们跟它的认同?
那个观照的自己从来没有被感觉到。我们总是感觉到认同,然而那个观照的意识才是真正的存在,所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发生?这是怎么发生的? 当你处于痛苦之中。在你里面到底真正发生什么?让我们来分析这整个现象:那个痛苦就在那里,同时有一个意识存在,意识到那个痛苦就在那里。这就是两点:痛苦和对于这个痛苦的意识。它们之间没有空隙,不管怎么说,就是有「我处于痛苦之中」的感觉发生,不仅如此,迟早会有「我就是那个痛苦」开始发生,开始成为你的感觉。 「我就是那个痛苦」;「我处于痛苦之中」和「我觉知到那个痛苦」这是三种不同,而且非常不同的状态。托钵僧说:「我觉知到那个痛苦。」这个说法是可以被允许的!因为这么说的话,你就超越了那个痛苦。那个觉知能够超越——你异于那个痛苦,你们之间有一个很深的分开,事实上,你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那个关系之所以会出现只是因为那个接近——你的意识和所有发生在它周围的事太接近了。 当你处于痛苦之中,意识是那么地接近,它就在旁边,非常靠近。它必须如此,否则那个痛苦无法被治愈,它必须很接近,你才能够去感觉它、去知道它、去觉知到它。但是由于这个接近,你变成跟它认同了,你跟它变成一体。这是一种安全措施,自然的安全措施。当有痛苦发生,你必须非常接近,当有痛苦发生,你的意识必须冲向那个痛苦——去感觉它,去为它做些什么。 比方说你走在街上,突然间你感觉到有一条蛇在那里,然后你的整个意识就变成一个跳开,那个行动必须是立即发生的,你甚至不可以再去思考说要怎么做,在觉知和行动之间没有空隙,你必须非常接近,唯有如此,这样的事才能够发生。当你的身体遭受到痛苦或疾病,你必须非常接近,否则你的生命就没有办法存活。如果你离得很远,而那个痛苦没有被感觉到,那么你将会死掉。那个痛苦必须立刻被感觉到,不能有任何空隙。那个讯息必须立即被收到,你的意识必须去到那个点去做些什么,那就是为什么接近是需要的,但是因为有这个必要,所以其它的现象会跟着发生:它是那么地接近,所以你们变成一体,它是那么地接近,所以你会开始觉得:「这就是我,这个痛苦和这个快乐就是我。」因为靠近的缘故,所以会有认同:你变成了愤怒,你变成了爱,你变成了痛苦,你变成了快乐。 托钵僧说:有两种方式可以使你自己跟这些虚假的认同分离。你并不是那个你一直在想的、一直在感觉的、一直在想象的或是一直在投射的,你就只是那个觉知。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保持只是那个觉知。你就是觉知——那个认同无法被打破,那个认同无法被否认,所有其它的都可以被否认,同时被抛弃,但觉知是最终的基础,你无法否认它,你无法否定它,你无法使你自己跟它分离。 所以,那个过程是:那个不能够被抛弃的,那个不能够跟你分离的,就是你,而那个能够被分离的,就不是你。痛苦存在,一下子之后,它或许就不存在了,但你还是存在。快乐来临了,它将会走掉,它曾经在那里,但是它将不会在那里,而你还是会在那里。身体一度年轻,然后它会变老。所有其它的都会来来去去,客人来了又去,但是主人还是保持一样,所以禅宗的神秘家说:「不要迷失在客人的群众里,记住你的主人身份。」那个主人身份就是觉知,那个主人身份就是观照的意识。什么在你里面一直都保持一样的基本元素?你只要成为那个,不要跟所有那些来来去去的东西认同,然而我们都会跟客人认同。主人被客人所占据,因此他就忘了他自己。 木拉那斯鲁丁为一些朋友和一些陌生人举办了一个宴会,那个宴会非常无聊,大半个晚上都被浪费了,而那个无聊还在持续着,所以其中有一个陌生人——他不知道木拉是主人——告诉他说:「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没有意义的一个宴会,它似乎永远没有结束,我觉得非常无聊,我想要离开了。」 木拉说:「你帮我说出了我本来想要对你说的话,我自己也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无聊、这么没有意义的宴会,但是我并没有像你这么有勇气,我本来也想要闪掉。」因此他们两个人就走掉了。 然后,到了街上,木拉想起来,说:「不对,因为现在我想起来:我是主人!所以请你原谅我,我必须回去。」 这种事发生在我们所有的人身上。主人迷失了,主人每一个片刻都忘记了。主人就是你观照的自己。痛苦来临,然后快乐跟随而来,有快乐,然后有痛苦。每一个片刻,不论有什么事来临,你都跟它认同,你变成了客人。 要记住主人。当客人在那里,要记住主人。有很多种类型的客人:快乐的、痛苦的,你喜欢的客人,你不喜欢的客人,你喜欢跟他住在一起的客人,经常记住主人,要归于主人的中心,停留在你的主人身份上,那么就会有一个分开,就会有一个空隙、一个间隔,那个连结被打破了。当那个连结被打破,抛开的现象就发生了,那么你虽然处于它里面,但是你并不属于它,那么你会处于客人里面,但你仍然是一个主人。你不需要逃离客人,没有那个必要。
摘自 奥修《静心与健康(下)》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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