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会晤>与<神圣会晤>：会心团体(二)

开心树

4. 表达负向的情绪感受 (Expression of negative feelings )     在团体中最早表达出来真实重要的「此时此地」 (here and now) 感受，通常是对成员或领导者负向态度的表白。当团体进行互相认识一段时间后，某个女成员说出她不想只说出自己的外在地位而使人不明白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时，另一个成员严词批评她不该有这种不合作的方式，在团体中突显自己，这是第一次公开表白当下个人的情绪感受。经常成员会攻击领导者未能给团体适切的引导，例如一个成员在团体开始不久对领导者抱怨 : 「你真该被责备，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把我们安排好 ? 你应该要维持秩序，因为你年纪最大，就像一个老师该做的那样，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们会有一大堆麻烦，而且不会有任何收获。( 接着转向两个正在玩耍吵闹的小男孩 ) 把他们赶出去 ! 看 ! 你一定要带我们做点什么才行 ! 」   为何首次出现的情绪感受是负向的呢 ? 可能的答案是 :(1) 这是考验团体自由程度及可信赖性的最好方式，这样我可以看看团体是否真的可以让我表达自我，不论正向或负向的一面 ? 这里是否真的是安全的地方 ? 我会不会被处罚 ?(2) 另一个理由是深层正向的情绪感受远比直接负向感受难以表达，而且更具有危险性。假若我说我爱你，我将陷入极易被拒绝而受到伤害的境地 ; 如果我说我讨厌你，至少我是一个攻击者，较易防卫自己。不管如何，负向情绪感受的表白通常是最先出现的此时此地的感受。  5. 开始表达及探讨个人有意义的部份 (Expression and exploration of personally meaninful material )   很奇怪的，当成员表达了开始时迷惑或负向的情绪后, 接着有些成员会开始以一种重要的方式表露自己，因为他已经发现他是团体的一员，这是他的团体，他可以影响团体朝他期待的方向进行，而且他也已体验到表达负向情绪感受会被接纳或同化，不致于有严重的后果。他知道这里是颇为自由的，容许冒险的自由。团体信任的气氛开始出现，因此他放胆让大家知道一切有关自己较深层的部份。  有个成员说出他陷入某种痛苦的矛盾中，因为他发现要和他的太太沟通是不可能的 ; 一个从事高科技实验研究的科学家说出他痛苦孤独的感觉，他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个真正深交的朋友，说到激动时甚在落泪，使人感觉到他强忍寂寞已有多年 ; 一个精神科医师诉说他的病人自杀后带给他的罪疚感 ; 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说到他那永不放松对他控制他控制的母亲。曾经有位成员描述这段「走向自我核心的旅程」，说这通常是颇为痛苦的过程。  6. 表达团体当下的人际感受 (The expression of immediate Interpersonal feelings in the group )   不管是快或慢，此阶段的出现，代表团体成员间互相开放表达当时所体验到的感受的明朗化时刻已经到来。例如 : 「你的沉默使我感到受威胁。」、「妳使我想到我妈妈，她总是教训我。」、「当第一眼我看到你时，我立即有不喜欢你的感觉。」、「对我而言，你真是团体中可呼吸到唯一的新鲜空气。」、「我喜欢你的亲切和笑容。」、「每次你讲话我就更不喜欢你。」不论所表达的情绪感受是正向或负向的，上述的态度都可能是信任气氛增强的表示。  7. 在团体中发展治疗的功效 (The development of a healing capacity in the group 〉   密集团体最迷人之处在于成员从他人痛苦或受苦的表白之协助与催化下，使他获得自发性的治疗的功效。有一个例子是一个工厂的基层员工，虽然他自称系「最少受到教育污染」的人，但大家都不免有点瞧不起他。但当大家对自己有较深入的探讨并开始表达自己的态度时，这个人却无疑的成为团体中最敏锐的人。他被直觉地归入可以暸解他人及接纳一切的人，他可以很清楚地察觉他人存在表面底下尚未表白部份，而我们却只能留意到别人的说法 ; 他经常点出那些极需协助却苦于沉默的人。