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爱的师父,为什么人们彼此间的思考方式会如此不同? 戈文,思考绝不可能会一样。在这,有三千个门徒坐在我身边——三千个门徒就意味着三百万个思维方式。一个门徒并不意味着一种思维方式——而是有很多、千百个、一大群。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汇聚,每一个人就是一个不同的汇聚,因为每一个人都是被以不同的方式教养长大的。 有些人被教养成基督教徒,而有些人则是共产主义者——他们怎么可能以类似的方式思考?他们怎么可能避免成为不同的?而且不只是不同,根本就是彼此敌对?某些人被教养成印度人,而某些人则是中国人——他们怎么可能以同样的韵律在思考?那是不可能的事。 思考来自于外界——父母亲的养育、教育、文化、社会规范。而且也不可能将两个人放在类似的环境中——即使是双胞胎也不会以相同的方式思考。根本不可能将两个人放在完全一模一样的环境中。即使是诞生在同样家庭中的双胞胎也会有不同的制约,因为母亲也许会爱其中一个人胜过另外一个人;而父亲疼爱的也许恰巧相反。其中一个孩子也许身体比较虚弱,另外一个也许不会;其中一个孩子也许或多或少会生病,另外一个也许一直都是生龙活虎的;其中一个孩子也许对户外游戏有兴趣,因为他身体健康,而另外一个因为他一直在生病,而也许会避开户外游戏。一个和别人在玩的人将会和从不出去玩的人有不同的朋友——以及诸如此类的事。一点点小小的不同就会造成你无法想象的很大差异。 传说拿破仑一辈子都害怕猫。他不怕老虎,但他怕猫。够奇怪了!他不怕任何事情——甚至不怕死——但只要在猫面前,他就会变得神智不清。在他只有六个月大的时候,有一只野猫跳到他的胸前,他受到极度的惊吓,那个恐惧一直深入到他的心里、他的无意识里,而他一直没有办法克服这个恐惧。 在他的一生中,只被打败过一次,是在最后一次对尼尔森的战役中。据说,尼尔森带七十只猫去吓他。在军队的前面……第一营是由猫组成的!当拿破仑看到七十只猫时——一只猫就够了——他失去所有的判断力,他开始颤抖、冒冷汗。 他下的第二道命令是:「现在我无法想军队的事!」——他因此而战败。这必须归功于猫,而不是尼尔森。尼尔森的地位因而提高,人们已经完全忘掉那些猫了。应该是猫的地位被提高;尼尔森不是真正的胜利者。 只要一点点的小事就够了……,你怎么可能避免这些小事情造成的不同呢?不可能的事,即使是双胞胎也很难避免。 所以没有两个人会以相同的方式被养大,因此思考的方式也会不同。那些不同唯有当你静心时才会消失。如果在这里三千个门徒都处在一种静心的状态中时——只有宁静、没有思想——那时将不会有三千个门徒,因为三千个零结合在一起会成为一个零。三千个零并不是三千个零——他们变成一个零。 那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慢慢的,当你变得愈来愈静心时,你就会有愈多的差异性被抛弃掉。这里也许是整个地球上,唯一一个人之间的差异性在消失的地方。回教徒、基督教徒、印度教徒、耆那教徒、回教徒以及波斯教徒——他们全都在一起,甚至没有想过别人是属于什么宗教的,而且也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个,甚至没有人会去想到它。这也许是发生在地球上唯一真正四海一家的社区。 究其原因不在于我教你们要成为一家人,要学习彼此容忍……。记得:那些学习容忍的人会一直无法容忍别人。「容忍」这个词就是很丑陋的。当你说:「我会容忍别人」时,那显示出你根本无法容忍别人。你也许将它压抑住,但它还是会在那。去容忍别人意味着你无法容忍别人——否则还会有其它意思吗? 在这里、没有人会容忍任何人。人们只是忘掉彼此的差异性了,因为我们在走出思维之外。我的整个努力就是要将你带出思维之外。如果你保持在思维里,你就会是不同的、差异的。如果你步出思维之外,你就是一。