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和石头——禅师的药(2016-03-23 23:15:25)

qifuzg

      一师兄问我3个问题：1.石头也有法性，它是如何见性？2.干屎橛也是如来藏妙真如性，它是如何见性？3.柏树子都能成佛（详见赵州古佛公案），干屎橛为何不能见性？我答不出，我个人觉得，石头，柏子树，干屎橛都是无情之物是成不了佛，不能见性的，不知道为啥赵州禅师说柏子树能成佛，请给指点一下。

禅宗老师的许多问题和故事，是不需要解答的，若解若答，便落入意识心，失去了这些问题和故事的存在意义。

有一个问题或故事，让你百思不解其义，很好。作为禅——悟入本性门径的手段之一，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给一种条件，让你的头脑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样头脑才能突显出来，这样你才有机会观察它，如此它才能走上绝路，如此它才能静息下来……如此这般，最终你才能悟道。

要道理，要答案，要明白，是头脑的特点之一。如果它要了，它明白了也就完了，如同你非常想吃某种东西，真正给你吃了，你吃过了，你对那食物不再有渴望和兴趣。那食物不再对你有额外的价值和意义。

现在，警觉你的头脑要食物了。

通常，你问一位禅师要馒头，他会丢给你一块石头。丢给你石头并不是为了打你或惩罚你。而是为了让你对那石头感兴趣。对于饥饿的头脑，石头比馒头更能治它的病。如果头脑去吃馒头，它会吃了一个又一个，它会不停地吃，不停地饿，根本治不了它的饿病。如果能吃下一块石头——因石头而悟道，最终，它的饿病一下子给根除了。这是为什么你的头脑向禅师要馒头，他给你石头的原因。

“什么是祖师西来意？”

“庭前柏子树。”

这样的回答太好了，它是简洁、有力量的。它不是解答的方式，它是截流的方式。解答问题像引流，而禅师这样的回答则像截流。引流的方式把你带入头脑，你有满足感、明白感，但没用处；截流的方式让你不适，但把你堵在幻门之外、大道面前。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什么是禅师西来意？”“庭前柏子村。”答案根本不在于“庭前柏子树”，你换成任何一种事物都一样。“什么是祖师西来意？”后院绛朱草“；”什么是祖师西来意？厨房老灶君。“什么是祖师西来意？”“马路路边倒。”所有的回答都一样。你要馒头，他给你馒头之外的东西——反正不能吃的东西。只要不能吃的东西，对头脑来说都是石头。石头能治头脑的饿病，而不是馒头。

禅师的药很特别，它不是普通的药，不是常规的药。禅师不是常规的医生。如果你寻找一位禅师治疗生命的疾病，他的方式让你出奇意外。但往往正是出奇意外，常能起到出奇制胜的目的。

针石药砭，山河大地，花草树木，一切万物，随手捻来，都是禅师的药。一位悟道的禅师，但把头脑、把众生、把心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此他可随时开药方，随处取草药。

禅师，世间的大医王，我喜欢他开的所有的药——那分明不是药，是粒粒珍宝。是活络丹，是长生丸，是去极乐世界的飞船和门票。

翻开禅宗灯录，玩味那历史长河中每一位禅师的回答。那是治疗，是悟道，是指月之指，是开启解脱之门的秘钥。韩卢腹内饥，石头是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