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案例：对生命的恐惧

开心树

我很喜欢下面这段对话，因为它显示了“功课”可以像一次愉快的对话一样流畅地进行。当你协助他人或自己做“功课”时，不一定要严格地按照四个提问的顺序或指定的方式进行，在你协助的人或你自己感到害怕、而那痛苦的念头还没有暴露时，这样做会特别有帮助。  
  

在这个对话的开始，玛丽莲——台上那个可爱的女人，显得非常地不好意思，她一直用作业挡住自己的脸，不想让台下的人看到她。然而在我们的对话结束时，她的脸上散发着自信和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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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莲：我有点没有按规定去做，我写了我自己。  
  

凯蒂：是的，你的确没按规定去做，但没关系，我们都会这样。不存在什么错误，你不可能把“功课”做错了。我是建议大家先判断别人而不是他们自己，但你可能发现那个别人就是你自己，判断别人和判断自己是一回事。让我们听一听你写了些什么吧？  
  
玛丽莲：好吧，我很生玛丽莲的气...  
  
凯蒂:是说你吗？  
  

玛丽莲：是我...因为我不喜欢她那个样子，我希望玛丽莲能够自由，我希望她能克服她的许多恐惧和愤怒。  
  
凯蒂：那么，你害怕什么呢？亲爱的。  
  
玛丽莲：我害怕参与生活。  
  
凯蒂：有什么例子吗？说详细点，我想知道。  
  
玛丽莲：嗯，比如，去找一份工作、去做爱。  
  

凯蒂：那么围绕性你最害怕什么呢？如果你正在做爱，有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玛丽莲：嗯，我怕我可能会太激动，我可能会...失去控制。  
  

凯蒂：好吧，就算你正在做爱，你完全失去了控制，可这是大部分女人做爱时想要的啊。[听众席上爆发出大笑。]  
  

玛丽莲[把脸藏在作业后面]：我不敢相信我正在说这个！我不认为这是我想要谈的话题！也许我们应该重新开始！我以为我们要讨论心灵方面的事！[笑声]  
  
凯蒂：哦，上帝是一切除了性？——真是这样吗？[笑声]  
  
玛丽莲：我认为我们应该重新开始！你不这样认为吗？  
  
凯蒂：嗯，不。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笑声]  
  
玛丽莲：那我可以读点别的吗？  
  
凯蒂：亲爱的，这个讨论是生活的一部分，你参与得非常好。  
  

玛丽莲[呻吟着把背对着听众席]：噢！我不敢相信我说了那些！我本来有很多别的事情可以说的！  
  

凯蒂：不存在什么错误，天使，我希望你能看一看下面的听众席，行吗？你们中有多少人非常高兴地看到这位女士正在参与讨论？[掌声、口哨声和欢呼声]看，往下看看那些脸庞。你看，你认为不行的事偏偏可以做；事实和你想的可能恰恰相反，——可能你一直都在全身心地参与生活只是没有意识到而已。你真美，你害羞时看上去美极了。可你却只想回到那些写的字句中去，为了可以有些掌控感。  
  
玛丽莲：是的。  
  

凯蒂：但正在发生的这一切就像做爱，你没有控制。这里的每个人都爱上了你，我们被那纯真完全吸引了，这里面不存在控制，这是件非常美好的事，就像性高潮一样。  
  

玛丽莲[把脸藏在作业后面]：我不敢相信你说了那个词！这让我太难堪了！我们能说些别的吗？[笑声]  
  

凯蒂：“你不相信我说了那个词”——真是这样吗？不！我确实说了！我说了那个词！[笑声]失去控制的感觉可以非常美好，亲爱的。  
  
玛丽莲：那害怕呢？  
  
凯蒂：什么样的害怕？你是说你的难为情吗？  
  
玛丽莲：不，比那更糟，是恐惧。  
  

凯蒂：亲爱的，“你感到恐惧”——真是这样吗？“你现在感觉到的是恐惧”——你能确定真是这样吗？  
  
玛丽莲：不能。  
  

凯蒂：如果没有你感到恐惧这个故事，你会个是什么样的人呢？[很长的停顿]那让我们回过头去，一次一点地来：你正在一屋子的人面前谈你不愿谈论的事情，你觉得...  
  
