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恨随着过去和未来而存在,爱不需要过去,也不需要未来,爱存在于现在。恨必须参考过去,昨天有人骂你,你仍然带着那个创伤,它是一件悬而未决的事,或者你害怕明天有人会骂你,有一种恐惧,有一个恐惧的影子,而你已经准备好,你准备要去面对它。 恨存在于过去和未来,你无法在现在恨,试试看,你将会觉得完全无能。今天就试试看:静静地坐着,在当下这个片刻恨一个人,不要参考过去或未来……你做不到,不可能做到。就事情的本质而言,它就是不可能的,唯有当你记住过去,恨才能够存在——这个人昨天对你做了些什么事,才可能有恨,或者这个人明天将要对你怎么样,才可能有恨,如果你不参考过去或未来,这个人并没有对你怎么样,他将不会对你怎么样,这个人只是坐在那里,这样你怎么会有恨?但是你能够爱。 爱不需要参考,那就是爱的美和爱的自由。恨是一种枷锁,恨是一种监jin,它是由你自己强加给你自己的。恨会产生恨,恨会引发恨。如果你恨某人,那么你是在那个人的心里面创造出对你的恨。整个世界都存在于恨、破坏、暴力、嫉妒和竞争之中,不管在事实上、在实际上、在行动上,或是至少在他们的头脑里,在他们的思想里,每一个人都勒住别人的脖子,每一个人都在谋杀、在杀戮,那就是为什么我们会从这个很美的地球创造出一个地狱,它本来应该可以变成一个乐园。 爱,那么地球就会再度变成一个乐园,爱之所以非常美就是它不必有任何参考,爱毫无理由地从你身上发出来,它是你洋溢的喜乐,它是你跟别人分享你的心,它是你跟别人分享你本质的歌,那个分享是那么地令人喜悦,因此一个人会分享!为分享而分享,没有其它的动机。 但是你以前所知道的爱并不是佛陀所谈论的,或是我所谈论的爱,你的爱只不过是恨的另外一面,因此你的爱必须有一个参考的东西:某人昨天对你很好,他是那么地好,所以你觉得对他有很多的爱,那并不是爱,那是恨的另外一面,那个参考的东西就是它的证明。或者某人明天将会对你很好:他对你笑的方式,他对你谈话的方式,他邀请你明天到他家的方式,他将会很爱你,然后在你里面就升起了很大的爱。 这并不是诸佛所谈论的爱,这是恨伪装成爱,那就是为什么你的爱随时都可以转变成恨,稍微在一个人的身上刮一下,那个爱就消失了,恨就升起了,它甚至不及皮肤那么深,甚至连所谓伟大的爱人也一直在抗争,一直在勒住对方的脖子--唠唠叨叨、破坏的,而人们以为这就是爱…… 你可以问阿士塔和阿比亚那,他们是那么地爱,以致于阿士塔几乎每天都是鼻青脸肿的--打架!当有打架的时候,人们认为事情有在进行,而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没有打架,也没有吵架,人们就觉得很空虚,「打架总比空虚好」,这是世界上千千万万人的观念,至少那个争斗会使你有事做,至少那个争斗会使你的整个人都涉入,那个争斗会使你变得重要,生命似乎有了某些意义——丑陋的意义,但是至少有一些意义。 你的爱并非真的是爱,而刚好是它的相反,它是恨伪装成爱、乔装成爱。真正的爱不需要参考什么,它不会去想过去,也不会去想未来,真正的爱是从你里面自然涌现的喜悦……以及它的分享……以及它的洒出……没有任何其它的原因,没有任何其它的动机,只有去分享它所产生出来的喜悦。 小鸟早上在歌唱,布谷鸟从远处在呼唤……亳无理由地,只是心里充满了喜悦,所以歌就迸出来了。当我谈到爱,我就是在谈论这样的爱,记住它,如果你能够进入这种爱的层面,你将会处于乐园之中——立即地。你将会开始在地球上创造出一个乐园。 爱会引起爱,就好象恨会引起恨一样。 在这个世界里,怨恨从来就没有办法驱除怨恨,只有爱能够驱除怨恨,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法则。 这是法则,永恒的、古老的、耗用不尽的。 那么法则是什么?怨恨从来没有办法驱除怨恨,黑暗无法驱逐黑暗,只有爱能够驱逐恨,只有光能够驱逐黑暗,爱就是光,你存在的光,而恨是你存在的黑暗。如果你的内在是黑暗的,你就会继续将恨丢到你的周遭,如果你的内在是明亮的、发光的,那么你会继续放射光到你的周遭。 