静心会带来一种一体的感觉,这不是一个人工的合成物。我对合成印度教和基督教、基督教和回教,或是回教和佛教没兴趣。那全都是无意义的事。 我的努力是全然不同的;我是在试着将你们带出你们的思维。当基督教徒步出他的思维时,他就不再是一个基督教徒;当印度教徒步出他的思维时,他就不再是一个印度教徒。这不是一个人工的合成方式,而是在将思维抛弃掉。思维创造出所有的差异性。 戈文,你问我:「人们为什么彼此之间的思考方式会如此的不同?」 那是因为他们一直以不同的方式被教养长大,他们受到不同的制约。他们不可能象别人一样地思考量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们对事情的理解方式不可能和别人一样。一个犹太人也会读《新约圣经》,但这将不会是和基督教徒所读的《新约圣经》是同一本书——虽然,它们从外观看起来是同一本书——因为对于犹太人而言,耶稣是一个叛教者,耶稣背叛犹太教。现在这个想法已经深深地根植在犹太人的脑海里了。但对基督教徒而言,《新约圣经》不是一本普通的书——它是最神圣的圣物。而耶稣是上帝唯一钟爱的圣子。 当印度教徒读到同一本书时,他又会以不同的方式去读它。《圣经》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他会一直拿《圣经》与《优婆尼沙经》以及《吉踏经》做比较,而觉得《圣经》很贫乏无味。但实际上并不是《圣经》真的是贫乏无味,而是他的比较在作祟——他认为《吉踏经》是圣主之歌,而耶稣,他只是一个木匠的儿子而已,他怎么能够和克里虚那比较?他认为,克里虚那是神的转世化身,而耶稣这个人只能称得上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克里虚那直接从第七重天堂而来。克里虚那是无与伦比的,他是完美的上师。耶稣是还不错,你顶多能说:这是一个好人——但这些比较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事。 耆那教徒也会读《吉踏经》,但他不可能以印度教徒的方式去读这本书。他们的眼睛是不同的,观点是不同的。耆那教徒的经典说克里虚那已然掉落地狱里,因为他是一场浩大战争的肇始者。阿朱那似乎比较接近耆那教徒的心,因为阿朱那说:「我不想要战争,我不想要杀人,杀死这些人的意义何在?只是为了一个王国吗?有一天死亡将会到来,那个王国也将会离我而去,所以这又有什么意义?我要弃俗,我要变成一个和尚。」 如果他逃跑,他真的非常有可能会变成一个耆那教的和尚。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一个和尚,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成为一个耆那教的和尚,因为那是最严苛的一种和尚。其它的和尚和他们比起来都不算什么,耆那教的和尚才是真正的和尚!你再也无法对他们挑剔什么了。 但是克里虚那说服阿朱那不要逃跑。他一定是一个象我一样的人,他说:「这是临阵脱逃,你是一个懦夫。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去战斗——因为你是一个战士,那就是你的类型。你不可能做一个和尚,那不合你的本性。应随你的本性。」 克里虚那对阿朱那说:「绝不要跟随其它任何人的想法。」——那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你会变成是在模仿别人。绝对要跟随你自已的本性,只有那时你才会达到自由。与其跟随其它人的想法而活着,倒不如因跟随自己的本性而死。因为跟随别人的想法而活,将会是一个虚假的人生;跟随自己的本性而死也是很美的,因为那个死将会是真实的。 克里虚那说服阿朱那——那就是整部《吉踏经》诞生的来由。这是一段阿朱那和克里虚那之间的对话。阿朱那试着要逃跑,而克里虚那在将他拉回到这个世界上。