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爱的师父,它是关于这个一直都在的感觉,但是当我感觉到它,它似乎离得很远,但是这个「它」是什么?
德瓦·普拉山潭,它是每一个真理的追求者都会碰到的问题,你无法抓住真理,如果你试着要去抓,它将会离得非常非常远,你无法占有真理,如果你试着想要去占有,你将会发现你的手完全是空的。真理无法被占有,因为它并不是一样东西,相反地,你必须有足够的勇气被真理所占有,因为它是一个爱情事件。 允许你自己被它所占有,你就会知道它是什么,然而你所做的刚好相反,你一直都试图要去掌握它,那是头脑一直都在渴望的,那是头脑一直都在欲求的,头脑称之为「了解」,除非头脑能够抓住某些东西,否则头脑并不满足。 但是真理就好象水银一样,如果你试着要将它抓住在你的手上,你抓得越紧,它就会变得越滑溜,它就会离得越远,远到你会停止去相信它,停止去信任它……远到你根本无法看到它的存在。 真理自己会来,你无法将它带出来,真理会发生,你无法对它做任何事,因为那个做者就是难题之所在,那个做者就是障碍,那个做者就是自我。如果你用什么方法安排不让那个做者来干预,它会从后门溜进来--以一个经验者或一个观察者溜进来,它也是同样的自我,只是披上了新的外衣。 那就是为什么当你去感觉它,它就失去了,那个「做者」现在以一个「感觉者」出现。那个做者必须完全溶解,它不能够被允许以某种微妙的方式或某种秘密的方式回来。 让真理存在!不要急着想要去了解它,或是去感觉它,只要让它存在,你不需要对它做任何事。如果你能够停留在这种无为、无努力和无我的状态,你将会了解、你将会感觉、你将会知道、你将会尝到它,它只能够间接尝到,不能够直接尝到。 普拉山潭,那就是你错失它的地方,那也是每一个人错失它的地方,是的,有一些片刻,突然间,它变得那么接近……你会想要去抓住它。那个想要去抓住的欲望来自贪婪,那个想要去抓住的欲望来自恐惧,那个想要去抓住的欲望是头脑的欲望。当头脑进入,真理就跑掉了。 你是否可以只是保持宁静,什么事都不要做,不论在理智上、在身体上或是在感情上,什么事都不做,只要存在,完全宁静?那么你就会被它所占有,要知道它的唯一方式就是被它所占有。 你说:「它是关于这个一直都在的感觉……」 是的,它一直都在,它就是我们的本质,它就是我们所做成的东西。真理并不是某种跟你分开的东西,你就是真理,它就是你的意识,它就是你的本质的基础,你不需要去其它任何地方追求和找寻,甚至连移动一步都不需要。 老子说:坐在你自己的家里,你就可以找到它,不需要去到任何地方,因为它已经在那里!当你去找寻,当你进入追寻,你就远离了它,每一个找寻都会将你带离那个已经在那里的真理。 有一些片刻你会感觉到它一直都在那里——喜悦的片刻、爱的片刻、美的片刻。当世界突然停止的片刻:一个很美的落日……你就被它所抓住。记住,我是说你被它所抓住、被它所占有,而不是你占有它,你怎么能够占有一个落日?是落日占有你、充满你,你整个存在的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它的美。 那么一个人就会知道,在一个人内在本质的深处,它一直都在那里,甚至连语言都不需要,一个人能够不要语言而知道--只要感觉。 或者,当你进入爱之中……或者当你在听一首很美的诗,或小鸟的歌唱,或者只是一阵风吹过松树,或者是流水的声音……每当你让你自己被占有,你就会发现,突然间,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真理就出现了,神就出现了,道就出现了,你碰触到了某种无形的东西,你看到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你一直都跟某种永恒的东西有连系、永恒的法则、耗用不尽的法则。 每当你处于一种和谐的状态,每一样东西都发出当当声,都运作得很和谐……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片刻发生。这些片刻跟教会、庙宇或回教寺院无关。事实上,很少发现有人在教堂、在庙宇或是在回教寺院里成道。 佛陀在一棵树下成道,当时他正在看着最后一颗早晨的星星消失在天空中。不是在庙里,也不是在教堂里,而是在一棵树下,正在看着一颗星星,他一定是被占有了。那个正在消失的星星,慢慢、慢慢地消失……消失、消失,完全不见了。