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爱的师父,我听你说过,做一个门徒意味着准备要过一个非常孤独的生活。但自从当门徒以后,我觉得我再也不可能孤独,因为你一直都围绕着我。我对你的了解是错误的吗?
德瓦.马亚,你根本没有了解我。问题不在于这个了解是正确的或是错误的——你根本没有了解我。 我不曾告诉过你,一个门徒必须准备要过一种孤独的生活。我告诉你的是,一个门徒必 须准备要过一种单独的生活。我告诉你的是:一个门徒知道如何单独生活。成为孤独完全和成为单独不一样。不只是不一样,而且根本就是相反。孤独和单独之间的距离遥远如天空和地球一般;两者之间的距离是无穷无尽的。 成为孤独的意味着一个负面的状态:你在渴望别人,你在渴望同伴,你在想念群众。你无法忍受你自己;你觉得你自己是难以忍受的。你对你自己厌烦——你就是成为孤独的意思——完全厌烦。 成为单独是全然不同的:它是完全狂喜的。成为单独的意味着一个正面的状态。你不是在想念别人,你是在享受你自己。你不是对你自己厌烦,你是被激起很大的兴趣。有一个很大的挑战来自你最内在的核子。你开始走向一个你内在的领土的旅程。当有别人在时,你被他们占据着,你的意识保持集中在他们身上,当你单独时,你的意识向下移动。当你和别人在一起时,你必须成为外向的——你的意识将它自己转向,将它自己挥洒出去。当你和别人在一起时,你的光显示出他们的脸;当你单独时,你的光显示出你原始的脸。 马亚,你不曾了解过我。我不曾告诉你成为一个门徒意味着「准备要过一个非常孤独的生活」。你从那得到这个概念要过一个非常孤独的生活?一个人当然得要有能力去单独生活,但去单独生活并不意味着你就不会去关连;相反地,一个可以单独生活的人变得如此充满着喜悦,变得如此地充盈,以至他必须去连结。他变成一朵充满水的云——他得去洒落。他变成一朵如此充满着芬芳的花,以至于他必须打开花瓣,准许它的芬芳被释放到风中。 一个知道如何成为单独的人变得如此充满着歌,以至于他必须去唱它。而你所唱的歌会从何而来?唯有在爱里,在关连中,在与人分享中你会去唱一首歌。但你只能分享你已经拥有的东西。 问题在于人们在他们的存在里并没有人有任何的喜悦,而他们却被迫要分享喜悦。现在,两个悲惨的人被迫要和彼此分享他们的喜悦——将会发生什么事?悲惨不只是会被加倍,而是会被加好几倍。 那就是人们在对彼此做的事:丈夫对妻子而妻子对丈夫,父母对小孩而小孩对父母,朋友对朋友。实际上敌人还不象朋友最终所证明的那么不友善;折磨彼此、将悲惨卸在彼此身上、将他们的垃圾丢在彼此身上。他们身上发出臭味——但又能怎么办?当他们靠近你时,你必须忍受他们的臭味。而且你必须忍受——如果你想要他们也忍受你的臭味。所以这是一个妥协。 你无法单独生活,他们无法单独生活——你们必须在一起。即使是在发臭,至少会有一个慰藉:「我不是单独的。」 一个知道如何单独的人知道如何成为静心的。单独意味着静心——只是品尝你自己的本性,庆祝你自己的本性。 惠特曼说:我庆祝我自己,我歌唱我自己。那是单独。惠特曼这个人真的是一个神秘家,而不只是一个诗人。他应该被包含在古代优婆尼沙经的神秘家之中;惠特曼真的是美国给与这个世界的最珍贵的礼物之一。他说:我庆祝我自己,我歌唱我自己。那一直是一个神秘家应该做的事,那是一个神秘家的方式:庆祝他自己。但你要如何庆祝?你必须邀请别人。你必须去请别人来加入。 静心给你这个对你自己内在的宝藏的瞥见,而在爱之中,你分享它。那是当我说一个门徒必须准备成为单独的意思——以至于一天他能准备好去爱。只有一个知道独居之美的人才能够爱。但只要有些微的不同,你就会错过整个意义。 在单独和孤独之间的差异不大;就语言学上来讲,根本没有什么不同,它们是同义复词。在辞典里你会发现单独被敍述成孤独,孤独被敍述成单独——但那只是在辞典上,而不是在生命本身。在生命本身它们是完全不同的。 不要透过语言而活,不要变得太过执迷于语言,因为语言只是实用性的。它会误导你——会做出错误的引导。它没有办法;它被那些一无所知的人创造。我在说「单独」,而你的思维听成「孤独」。一旦你将单独转译成孤独,你就差数千哩远了——差我不只是千里之远,而是百万年的光年之远。 波特看到一家商店的招牌上写「汉.