而他终于成功了。 耆那教徒一直非常的愤愤不平——他们错失掉一个非常好的和尚。他们将克里虚那永远地丢到第七层地狱,因为他引起百万人的死亡。印度从未有过比这更大的战争。因此,当一个耆那教徒在读《吉踏经》时,他对此怎么可能会和印度教徒有同样的诠释,那是不可能的。他的思维从一开始就已经带有偏见了。 人们必定会以不同的方式思考,因为他们以不同的方式被教养长大,并有不同的宗教、不同的教士、不同的学校、不同的大学。他们一直被喂以不同的想法、意识型态——他们的思考方式必定也会不同。而且也不会有方法使他们以类似的方式思考——不可能的。 唯一可能的方式就是将他们带出思维之外,那时他们会溜出过去的整个教养方式之外;那时,突然间只有一存在,那时你会以纯粹的眼睛、没有受过文化和社会传统的污染的眼睛 去看;那时你才会看见事情本然的实相,而不是以你所设想的样子去看事情。你成为一面纯净的镜子。 思考绝对无法创造出一个四海一家的世界;只有静心才能创造出一个四海一家的世界。 克里斯基二十五岁的时候头一次到教会去忏悔。教士问他:「告诉我,你有没有和女人上床过?」 克鲁斯基说:「哦!神父,没有。」 教士说:「孩子,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和女人上床过?」 「啊,哦!没有,神父!」 「这里只有你、我和上帝听得到。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在过去的二十五年里,你有没有和女人上床过?」 克鲁斯基说:「这个嘛!哦!我现在想到了,神父,我的确有和女人上船钓过一、两次鱼。」 现在你看到这个差异了:人们根据他们自己的想法在听,而这是自然会发生的事情…… 克劳德正坐在一个露天咖啡座里啜饮着红酒。就在此时,他的朋友荷芮跑来找他。 他喘着气大喊:「克劳德,我刚刚看到一个男人走到你的房子里去。」 「那个人是谁?荷芮?他看起来什么样子?」 「他有六尺高,黑发,并留着一把黑色的胡子。」 「那他是不是戴着一顶方格帽,穿条纹衬衫?」克劳德问。 荷芮大吃一惊:「没错,正是你描述的那个样子。」 克劳德说:「那只是皮耶,他和任何人都可以做爱。」 这两个人在想的事情根本不同,他们的心态不同,他们的交友方式不同;如此一来,他们所下的结论也就会有所不同。 方先生是一个洗衣店的老板,已经在美国待十年了,并且持续地寄钱给他在中国的妻子,他骄傲地对银行的办事人员说他的妻子才刚生下一个婴孩。 银行人员说:「可是,方先生,你一直待在美国十年了,不是吗?」 这个中国人开心的说:「没错,但是我在中国有个非常好的兄弟。」 不同国家、宗教的人之间充满着不同的观念、人生哲学、看事情的方式,因此他们必定会有不同的思考方式。思考使你异于其它人,和其它人分开来。思考是自我的运作方式。当你没有思考时……突然间所有的不同都将蒸发掉。 那就是我在教导的,那就是佛陀的整个讯息:成为没有思维的。成为纯粹的意识,一片没有思想之云、无垠的天空。那时你会是什么人?印度教徒、回教徒或是基督教徒吗?印度人、日本人或是德国人吗?黑人或是白人吗?男人或是女人吗?你是谁?年轻的或是年老的?富有或是贫穷的?声名远播或是恶名昭彰的?你是谁?所有这些不同点都将会消失。你是一个纯粹的宁静。 那个宁静就是你超越的自己。达成它,就是达成涅盘。达成它,就是足以得到一切神的恩典、祝福。 愈来愈进入静心,好让你能够消失,好让你能够准许神存在。当你不在时,神就会在——而神是一,你是多。你不只外在是众多的,你的内在也是众多的。当你消失时——这个多会将内在和外在消失——那时,这一切都是同样的大海波浪。 知道那个海洋,那个隐藏在所有的波浪下,不同的颜色、型式、形貌之下的海洋,就是知道真理。 真理会解放一切。 这就是最终的、无穷无尽的法则——真理会解放一切。
摘自 奥修《法句经(四)》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