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案例：“应该让我母亲死去”

开心树

芭芭拉：凯蒂，我写的是我母亲，她已于十天前去世了。去年，她授权我姐姐劳瑞处理她的健康事宜，后来她病得很厉害，在她去世的前一个星期，她痛苦到请求放弃对她的治疗，可劳瑞住在另一个城市，她花了一个星期和医生商谈、考虑，才做出了放弃治疗的最后决定。劳瑞根本就不在我妈身旁，而我一直在医院里守候在我妈的床边。凯蒂，我觉得我妈要求死时，应该允许她死去。我感到自己十分无能为力，我对我姐姐的做法非常气愤。  
  
凯蒂：嗯，亲爱的，让我们听听你写了些什么。  
  
芭芭拉：我对我姐姐让我妈在那里等死非常气愤。  
  

凯蒂：那么，你认为对你妈妈而言，最好是提前一个星期死去。“你姐姐应该同意你妈的请求，她不应该等了一星期才做决定”——这是真的吗？  
  

芭芭拉：是，这是真的。我感到完全无助，我一点也控制不了局面，我知道对我妈最仁慈的是让她死去，可我不得不等我姐姐来决定，这让我不堪忍受，我绝望极了，只要能满足我妈的愿望拔去那些插管，我什么都愿意。  
  

凯蒂：很好，亲爱的，我听到了。现在让我们回到质疑，“你姐姐不应该等”——你能百分之百地确定真是这样吗？  
  

芭芭拉：嗯，我……看上去，在我妈不得不等待的那星期里，她经受了很多痛苦……而那是她的身体，她的生命，她的决定。  
  

凯蒂：的确如此。你能确定这一星期的等待对你们三人不都是最好的结果吗？你能百分之百地确定另一种情况更好？  
  
芭芭拉[停了很久]：不，我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  
  
凯蒂：这真令人惊讶，那“不”是从哪儿来的？  
  

芭芭拉：嗯，我只是停了下来，认真领会你的问题。这很不容易，我有那么多证明我对、我姐错的念头，但当我把那些念头放在一旁只是听那问题，很明显，我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什么对我妈最好，不管我多么坚定地认为我是对的，我都不可能确定。  
  

凯蒂：是的，亲爱的，并不存在错误。当你相信“她不应该等”那个念头时你有什么反应？  
  
芭芭拉：我责备自己，因为我觉得我应该更强有力地反对。  
  
凯蒂：嗯。把你母亲的痛苦怪罪于自己的感觉如何？  
  

芭芭拉：感觉糟极了。我觉得我没有为她经受住考验，我感到内疚、软弱，我对我姐感到怒不可遏，我想拧断她的脖子。我对她的怪罪一点也不少于对我自己的怪罪。  
  

凯蒂：你能发现一个放弃那念头的原因吗？我并不是要你放弃那个念头，你无法放下念头，你只能用理解迎接它，然后它放下了你。  
  
芭芭拉：嗯，现在那念头一点益处都没有了，她已经死了。  
  
凯蒂：我对你更感兴趣，这有关你的安宁，给我一个坚持这个念头的平静的理由。  
  
芭芭拉：我不认为有这样的理由，这念头只会让我难受。  
  

凯蒂：没有那个念头你会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不认为她不应该等，你会怎样？  
  
芭芭拉：我会和我姐仍有来往，会仍然和她说话。  
  
凯蒂：是的，亲爱的，而不是在痛苦中等待——像你母亲一样。  
  
芭芭拉[眼中含泪]：是的，是这样。  
  

凯蒂：有趣的是，我们在试图救他们的时候，却把自己给忽略了。现在把它反过来。  
  
芭芭拉：她应该等？但我妈是那么痛苦！  
  

凯蒂：注意到你离开质疑回到你的故事里、回到辩解和辩护中的那些时刻。“她不应该等”的反转是“她应该等”。让自己体会一下这个反转。  
  

芭芭拉[停了很久后]：嗯，我必须说，真相是我无法知道她是否应该等。  
  

凯蒂：很好，亲爱的。现在给我三个真实的情况，说明你姐她也许的确应该等。  
  

芭芭拉：嗯，也许她的确应该等，这样她可以得到最好的医疗建议；[停了一会]她应该等，在她能确定应该放弃治疗之前；[停了一会]她应该等，这样我妈去世时全家人都能在那里。  
  