玛丽莲：这很值得！如果它能为我带来自由，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凯蒂：嗯，亲爱的，很好。那让我们来做质疑吧，我所知道的是：我在这里给你四个提问，不是我，是那四个提问会仁慈地让你自由。  
  
玛丽莲：好。  
  
凯蒂：嗯，那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吗？  
  
玛丽莲：愿意。  
  

凯蒂：我想更多地了解你的难为情，难为情的感觉是怎样的？你的胸口、腹部、胳膊和腿有什么感觉吗？坐在这张椅子上，当你感到难堪时，你的身体有什么感觉吗？  
  

玛丽莲：我觉得我的头发烫，肚子里有很多能量，就好象在k-k-k-k的那样。  
  

凯蒂：啊哈，很好。呣，这就是最糟糕的情况——如果你在台上谈论最让你害怕的话题，有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情况就象你刚才描述的：有一些情绪的能量在你的肚子里打转，你的头还有点发烫。你能受得了这些吗？  
  
玛丽莲：但如果我的父母在这儿呢？  
  
凯蒂：呣,你会感到头有点发热,肚子里有些动静…  
  
玛丽莲：我想我可能会晕过去。  
  
凯蒂：嗯，好，你可能会晕过去，然后会怎样呢？  
  
玛丽莲：我会醒过来，然后我...如果我还在这儿呢？  
  

凯蒂：最糟糕的情况会怎样呢？——你会还在这里。注意此刻你仍在这里，你已经经历了那有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  
  
玛丽莲：生活仍在继续，而我还是我自己，我仍然是我的老样子。  
  
凯蒂：嗯，什么老样子？  
  
玛丽莲：不自由，陷在自己的烦恼里。  
  
凯蒂：亲爱的，自由是什么样子的呢？  
  
玛丽莲[指着凯蒂]：有点像...  
  
凯蒂：呣，[听众发出了笑声]晚些时候，我会质疑那个念头；我会把它写出来：“凯蒂自由了”——我能确定真是那样吗？当我相信这个念头时，我会有什么反应？把它在纸上写出来，完成整个质疑的过程。  
  
玛丽莲：我知道了！我深陷在我关于这人格和身体的故事里，并且...  
  

凯蒂：让我们此刻回到质疑，这样你就不会避免认识到你已经知道的东西了；而你已经知道的这些足以让你从恐惧中解脱出来。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你父母现在坐在这儿...”  
  

玛丽莲：噢，上帝呀！我知道，我知道了！我都四十七了，我根本就不该担心这个！  
  

凯蒂：呣，你当然应该担心这个，因为你正在担心呢，这就是现实存在。你真美，如果你父母坐在这里，他们会想些什么呢？  
  
玛丽莲：嗯，看到我在公众场合谈论这些事情，他们可能会感到丢脸。  
  
凯蒂：嗯，他们可能会感到丢脸。  
  
玛丽莲：嗯，是的。  
  
凯蒂：你能确定真是这样吗？  
  
玛丽莲：我猜很可能那样。  
  

凯蒂：你猜是那样。嗯，但我要你回答的是：你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你父母会因此感到丢脸吗？  
  

玛丽莲：在内心最深处...想象如果他们死了，看不起我，我可以想象这点，但在其他方面...  
  
