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能“觉知”的念头

建梅

问：去“觉知”的那个念头和普通的念头不同的地方有哪些？

在我们的觉行训练中，去“觉知”的那个念头，我称它为“正念”。正念，就是一个能显化正觉的念头。这个念头和普通的念头不同，这个念头照耀其它念头，这个念头像个手电筒一样为其它念头照路，但这个念头不参与编写你无明的故事，这个念头有“度脱”你出苦的作用。

过去有人认为，觉知和念头是两个东西，那是错误的。觉知和念头由同一个“体”而显，这个“体”就是念头本身。只是我们习惯了把念头的“分别”、“判断”的部分叫作念头，而忽略了它“觉知”其用的一面。“觉知”和“念头”同体而现，无有分离。来注意一下“觉知”和“本觉”这两个概念：“觉知”是本觉在一个念头上的显现，本觉就是我们的法身。由一个念头而显现出来的觉知是“化身佛”，而本觉本身则是“法身佛”。

我常说“当我们觉知，把重点放在‘觉’上，而非‘念’上”。当我那样说时，我的潜台词是：在一个念头上，注意体会化身佛的存在。我们日常头脑流过的大部分念头都是没有觉知的、都是无明的——我称它们为“众生念”，即“内在的众生”的意思；突然有一些念头不同，它们含带觉知，它们照耀其它念头，它们不参与我们无明痛苦的故事的编写——这类念头我称它们为“菩萨念”，这是我上文所说的“正念”的另一个说法。正念必然导致觉知，而有觉知的念头必然也是正念，所以有人叫它“正念觉知”。正念所显出的觉知，也叫“正觉”，我们常在经文中看到的“正觉”所指的就是它。正念生正觉，正觉即梵行。

我们应好好地练习“觉知念头”这门功夫，它是修行觉悟的最基础的课程。训练了解“觉、念”，对它的深入，这就是“行深般若波罗蜜多”。觉知念头就像好像我们在一间狭小的屋了里寻找光或捉贼，当我们学会观照（觉性大放光明）后，我们就会发现贼、屋子、光等一切都在那儿，我们生命的任何努力和找寻将会自动停止。在我的概念里，观照不同于觉知，它是放大了的觉知和无为的觉知，它是发现法身和体证涅槃寂静的基础和必由之路。没有不晓得观照而证悟空、法身或涅槃寂静的。观照是一个可以瞥见的地方，但你不可能不会飞就到达那里；为了到达那里或知道如何观照，你必须从“觉知”开始练起。当觉知练到一定程度，因缘到了，观照之性自会升起。观照升起之时，正是了悟佛知之时。观照的生成，是由最初一个叫作“觉知”的念头发起的。

常常有人问我如何去体悟佛陀所证知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他们：“去练习觉知。”练习觉知，尤其去觉知念头，更容易契入佛陀的法理。对于了解觉性和念头的空虚性，觉知心念是最直接和快速的梵行道路；当然，真正的“快慢”最终取决于你的悟性——那心“飞”的能力。人们怎样了解空性、法身或涅槃寂静之觉相呢？如果你知道“觉”是个什么东西，好好的应用它吧。注意仅仅去觉，不去思考。思考即是用念——你进入了一个用念造念的循环过程，如果只觉不去思考，也是用念——只是这是用念“照”念，不是用念“生”念。

透过觉知念头我们会认识到：我们任何意识层面的作为都是念头支配而为，觉只觉不为，觉的为是一种无为（如果无为也是一种“为”的话，它也为了）。念头和觉互为镜子，它们相互映照了对方。一个念头产生，心的“性”和“用”同时显现，它的无为之用是觉，它的有为之用是识。就好像我们拉开开关，灯泡亮了，灯泡的光和灯泡照耀下的事物“同时”出现了，心地上的一切也就那样明了了。你想了解“如来因地法行”吗？就这样，归于觉心，深入识心——“行深般若波罗蜜多”，必会见证如来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