在一个片刻之前它还在,现在它已经不在了,就在那个片刻,在他里面的某种东西--自我最后的堡垒突然也跟着消失了。就象那个正在消失的晨星,他的自我也消失了。 天空是空的,他也是空的。每当两样东西都是空的,他们就成为一体,因为两样空的东西无法画出界线,你要用什么来画出空的界线呃?两个空无不能够保持分开,两个空无会变成一个空无。星星在那里消失,天空变成空的,自我在内在消失,内在的天空也变成空的……突然间就没有所谓的内在和外在,只有一个天空。 就在那个片刻,佛陀成道了,就在那个片刻,他了解了道、了解了基督、了解了达摩、了解了神、了解了生命的宇宙法则。 马哈维亚成道,不是在庙宇里,甚至不是在耆那教的庙宇里!在马哈维亚的时代也有耆那教的庙宇,马哈维亚是耆那教的第二十四位大师,在他前面有二十三位大师。有耆那教的庙宇,但是他并不是在耆那教的庙宇成道的,耆那教的教徒应该注意到这个事实。他是在森林里成道的,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事都不做,突然间它就来临了,它象洪水一样地来临。 穆罕默德在山上成道,其它每一个人也都是如此:老子、查拉图斯特、卡比儿、那那克……没有一个曾经在庙宇、教会或回教寺院成道,为什么你要到那里去? 清晨的时候去看日出,夜晚的时候注视着满布星星的天空,去跟树木和石头做朋友,去到河边,躺下来听流水声,你将会越来越接近真正的神的庙宇,自然就是它真实的庙宇,在那里要被占有,而不要试着去占有,想要去占有的努力是世俗的,想要被占有的欲望是神圣的。 普拉山潭,下一次它发生的时候,不要试图对它做任何事,不需要去了解,不需要去观察,不需要去审查,不需要去分析,就让它存在!被它所占有!为它欢舞!为它歌唱!完全跟它合而为一,那就是知道它的唯一方式。 你问我:「它是关于这个一直都存在的感觉?」那个感觉是完全真实的—— 「但是当我感觉到它,它似乎离得很远。」因为随着那个感觉,那个「我」就进入了,那个「我」就是你跟真理之间的距离,那个「我」越大,那个距离就越大,那个「我」越小,那个距离就越小,如果没有「我」,就没有距离。 而且你问我说:「但是这个『它』是什么?」 我说不上来,它就是「现在」,要被占有!它就是「这里」,要被占有!它并不在我的话语里面,而是在空隙里,它并不在我的陈述里,而是在空档里。要去了解文字与文字间的空隙。 但是要记住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你必须被占有才能够了解它,然而我们非常害怕被占有,因为它看起来好象我们失去了控制,好象我们在溶解。「谁知道它将会把我们带到哪里?谁知道我是否能够回来?」 所有这些恐惧都会升起,你就退缩回来,那就是你创造出距离的片刻,那个距离是你所创造出来的,否则它一直都在这里,一直都在现在。不要创造出那个距离,不要将恐惧带进来。 世界上有一些描述宗教人士的语言,比方说象「怕神的」这句话,这是一句丑陋的话,这是一个彻底的谎言,因为宗教人士根本就不是一个怕神的人,宗教人士是一个爱神的人,而不是一个怕神的人,但是教士必须依靠恐惧,他必须利用你的恐惧来剥削,他会在你里面创造恐惧,他的整个生意必须依靠你是否害怕。 抛弃你的恐惧,不需要去害怕神,神只是意味着整体,意味着「那个是的」。我们都是他的一部份!部份怎么能够害怕整体?整体会照顾部份,整体会爱部份,因为如果没有部份,整体就无法成为整体,它不能对部份漠不关心。 当一个人知道这一点,他就会信任,当一个人知道这一点,他就会让整体来占有,当一个人知道这一点,他就会抛弃所有的恐惧,他就会臣服,唯有在臣服当中,它才「是」,唯有在信任当中,它才「是」。 我能够指向它,但是我无法向你解释它,它已经发生在你身上,普拉山潭,你是受到祝福的,只要停止在你和它之间创造距离,那很容易就可以做到,只要冒一点险,只要进入那未知的……恐惧将会存在,不要管它,进入那未知的,让恐惧存在,但你还是进入那未知的,唯有籍着进入那未知的,恐惧才会消失,因为如此一来,你就会知道没有什么好恐惧的。 一旦你着迷于那未知的,那么这个旅程就没有终点,它是一个永恒的旅程,永无结束,一直都在进行之中,它是无穷尽的,它是永恒且无穷尽的……
摘自 奥修《法句经(一)》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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