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ea 于 2011-3-23 15:09 编辑
问:昔有憨山大师,人请作诗,日题三十余首,后自知着文字魔,隧掷笔闭关,断文字魔障。你是否也是悟后般若狂现,中了文字魔?如何鉴别一个说法者是否中了文字魔? 执着于用文字和执着于不用文字,同时障碍,皆是被般若文字所转的显象。二者平等,无别无差。开始被文念诗念所转,随后被我念所转。我念和诗文念是平等二念,随处两边。修行还处在二法时,这两念会打架,如牛顶角,你来我往,不分上下,徒费力气,暗自消耗。文字念想:“我抒情意,顺心快然,欣欣乎无我哉”,忽然我念升起,说:“不行,你不会是被文字念给转了吧?干脆停下来莫写。”于是掷笔,随又生惧,畏之如虎,数年不敢临近。呜呼哀哉,前怕文字,后怕我字,皆入魔智矣。 我有一师兄,曾如憨山大师之时状。他写得一笔好字,诗文也写得美妙,几欲被促出诗集。后因一念心起,担心文字魔或被文字所障,即之对己著作才华恶之如屎,随将多年写的数卷著作付之火炬,多年不敢临文近字。呜呼哀哉,念头即文字,你能断外在之文字,能断内在之念头乎?于外文字不写,于内能念头不生?若心不息,念念生狂,虽不着纸,岂非内在文章作了一大篇?前畏文字,后畏我字,皆是胆小怕事之人。非大丈夫行事也,非佛者所为也。 我已习字多年,日写文章,如武者练剑,常于晨挥,前挥后挥,尽是静者之美;上运下运,不动道场世尊。动不出大定,静不迷本性。每每文字写就,如剑客抽剑回铗,气定神闲,安闲自在,尽是戏子下场来。舞剑其身微汗,写字其心微汗,一番功夫下来,气和神畅,有利无害,何有文魔缠人死去活来?我驾用文字多年,如乘船筏,如水上飘,来去风浪,虽有澡浴,未曾湿脚。我不障文字,文字何障我?不行二法,尽是自在行止之人。 且夫山河大地,举手投足,一瞬一扬,一思一念,乃至种种施为运动,尽是文字,尽是文字般若之用。从来般若成就人,未见般若障人事。所障者非般若,是我念矣。文字一出,无自无我,何能障人?皆是用字写字之人自障自己。自障恼自己,反怨文字,无明深哉。 修行之人,悟后有文字般若大开者,日写千文,月凑万诗,不能止息。止之则思,如病思药,如此等人,则为文字之魔所障。若非如此,尽可享用文字之能,如剑在手,如云于脚,尽享身心舒展之意。如品酒,如歌唱,如风过竹,如花飘香,任之任运,纵横自在。修行之人常被物转,不被文字转,即被其它转。人被物转,几人转物?晃来转去被牛牵。及与物或文字,若能运用如如,不转不迷,不着一物,不染一字,清净本然,何有惧哉? 我非大师,无作事者,闲在世间。每被业风吹荡,随而起舞,不阻不抗,尽显本形。我如静钟,挂于老树,有风裹沙相击,则随缘应声,落纸成字,任人玩味。山河大地,念头诸相,与之于我,皆是心地文章。我作文章,如孩童溜冰,如美人起舞,如匠人锯木,如艺者雕刻,如闲人散步,如游人争去看海潮。急急乎如聚雨,闲闲乎如和风,静静然如浮云,悠悠者若山涧流水。任心运作,无人无我,不失人我,是我境也。我非圣贤,山野匹夫,无好无坏,不怕人言。赠人于物,敬人于礼,捻来掷去,皆是自然。若无所惧,何患之有?于与修行,其理一然。若无所求,则到佛家。文人修佛,何惧文哉?不惧,文魔成佛;惧之,文佛成魔。魔或佛矣,是心非文。人当应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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