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几天前,我曾经非常成功地做过一个功课,方法是:不带任何念头地看着情绪。结果感觉心轮敞开,无比的喜悦。那件事从此烟消云散了。我想问的是:看见残忍的事实会心痛,那么,我也可以“不带任何念头地看着心痛”。在这个当下,真心与幻心是同时存在吗?如果是:我是真心还是幻心?如果不是:心痛的时候,真心在哪儿?不痛的时候,幻心在哪儿? 如果真心有一片刻缺席,那么,将没有你和你的世界;如果幻心有片刻不被生出来,那么,将没有你的感知、你的一切。因此来说,任何时刻,真和幻从没缺失过。只是,当你失真时,你处在完全的幻里;而当你认识到真性,你可以在真里看“空花结空果”、看“空花旋舞”。 真和幻的关系是:如果没有幻,就不会显真;当真被认出来时,真已成幻。当我们谈论真和幻,真和幻二俱成幻。如果你仔细地追寻真,你将指不出来;但如果它真的没有,那么,是谁生出的幻?所以经说“真性有——为空,缘生故——如幻”。真心是存在的,但它是如同空一样的,当你寻找它时,它所展现给你的永远它是百千万亿化身——而它自己,你永远也无法亲自看它一眼。你看见的只是它幻化出来的相(或象)。如同我们的脸不能看见它自身,当我们看见自己的脸时,那是脸的像。 我是真心还是幻心?当你觉醒而来,你是真心;当处在幻象之中,你把幻象当自己。如同在夜晚的一段梦中,当你沉入某段梦,你是你那时刻梦境里的某种身份,但当你醒来,你切换到另外的身份。你以为你醒来后的身份是真的,但那依然是假的。只不过,那假显得更为真实。如同,我们的报身显得比百千万亿化身更为真实一样,但它依然是假——幻化的一种。真正法身,存在,但不可知、不需知——不可思议。 我心痛时,真心在哪?真心就在那儿,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垢不净;不痛时,幻心在哪?当你不痛时,幻心也在那——只是它这一次幻化为“不痛”、“平静”、“安宁”、“喜悦”等。在生命当中,每时每刻,真和幻不离不即,不即不是。真不坏幻,而幻无力坏真,所以真和幻永在一起,就像云朵和蓝天在一起一样。“佛法在世间,不破世间法”,也是这个意思,真不坏幻。 从某种意义说,佛教修行就分两步:一是觅寻净土;二是成佛。从三身的角度说,也就是认出报身(报身也是化身的一种,是化身的一种特殊形式),然后“成为”法身。净土、报身,都是指我们的觉性或性觉,当我们未认出它时,我们不得不“颠倒梦想”;当我们不知道它的存在,我们的幻我不知道在何处安立。所以,纵然你如何挣扎、努力,你就是无法安定,因为当你代表幻而存在时,你不得不心游不定,因为幻本质是不定的。而当你认出了真,幻再也欺骗不了它了;而当你“是”真——作为真而存在,幻再也无法动你;因为那时,没了真幻二分,一切皆幻,一切也皆是真,一切亦幻亦真。 有时候,我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处在幻里还是真里,当你处在幻中,你如何知道自己处在幻中了呢?心痛、痛苦、焦虑、紧张、害怕等这些情绪就是个提醒,每当它们出现,百分之百,至少你一只脚踏进幻象了。如果你完全在真里,你不会升起那些情绪。在完全的幻里,你将体验到无根的感觉,心痛、痛苦、紧张、焦虑等占据了你的全部;当你从那些情绪里醒来(开始有觉性),你一脚踩在幻里,一脚踏在真实里,这个时刻你虽然“痛苦”、“担心”、“害怕”等,但有了些根基,这种状态就是你说的“不带念头的看着情绪或心痛”。但你知道,当痛苦产生,你百分之百地深入了幻象;如果你扎根在真相中,痛苦不可能升起。 人们常说,修行是“借幻修真”,“以真除幻”。实际上,真不用修,幻不须除,那只是一个实实在在认出它们的过程。当你真实的认出它们:幻在幻位,真在真位,幻不干真,真不扰幻,佛界与幻国并立,菩萨与众生同存,佛土遍处,普及世间。一位优秀的佛教老师讲的再好,也不能带你亲自游一遍佛土真界,这还须藉借你的眼、你的心、你的六根亲自目睹一番。诸佛只能指路,在诸佛所教导的八万四千条方法道路上,择一适合你的,去走吧。走到即能看到,看到即能消苦、消幻、消一切颠倒梦想。祝福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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