凯蒂：你对质疑有兴趣吗？  
  
玛丽莲：有，我很抱歉。  
  
凯蒂[大笑]：你真的感到抱歉吗？  
  
玛丽莲：嗯，我好像又偏离主题，进入我的故事了。  
  

凯蒂：所以回答问题：你真的感到抱歉吗？回答是或者不是。当你说“我很抱歉”时，你真的感到抱歉吗？  
  
玛丽莲：我更多地是为自己偏离了主题而羞愧。  
  
凯蒂：如果你必须回答是或不是会怎样？“你很抱歉”——真是这样吗？  
  
玛丽莲：那些话是自己蹦出来的，我...不！我不知道！  
  
凯蒂：亲爱的。  
  
玛丽莲：哦，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可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凯蒂：让我们倒回去一点，可以吗？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请不要担心答案的对错，只要说出你内心的真实——即使你认为那是错的。亲爱的，从来都没有什么真正值得担心的事，这也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自我实现没让事情变得更加轻松，谁想要它？  
  
玛丽莲：好吧。  
  

凯蒂：这是问你自己的，“如果你的父母坐在听众席上，他们会感到很丢脸”——你能百分之百地确定真是这样的吗？  
  
玛丽莲：很仔细地想一下——我不能。我的意思是，不。  
  

凯蒂：很好！[听众鼓掌]你几乎直接回答了问题，这是为了让你自己可以听到自己的回答。我怎么想不重要，你的回答是说给你听的，这是自我质疑，不是为我或为其他人的质疑。当你想到如果你父母坐在这里他们会感到丢脸的时侯，你有什么样的反应？  
  
玛丽莲：我审视自己的一言一行，我审视我的生活，这让我感到非常愤怒。  
  
凯蒂：当你认为你父母会为你做的事情感到丢脸时，你是怎么活的？  
  
玛丽莲：哎唷!我一生都活在躲藏里。  
  
凯蒂：在我听来这不很平静，好像有很多的压力。  
  
玛丽莲：是这样。  
  
凯蒂：听起来好像你生活在恐惧中，为了不让你父母丢脸，你一生都小心翼翼。  
  
玛丽莲：是这样。  
  

凯蒂：给我一个心平气静的理由，一个没有压力的理由去相信“如果你父母在这个房间，他们会感到丢脸”这个念头。  
  
玛丽莲：这和心平气静没有关系，不存在心平气静的理由。  
  

凯蒂：嗯，没有心平气静的理由。那么，如果你父母在这里，但你不相信那个念头时，你会怎样呢？  
  
玛丽莲[愉快地笑着、满面喜色]：哦！耶！哇！[听众发出笑声] 谢谢！  
  
凯蒂：你会怎样呢？自由？为只是做你自己而感到喜悦和欢笑？  
  

玛丽莲：哦，是的！自由地做我自己，如果能那样，此刻和你在一起时我就会感到非常地快乐和开心。  
  
凯蒂：就像你现在的样子？  
  
玛丽莲[向听众席看过去，开心地笑着]：并且和所有这些美好的人在一起。  
  

凯蒂：你很好地参与了生活，从你那里我得知：当你有那念头时，你感到害怕；当你没有那念头时，你自由自在。从你那儿我还了解到：你的父母从来都不是你的问题，你的问题是你关于他们的念头——你没有经过调查的、认为他们会怎么想的念头。  
  
玛丽莲：哇！  
  

凯蒂：这是不是令人惊异？你的父母不是你的问题，那是不可能的事——没什么人可能是你的问题。我喜欢说，没人能伤害我——那是我的事情。这是一个好消息。  
  
玛丽莲：噢，我懂了！是的，这是一个好消息！  
  

凯蒂：这让你停止责怪别人，为了自己的自由，把目光投在自己而不是你父母或者别人的身上。  
  
玛丽莲：是的。  
  
凯蒂：你——而不是你父母——要为你自己的自由负责。  
  
玛丽莲：是的。  
  
凯蒂：谢谢！很乐意和你做朋友。  
  
玛丽莲：认识到这点让我感到莫大的解脱——一种解放了的感觉。  
  
凯蒂：是的，亲爱的，是的，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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