史密特的中国洗衣店」。好奇下,他走进去,而是一个中国人向他打招呼,他自我介绍是汉.史密特。 波特问:「你怎么会有象这样的名字?」 他说:「当我抵达美国时,在办入境的手续台那我排在一个德国人后面。当他们问德国人他的名字时,他说是『汉.史密特』。当办事人员问我我的名字时,我说是『童明』。」 这是很容易了解。 空军上校柏金拒绝到保加利亚去打仗。他被告知,如果他不跟随军队,马吉尔元帅将会亲自枪毙他。 第一统帅问他:「你拒服兵役吗?」 他说:「我没有拒服冰液。我喜欢喝冰水。但如果『保家丽雅』是什么盐酸或魔术灵之类的东西——那你射吧!」 马亚,我在说某个东西,而你完全听到别的东西。 一个伦敦的年轻小伙子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独自坐在另一张桌子上。他问她:「想不想来根烟?」 她说:「抱歉,我不抽烟。」 他等了一会,又说:「想不想喝杯酒。」 「抱歉,我不喝酒。」 他又等十分钟,再问:「想不想和我共进晚餐?」 她回答:「很抱歉,我不吃晚餐。」 「看在老天爷份上,你不抽烟或喝酒或吃晚餐,那你要怎么样才肯上床?」 「噢,我会在上床前喝一杯牛奶。」 你改变「单独」这个词;从你的脑海里完全将它抛掉。学习什么是单独——单独是一个优美的现象,最优美的——那时,我的在将不会打扰你的单独,我的在会使它增加。我的在、我的记亿、感觉我围绕着你、淹没你,会使它增加,使它更丰富,使它更晶莹剔透。不只是我的在,而且是我的门徒的在也绝对会是不打扰单独的。 事实上,单独根本不可能被打扰。它是这样一个意识的结晶状态,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你和它分散开来,而是每一件事情都帮助它变得更稳固。你曾经看过这类矛盾的现象吗?例如:现在我们正坐在这里,处于宁静中……小鸟的啁啾声——它是在打扰宁静或是使它更丰富?公鸡的啼叫声——他是在打扰你的宁静,或是帮助并给它一个对照?如果你是真正地宁静,那么即使在市场里你也会惊讶,你的宁静加深了,如果你的宁静被市场所打扰,那只表示它从一开始就不是宁静。它只是被强迫的、被培养的、被练习出来、塑料的——它不是真实的。 如果是真实的宁静在那,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扰它。每个东西变成增加它。就好象在一个黑暗的夜晚,你正走在街上时一辆车子前灯大开而来。有一刻你会因灯光而晕眩,而后车子经过。你认为黑暗会比刚才少吗?它比刚才更深邃,它比刚才更浓厚。车子和它的前灯一点也未曾打扰到它;相反的,它们有极大的帮助。 这就是单独的情形:你的单独不会被社区打扰到,当然也不会是我——因为我不是一个噪音。我是一个旋律、一个音乐——这个音乐无法被耳朵听到,而只能被心听到。 你已开始感觉到我,那很好。你说:「自从当门徒以后,我觉得我再也不可能孤独,因为你一直都围绕着我。」那很好。 是的,你再也不可能孤独,但既然我总是与你在一起,你将会更单独。而单独是一个珍贵的宝藏,一扇通往神的国度的门。但忘掉「孤独」那个字;那是丑陋的,那是病态的。 一个人若出于孤独而寻求友谊、爱、同伴,那么他将不会找到。事实上,无论他和任何人交往都会觉得被欺骗,而他也会使别人被欺骗。他会觉得疲倦和厌烦,而他也会使别人觉得疲倦和厌烦。他会觉得被吸干了,而他也会使别人觉得被他吸干了,因为两个人都会将对方的能量吸干。而基本上他们也没多少能量。他们的能量之流非常地窄小,就像是夏天在沙漠里的溪流,你无法从他们那取到任何的水。但如果你出于单独而寻找友谊、爱和同伴时,你是条滔滔不绝的河流,一条在雨季里的河流。你想要分享多少就有多少。而且你分享越多,你会拥有越多。 这是内在的经济学:你给与越多,你就从神那里得到越多。一旦你知道这个绝窍,你将成为一个挥霍者,你再也不是一个吝啬的人。 一个灵修的人不可能是一个吝啬的人,一个吝啬的人不可能是一个灵性的人。
摘自 奥修《法句经(三)》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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