凯蒂：太有趣了，是不是？还有别的情况呢，亲爱的。不要满足于只看到事物的表面，每件事的发生，都是因为它应该发生，现实存在就是这样。让我们来看你的下一句。  
  
芭芭拉：劳瑞应该听取大家的意见，而不是坚持一意孤行。  
  
凯蒂：这是真的吗？  
  
芭芭拉：嗯，不是，因为她就是那样……  
  

凯蒂：的确如此，那百分之百地不真。我怎么知道她不应该听取他人的意见呢？她不听，现实就是这样。  
  
芭芭拉：但我恨她这点。  
  

凯蒂：我知道！[哄堂大笑]不做上帝很难。可当上帝不听你的时，想要做独裁者也很不容易。当你相信那个念头时，你有什么反应？  
  

芭芭拉：呃……嗯，我变得自以为是，我批评她，这念头总是让我焦虑不安。  
  
凯蒂：不宽恕地活着的感觉如何？  
  

芭芭拉：受害最甚的还是我自己。当我谴责我姐姐时，我对自己也毫不留情，我无情地对她，再无情地对我自己。  
  

凯蒂：没有那个念头，没有那个谎言——“她应该听取他人的意见”，你会是什么样的人？  
  

芭芭拉：我会让她进入我的生活，我会爱她，我不会感到这可怕的怨恨。  
  

凯蒂：是的，亲爱的。那么，有这个念头时，你感到愤怒、自以为是和怨恨——很多的压力；没有这个念头时，你会爱你姐姐。你能认识到是你的念头而不是你姐姐造成你的痛苦吗？  
  
芭芭拉：能，那很明显。  
  

凯蒂：你头脑中的姐姐，是那个让你难受的人，而你现实中的姐姐，也许正因为她的决定活在痛苦和内疚中。有谁了解另一个人的心？你爱她，那才是问题所在，对那爱你什么也做不了，这些故事只不过是你不想让自己体验那爱的企图，但它不起作用，因为你正因此而痛苦。如果我向外看去，讲了个什么什么不是爱的故事，我将体会到那紧张或压力，谎言给人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好，让我们把它反过来。  
  

芭芭拉：我应该倾听我自己，按我认为的唯一的方式去做，或按我认为的我的方式去做。  
  

凯蒂：是的，一种做法是给你姐姐打个电话，说：“我爱你，我正在对我由母亲的去世而产生的愤怒和悲伤情绪下功夫。”让她知道当你质疑你关于她的看法时的发现。  
  
芭芭拉：嗯。  
  

凯蒂：你真能知道你姐姐在那星期里的心路历程吗？当她手里掌控着你们母亲的生命和痛苦。  
  

芭芭拉：不能，我不能。但劳瑞没在那儿和我母亲一起，我在。劳瑞离得太远，她无法见到她或听到她的呻吟。  
  
凯蒂：你能想象她所经历的吗？  
  

芭芭拉：当然她一定会很痛苦，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痛苦，我无法想象。  
  

凯蒂：正是这样，当你心封闭时，你阻止了自己去发现真相。现在闭上你的眼睛，暂且放下你的故事一会儿，看看你姐姐；看着她正在试图做她的决定——一个你母亲信任由她去做的决定——而没把你自己的故事加在她身上。你看到了什么？  
  
芭芭拉：那对她很不容易。  
  

凯蒂：是的，亲爱的。现在看看你是否可以发现“劳瑞应该听取他人的意见”的另一个反转。  
  
芭芭拉：我应该听听劳瑞的意见……  
  
凯蒂：是的，亲爱的。  
  
芭芭拉：……按她认为的唯一的方式去做。噢，哇！这个真的很难。  
  
凯蒂：这是蛮厉害的。  
  
芭芭拉：我们两个都非常固执，如果能做到那点，那真不可思议。  
  

凯蒂：嗯，你知道，让我们自由的是真相。只有当你向内探索时才能发现真相，向外寻求解决方案，试图说服你姐姐以你的方式看问题，那是战争。恐惧是又聋又瞎的。让我们看你写的下一句。  
  