一个门徒必须是一个发光的爱,一个放射的光。 佛陀一再一再地重复这一点——这是永恒的法则。什么是永恒的法则?只有爱会驱除恨,只有光会驱除黑暗,为什么?因为黑暗本身只是一个负面的状态,它没有它本身正面的存在,事实上,它是不存在的,你怎么能够驱除它呢?你无法直接对黑暗做任何事,如果你想要对黑暗做任何事,你就必须对光做一些事,把光带进来,黑暗就消失了,把光带走,黑暗就进来了。你无法直接把黑暗带进来或带出去,你无法对黑暗做任何事。记住:你也无法对恨做任何事。 那就是道德的老师和宗教的神秘家之间的差别,道德的老师继续在宣扬虚假的道理,他们继续宣称:「跟黑暗抗争、跟恨抗争、跟愤怒抗争、跟性抗争、跟这个抗争、跟那个抗争!」他们的整个方式是「跟负面的东西抗争」,而真正的师父会教你正确的道理:永恒的法则:「不要跟黑暗抗争。」恨是黑暗、性是黑暗、嫉妒是黑暗、贪婪是黑暗、愤怒也是黑暗。 把光带进来…… 要如何把光带进来?变得宁静、没有思想、有意识、警觉、觉知、清醒,这样光就被带进来了,一旦你有了警觉和觉知,恨就找不到了。试着带着觉知来恨某人…… 这些是可以做实验的,不只是用来了解的话语——是可以做实验的,那就是为什么我说不要只是理智上去了解,要变成存在性的实验者。 试着有意识地去恨某人,你将会发现那是不可能的。或者是意识消失,那么你就可以恨,或者如果你是有意识的,恨就消失了,它们无法一起存在,不可能共同存在。光和黑暗无法一起存在,因为黑暗只不过是光的不在。 真正的师父教你要如何达到神,他们从来不说要放弃世界。放弃是负向的,他们不叫你逃离世界,他们教你逃进神里面。他们教你达到真理,而不要跟谎言抗争。谎言千千万万,如果你继续抗争,它将需要花上千千万万世,花了那么多世之后仍然无法达成任何东西,而真理只有一个,因此真理可以立即被达成,它在当下这个片刻就可能达成。 有一天你将会过世,如果你知道这一点,你怎么会再去争吵? 人生非常短,生命是那么地短暂,你却将它浪费在争吵里?使用所有的能量来静心--它是同样的能量。你可以跟它抗争,或是你可以透过它而变成一个光。 风能够很容易地吹倒一棵脆弱的树,如果你追求感官的快乐,如果你放纵在食物和睡觉里,你也会被连根拔起。 佛陀说:记住,如果你依靠感官,你将会变得非常脆弱,因为感官无法给你力量。它们无法给你力量,因为它们无法给你一个经常的基础,它们经常在变动,每一样东西都在变动,你在哪里可以找到庇护所?你在哪里可以做出一个基础? 这个片刻,这个女人看起来很美,另外一个片刻,另外一个女人看起来很美,如果你只是用感官来决定,你将会经常处于动荡不安,你无法决定,因为感官一直在改变它们的意见。在这个片刻,某件事看起来很不得了,而在另外的片刻,它变得很丑,不能忍受,而我们却在依靠这些感官。 佛陀说:不要靠感官,要靠觉知,觉知是某种隐藏在感官背后的东西,它并不是在看的眼睛。如果你去到眼科专家那里,他将会说它是在看的眼睛,但那是不对的,眼睛只是一个机械装置,是其它某人透过它在看。眼睛只是一个窗户,窗户无法看。当你站在窗户那里,你可以向外看。一个在街上经过的人或许会想:「那个窗户在看着我。」眼睛只不过是一个窗户、一个镜头,是谁在这个眼睛的背后? 并不是耳朵在听,是谁在耳朵的背后听?那个在感觉的是谁?继续追寻,你就会发现某些基础,否则你的生命将只是一片在风中飘来飘去的枯叶。 风无法吹倒一座山,诱惑碰触不到一个醒悟、强壮,而且又谦虚的人,碰触不到一个能够自主,而且又能够了解道的人。 静心将会使你醒悟、强壮、又谦虚。静心将会使你醒悟,因为它将会使你首度经验到你自己。你并不是你的身体,你也不是你的头脑,你是纯粹的观照意识。当这个观照的意识被碰触到,就会有一个很大的醒悟发生,就好象一只蛇卷起身体坐在那里,突然间松开来,就好象一个人在睡觉,突然被摇醒,突然间在你里面会有一个很大的清醒:你首度感觉到「你存在」,你首度感觉到你本质的真理。 它的确会使你强壮,你就不再脆弱,不象一棵脆弱的树,任何风都能够把你吹倒,现在你变成一座山!现在你已经有了一个基础,现在你已经有了根——没有风能够吹倒一座山,你变得很醒悟,你变得很强壮,但你还是很谦虚,这个力量不会在你里面引起任何自我。