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在,是旅行的终极,是彼岸。当你临在,一切修行都结束了。介此,仅仅临在就是修行。有一种修行叫处在临在、保持临在,那是在彼岸上的观照。彼岸上的观照就是临在。临在是作为一位菩萨修行的开始和结束,但作为一位佛呢?
当你涉过一条河,你可以只是静静地站在彼岸,观察世界,享受你所观察到的世界的美好。但你也可以下水,接济从对岸游过来,力气已尽,前途迷茫,但还尚未到达彼岸的人。站在彼岸,静静的感知花朵、感知岩石、感知小鸟、感知白云、感知狮子、感知老虎、感知蛇、感知男人、感知女人、感知老人、感知穷人、感知富人、感知健康的人、感知病人、感知残疾人、感知一条流浪狗、感知一只流浪猫……你可以如此静静的感知,不断地变幻着你的身份——游戏神通,然后对这存在的众生有所行动。
菩萨的路,是游到对岸停下来了,然后他们在那里临在、观照,享受他们感知中的世界。诸佛不同,诸佛到达彼岸,他们游戏神通,返身下水,然后接济在河水中正在挣扎迷茫的不同众生。我们以为菩萨都是从彼岸返回来的人,不,诸佛才是。每一位真正回到这里的人都是佛。菩萨是一位成熟的人,佛也是一位成熟的人,但菩萨还没有完全熟透。菩萨像一只成熟的苹果,带着光鲜的红晕挂在枝头,非常美丽,非常诱人,但苹果树太高,你可能吃不到它。它只让你羡慕,无法让你得到它的实惠。诸佛不同,诸佛是那苹果熟透了,它掉在了你的脚下——它在你的脚下,而不是在你的头上——焦渴难耐的你正好可以捡起来吃它,正是时候。
佛在你的脚下,菩萨在你的头上。看一位佛你须低头,但看一位菩萨你须仰头。要想寻找佛,在你的下面寻找;但要观赏菩萨,抬起你的头。菩萨是云彩,诸佛是大地。大地在下,它默默无闻,支持着你的存在;云彩在上,它高高在上,除了给了一些虚幻的精神上的幻想,别无实惠。观赏菩萨,受用佛。菩萨是榜样似的,起榜样的力量;诸佛则像老师,不一定是你的榜样,但确实天天浇灌你给予你。
菩萨是一位发光体,是临在的象征,但它停那儿了。诸佛同样发光,同样临在,但它移动。从某种意义上说,菩萨像一盏荧光灯,它有光,它能照亮你,但它是死的,它没有生气,没有足够的生命;诸佛不同,诸佛像一只萤火虫,也许它的个头非常小,但它是活的,它是移动的,它可以追随你的脚步,跟随着你为你发光照路。
如果你临在,只是临在,保持临在,你是菩萨,你是荧光灯;如果你不失临在,又游戏神通,如果你在众生中飞翔照明,那么你是萤火虫,你是佛。
菩萨和佛的不同在于,菩萨仅仅是临在,仅仅享受于、受用它的临在,然后没有别的了;诸佛不同,诸佛在临在的基础上,不时的游戏神通——他们感知玫瑰,感知雪莲,感知大象,感知山羊,感知山脉,感知江河,感知日月,感知各种具体的人类,然后有所行动。他们既反映又反应,菩萨一般只反映不反应。这是菩萨和佛的不同。
佛和菩萨的共同点是,都在临在中,都具有临在的品质。不同在于,佛在临在中游戏神通,运用思维,作用众生。
菩萨在彼岸,佛在众生中。菩萨在彼岸干嘛?修行,保持临在,保持他的单独性——享受他的清凉国,贪味他的净土城;佛在众生中干嘛?游戏自性神通,运用缘起空性,作用十方众生。一个修行人的最终旅程是佛,如果他正在做菩萨,那说明他的旅程还没走完。别急,早晚他会变成佛。佛是每个人最终的命运。
内在的造业不同,历经的劫数不同,每个人最终的命运,最终的身份都相同,那就是成佛做佛,别无选择。专注内心,净化业障,早日成佛,祝福我们。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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