芭芭拉：我需要劳瑞不再对我不耐烦。  
  
凯蒂：真是这样吗？那是你的需要吗？  
  

芭芭拉：不，我不需要……嗯……我认为我需要，但真相是我知道我比那强大，其实我并不需要。  
  

凯蒂：向自己寻求答案是不是非常美妙？你有可能死都相信你需要她不再对你不耐烦，并为此怪罪她，直到你在自己这里发现了答案。当你相信那个念头时，你有什么反应？当你相信它时你如何对待她？  
  
芭芭拉：我很不耐烦。  
  
凯蒂：是的，我就是此刻我眼中的你的那个样子。  
  
芭芭拉：我认识到了。  
  

凯蒂：当你相信“我需要劳瑞不再对我不耐烦”这个念头时，你如何反应？你很不耐烦？  
  

芭芭拉：我一点都不能容忍，我生她的气，我说话刻薄，我十分难过。  
  
凯蒂：是这样，亲爱的，还有什么？  
  
芭芭拉：我感到沮丧、分离、怨恨和无力。  
  

凯蒂：没有那个念头你会怎样？——那念头对你甚至都不是真的。  
  

芭芭拉：我会很冷静、自信，我不需要她有什么特定的表现，她可以不耐烦，我一点都不会在意。  
  
凯蒂：你会头脑清醒地表达自己的愿望并倾听。  
  

芭芭拉：是的，那样的感觉会好很多，那样的为人行事确实要好很多。  
  
凯蒂：让我们把它反过来。  
  
芭芭拉：我需要我在表达自己的观点或感受时，不再对自己不耐烦。  
  

凯蒂：你所有的这些很好的建议，都是为了说给你自己听的，因为她并不听，你注意到了吗？还有一个反转，“我需要我……”  
  

芭芭拉：我需要我在劳瑞表达观点或感受时，不再对她不耐烦。这也是真的。  
  

凯蒂：是的，她给了你所有她为什么不能放弃治疗的原因，那时你有在听吗？  
  
芭芭拉：没有，我的注意力完全在我妈身上。  
  
凯蒂：以及你想要的那些上面。  
  

芭芭拉：嗯，是这样，你说的对，我的注意力也放在了不让自己难受上了。  
  

凯蒂：这没关系。你知道，这功课不是要发现对错，这功课是要让你自己认识到什么是真的，让你以更仁慈的方式行动，因为自由就在其中——从愤怒中自由，从怨恨中自由。  
  

芭芭拉：我真的相信，我妈的确应该在她想要死去的时候死去，因为我看到……  
  
凯蒂：真是这样吗？  
  
芭芭拉：我妈这样对我说的。  
  
凯蒂：这还用说，她是那样对你说的。  
  
芭芭拉：而真相是，那不是实际发生的事情。  
  

凯蒂：正是这样。“你母亲知道她什么时候该走。”这听起来就不真实，事实是她把做决定的权利交给了你姐姐。  
  

芭芭拉：那，即使她的话她的表情表明真是那样，那也不是真的，因为那没有发生？  
  

凯蒂：有一种方式可以让你在和你母亲说话时，完全地实事求是，同时全然地怀着爱意，你可以说，“妈妈，我听到你说的了，我明白你想要什么，我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的愿望，但劳瑞有你的授权，于此同时，我会守在你的身边，握着你的手，为你做我所能做的一切。  
  
芭芭拉：那正是我做的。  
  
凯蒂：你只能做这些！但有两种做的方式：一种是感到很无力并怨恨你姐姐；另一种只是在那里——爱你妈妈，爱你姐姐，在她花一周的时间做那痛苦的决定时，倾听她要说的话。  
  
芭芭拉：第一种方式要难多了。  
  
凯蒂：是的，因为你有你的打算，可现实存在有别的安排。  
  
芭芭拉：是的。  
  

凯蒂：你知道吗，无论何时，只要我和现实存在争辩，我都以失败告终。现实存在才是我可以信任的，它统治一切，它就是它，一旦它发生了，无论我做什么，我一刻也改变不了它，做什么都没用。我喜欢这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我们在呼吸，然后，我们断气了；太阳升起了，它光芒四射，它落下了；我喜欢清新的空气，我甚至喜欢烟雾。我生命的很多时间都花在飞机场里了，我呼吸了很多喷气燃油，不这样我怎么能准时死去？没有一息太早或太迟，一切都完美地运转有序。我是热爱现实存在的人，没有我的故事，我会是谁？没有我的故事，就在此刻，我和上帝一体。没有分离，没有决定或者决定里的恐惧，它只是知道，这就是没有我们自己打算时的我们。“人们应该倾听”——真好笑！在他们听之前，他们不听。把它反过来——我应该倾听，这才是我可以下功夫的事情，其它的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芭芭拉：嗯。  
  