他有一种深刻知觉及具催化力的态度，使我们相信人类治疗能力的可能性实远超乎我们的想象。而事实上团体经验只需消极地允许 ( 给予自由使其可能发生 ) 一种自由流动气氛，就可以实现此一效果。  乔伊提到他和太太间沟通的困境，团体的成员纷纷以他们的方式来协助他。约翰一再提醒他留意太太所经验到的感受，催化员则企图向他小心翼翼的假面具挑战，马里欧尝试要让他厘清现在的感受，弗列得说明其实他有选择自己的行为的自由。这些作为都在表达关怀，虽然没有任何奇迹出现，但最后乔伊总算领悟到自己真正要做到的是对他太太表达他的真实感受。很显然的，这些成员都以自己的方式想和乔伊建立协助关系来协助或治疗他，乔伊亦因此而能以更积极真实的方式来处理和太太沟通的问题。     8. 自我接纳并开始改变 (Self-acceptance and the beginning of change )   许多人认为自我接纳是改变必经之路，事实上小团体的经验就像心理治疗一样，是个人改变的开始。以下是此类态度的表白 : 「我是一个喜欢控制别人的操纵者，我总是想把这个人塑造成正确的样子。」、「在我的内在有一个受到伤害且负担过重的小男孩，他总是对自己感到歉疚。我就是那个小男孩，不过我还想成为一个有能力且肯负责任的管理者。」   前述那个和太太难以沟通的人，在团体中被问及：「你爱你的太太吗 ?」, 他沈吟一会儿无法作答，问者就说 : 「好，我们已经知道答案了 ! 」他立刻抢着说 : 「慢着 ! 我没有回答是因为我在想我有没有真正爱过那一个人 ? 我想不起来我曾经真正爱过那一个人。」这个工程师很显然而且令人惊奇的已经接纳自己是一个没有爱的人。几天后他开始在团体中叙诉他感受到的孤单、寂寞、痛苦，以及过去一直生活在虚假的面具后的一切。次日，他说 : 「昨天晚上我对比尔所说的话想了文想，我独自一个人哭了起来，我不记得我哭了多久，我记得心中确实有一些感觉，也许我那个时候才真正体会到爱的感觉。」毫无疑问的，在后来那个礼拜，他想出了和他那成长中的儿子新的相处方式，同时也开始真诚地接受他太太对他的爱。     9. 打破面具 (The cracking of facades )   当聚会持续下去，许多事情同时发生，不知道要先描述那一个才对。防卫逐渐成为不适当的行为了，因为团体的信任气氛使得成员躲在面具后的表现变得令人难以忍受。成员了解到一种更深层次及基本会心的状况是可能的，因此直觉无意识地朝向这个目标进行。成员开始提出要求，每个人都应该表现真正的自我，不要隐藏此刻的情绪感受，要把日常社交场合惯用的面具取下。在一个团体中，有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很聪明的成员经常表现出他对别人的了解而不坦露自己的感受，最后团体中的一个成员发抒了大家的心声 : 「博士先生，从你那演讲者面具的后面走出来吧 ! 别在对我们发表演说了，取下墨镜，我们要认识你 !」     要求取下面具时成员或许有些粗暴，而且常会使当事人深受刺激，不过有时候进行的方式也可能是温和及富有情感的。面具取下后团体成员的关怀抚慰，通常可以使他很快的痊愈，并带来大幅的成长。     10. 成员接受回馈 (The individual receives feedback)   在自由地互动及表白的过程中，成员会很快地获知许多有关他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例如 :   约翰( 对雅玛 ) ：当我们在讨论事情时，我想提及我对妳的一个感想，妳让我觉得妳像一只蝴蝶。  雅玛 : 怎么会像蝴蝶 ? 我的意思是怎么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想到蝴蝶呢 ?   约翰 : 对我而言，蝴蝶是一种怪异的动物。那是一种可以靠得非常近, 就像妳所说的，成为新朋友，但是当别人想真正贴近它，捕捉它或把它带到眼跟前注视它的时候，它就飞走了。  雅玛 :( 有点神经质的大笑 ) 。  约翰 : 它就这样飞走了，除非它飞累了，否则它不会飞下来再停到你跟前，除非妳能够教它怎样信任妳，否则妳无法贴近到可以摸到它或发现它的真正面貌，只能保持距离远观。妳就像这样，所以我觉得妳像一只蝴蝶，一种如果能够接近欣赏将会发现它非常美丽的动物，但是别人永远无法靠得那么近。     回馈可以促进成员的自我暸解，同时使成员有一种与团体契合的重要新体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