你会变谦虚,因为你会觉知到同样的观照意识存在于每一个人里面,甚至存在于动物、鸟类、植物和石头里。 这些只是不同方式的睡觉!有人向右侧睡,有人向左侧睡,有人用背部躺着睡……这些只是不同方式的睡觉。石头有它自己本身的睡觉方式,树木有它自己本身的睡觉方式,小鸟也有它自己本身的睡觉方式——只是睡觉的方式和方法有所不同,不然在深处的核心,每一样东西或每一个人都有同样的观照或同样的神,这种了解会使你谦虚。即使在一颗石头面前,你知道你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因为整个存在都是由同样的意识所做成的。如果你是醒悟的、强壮的、谦虚的,你就成为你自己的主人。 如果一个人的思想污浊,如果他是鲁莽的,而且充满欺骗,他怎么能够穿黄袍?佛陀选择让他的门徒穿黄袍,就好象我选择橘红色的袍,这就是我的方式和佛教方式的不同。黄色代表死亡--黄色的叶子,黄色代表落日、傍晚。 佛陀过份强调死亡,那是一个方式,如果你过份强调死亡,它是有所帮助的,跟死亡对照,人们会变得越来越觉知到生命,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死亡,你就能够帮助人们醒悟,他们必须醒悟,因为死亡正在来临。每当佛陀点化一个门徒,他就会告诉他:「到墓地去,只要在那里继续注视着丧葬的火堆,尸体被带来、被燃烧,继续注视。一直要记住,这个也将会发生在你身上。静心冥想死亡三个月,然后回来。」这就是门徒的开始。 只有两种可能的方式,其中一个就是强调死亡,另外一个就是强调生命,因为这是存在里面仅有的两样东西——生命和死亡。佛陀选择死亡作为象征,因此他主张穿黄袍。 橘红色代表生命,它是血液的颜色,它代表早晨的太阳,代表黎明,代表东边的天空变成红色的。我着重在生命,但那个目的是一样的,我想要你很热情地爱上生命,使得你对生命的热情使你觉知,使得你想要去经验生活的那个强度使你醒悟。 死亡是在未来,而生命是在现在,所以如果你想到死亡,你就会想到未来,如果你想到死亡,它将会是一个推论:你将会看到其它某一个人在死,你将永远不会看到你自己在死,你可以想象,你可以推论,你可以思考,但这只不过是一个思考。生命不需要被思考,它必须被经验,它比死亡更能够使你成为无念的,因此我的选择远比佛陀的选择来得更好,因为生命就在现在,你不需要去到墓地,一切你所需要的就是成为警觉的,那么到处就都是生命……在花朵里、在鸟儿里、在你周遭的人们里、在欢笑的孩子里……以及在你里面!……而且就在现在!你不需要去想它,你不需要去推论它,你可以只是闭起你的眼睛,然后去感觉它,你可以感觉到它的搔痒,你可以感觉到它的跳动。 但是两者都可以被使用,死亡可以用来使你变成一个静心者,或者生命也可以被使用,我的选择是生命。我要强调,而且要重复地说,我的选择远比佛陀的选择来得更好。佛陀选择死亡作为象征使得这整个国家都变得死气沉沉、变得很无趣、变得枯燥乏味。我选择生命作为象征可以使这个国家复活——不只是这个国家,而是整个世界,因为不仅佛陀选择死亡作为象征,基督教也选择死亡作为象征--十字架,所以,世界上最大的两个宗教——基督教和佛教——都是死亡指向的。因为这两个宗教……它们的冲击是最大的:基督教改变了整个西方,佛教改变了整个东方。 耶稣和佛陀是最伟大的两个导师,但是选择死亡作为象征是非常危险的,是一个不幸。我选择生命,我想要这整个地球都充满生命,更多更多的生命、跳动的生命。佛陀对于黄袍所说的,我对我的橘红袍也要说同样的话。他说:如果一个人的思想污浊,如果他是鲁莽的,而且充满欺骗,他怎么能够穿黄袍? 不论是什么人,如果他是他自己本性的主人,如果他很明白、很清晰、而且很真实,他才真的可以穿橘红袍。 他对于黄袍所说的,我要以橘红袍来说。不论是什么人……如果他很明白、很清晰、而且很真实叫他才真的可以穿橘红袍。 这就是永恒的法则。
摘自 奥修《法句经(一)》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