凯蒂：我花了多少年的时间对我的孩子们告诫、说教呀，我很感激他们没有听。[听众笑声]让我们看看你写的下一句吧，把你写的那些读给我们听。  
  

芭芭拉：好吧，这是我写的关于劳瑞的那部分。劳瑞非常倔强、固执、脾气急躁、自以为是、有活力、聪明、自私、无私、像熊妈妈、傲慢、有爱心、亲切。  
  
凯蒂：嗯，亲爱的，把它反过来，看看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芭芭拉：我很倔强……  
  
凯蒂：一涉及劳瑞，我……  
  

芭芭拉：一涉及劳瑞，我就非常倔强、固执、脾气急躁、自以为是、有活力、聪明、自私、无私、像熊妈妈……  
  
凯蒂：“……像熊妹妹……”  
  
芭芭拉：……像熊妹妹……  
  
凯蒂：“……和女儿……”  
  
芭芭拉：和女儿……傲慢、有爱心、亲切。  
  
凯蒂：嗯，这是不是也同样真实，或更加真些？  
  
芭芭拉：有可能，有这个可能。  
  
凯蒂：对你来说，把哪个词反过来放到自己身上最困难？  
  
芭芭拉：“无私”  
  

凯蒂：噢，亲爱的，这是一生的工作，是不是？劳瑞在那儿过她的日子，你的心也跑到那里去过她的日子，没人在这儿和你一起。  
  
芭芭拉：是的，你说的对。  
  

凯蒂：这就是造成孤独原因，这是失去自己。当你在心里插手她的事时，你没有姐姐，你的心跑到了她那里，你在心里判断她，告诉她本来应该怎么做，你离开了你自己。  
  
芭芭拉：是，是这样。  
  

凯蒂：那让你感到分离和孤独。失去了一个家人已经足够。让我们看你下一句。  
  

芭芭拉：我再也不愿置身于什么人的死亡决定中，不得不因为有人迟到而看着他们遭受痛苦的折磨。  
  
凯蒂：嗯，现在你的头脑里也许又在讲述这个故事了。  
  
芭芭拉：没有，我确定我愿意。  
  
凯蒂：那说，“我愿意……”把它再读一遍，真正地去体验那愿意。  
  

芭芭拉：我愿意置身于什么人的死亡决定中，不得不因为有人迟到而看着他们遭受痛苦的折磨。  
  
凯蒂：“我期待……”  
  

芭芭拉：我期待置身于什么人的死亡决定中，不得不因为有人迟到而看着他们遭受痛苦的折磨。  
  

凯蒂：是的，如果那让你感到怨恨、悲伤或分离——任何对你姐姐的不爱，把它写在纸上。所有的冲突都属于纸，没有你醒不过来的噩梦。打那发生后，你在心里重复了多少遍那个故事？  
  
芭芭拉：哦，三、四十次？  
  
凯蒂：嗯，三、四十次。你母亲死了多少次？  
  
芭芭拉：嗯，在最后两个月里，她几乎死了三次。  
  
凯蒂：嗯，她实际死了几次？  
  
芭芭拉：她实际死了一次，在痛苦中。  
  
凯蒂：是的，一次。“她在痛苦中死去”——真是这样吗？  
  
芭芭拉：我无法知道是不是那样，不，不是。  
  

凯蒂：正是如此，当你相信“她在痛苦中死去”那个念头时，你有什么反应？  
  

芭芭拉：我感到极度的痛苦，我看见她的脸，我听到她说的话，或者我认为她说的话，我痛苦极了。  
  

凯蒂：嗯，你无法知道你母亲是不是真的很痛苦，但你知道现在你因为她有可能的痛苦而很痛苦。有一个人在痛苦中已经足够。  
  
芭芭拉：是的。  
  

凯蒂：你能发现一个平静的理由继续坚持“她在痛苦中死去”这个想法吗？我不是说她没有在痛苦中死去，那是一个古老的故事，是人们的信仰，我不是叫你放下那。  
  

芭芭拉：实际上，我不认为她真的在痛苦中死去，我认为那是死亡的前奏，她有时显得很痛苦。  
  
凯蒂：这更真实些，她显得很痛苦。  
  
芭芭拉：但我并不实际知道。  
  
凯蒂：你真棒，亲爱的。  
  
芭芭拉：我看见她的脸，我听到她说的话，但……  
  

凯蒂：当你相信“她在痛苦中死去”这个念头时，你有什么反应？  
  

芭芭拉：嗯，我觉得很无助，觉得自己无能、软弱，不能满足她的心愿。  
  
凯蒂：没有那个念头你会怎样？  
  
芭芭拉：我会只是在那里看着她、帮助她、爱她。  
  
凯蒂：并珍惜那一个星期。  
  
芭芭拉：嗯，哇，是的。  
  
凯蒂：“我母亲在痛苦中死去”——反过来。  
  
芭芭拉：我在痛苦中死去？  
  

凯蒂：是的，一次、一次、又一次。你扼杀了和你母亲一起度过她生命最后一周的喜悦，扼杀了你在见证生命的奇迹的喜悦——见证它不可阻挡地离开，并通过你又重新开始。哦，亲爱的，已经有足够的痛苦了，有一个人死于痛苦已经足够，而那人就是你。我们不可能知道你母亲是否痛苦，但你可以对你的痛苦做点什么，没有你不能让自己醒来的噩梦，那是不可能的。你的故事和现实存在不符，而现实存在总是比你关于它的故事要仁慈——永远都是。  
  
芭芭拉：嗯。  
  

凯蒂：我为你的发现而高兴，亲爱的。你看见她的脸，听到她的话语，我听你说你不能确定她在痛苦中。  
  
芭芭拉：不，我不能确定。  
  

凯蒂：去那地方——我邀请下面的每一个人去那地方——那你生命中最痛苦的时刻，那可能是情感上的痛苦或身体上的，都一样，去那痛苦之处。你找到了吗？那时的你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你找到了吗？  
  
芭芭拉：啊哈。  
  

凯蒂：你在那儿了吗？闭上你的眼睛，现在，在那体验中，请去你内心深处那明白的地方，找到知道你自己没事的那部分你。也许在最剧烈的痛苦中，你正想着像“晚餐吃什么？”这样的念头，而同时你躺着地上大声哭叫。去那地方，看看你是不是能发现它。[停顿]你找到了？很好，告诉我。  
  

芭芭拉：嗯，在那个时刻，看着我母亲似乎很痛苦，知道我对此什么掌控也没有，我把心念转回自己身上，我感到自己此刻还好，虽然我在见证某个我不愿看到的发生，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我的心回到了自己身上。  
  

凯蒂：很好，亲爱的。你认为你母亲没你聪明能干吗？亲爱的，我们都有那样的地方，如果我们愿意向内探查到足够深的地方的话，我们都可以找到心里知道自己没事的那部分，不管我们有多么痛苦，都无关紧要，那地方一直都在那儿。  
  
芭芭拉：是的，我想，在那个星期里，也许我低估了她。  
  

凯蒂：“在那星期里，我低估了她”——把它反过来。  
  
芭芭拉：在那星期里，我低估了我自己。  
  
凯蒂：是的，亲爱的，你也低估了你姐姐。  
  
芭芭拉：嗯。  
  

凯蒂：哦，母亲们是那么的美，她们为我们而死——你认识到了吗？她们死去——和每个人一样——以便我们能明白，世间没有错误。她们以对我们最好的方式完美地死去，如果那是唯一可以让你发现上帝的方式，你会选择她以那样的方式死吗？  
  
芭芭拉：噢……[停顿]是，我会的。  
  
凯蒂：是的，亲爱的。嗯，事情的发生似乎正是这样。  
  
芭芭拉：谢谢你，凯蒂，我感到卸下了肩上的千斤重负。  
  
凯蒂：乐意为你效劳。  
  
芭芭拉[大笑]：给劳瑞打个电话告诉她我的发现一定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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