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化它的锐边。 试着去找出来,你越是试着去找出来,那个边就越会被钝化,那么你就会突然看到整个头脑的非理性。它还继续坚持说:我是理性的!这是这个世纪最大的发现之一——人并不是理性的。 亚里斯多德将人定义成理性的动物,但是人们花了二十世纪的时间才找到真理,这应该归功于弗罗伊德,他发现人根本就不是理性的,他是一个会作合理化解释的动物,而不是理性的。事实上是没有原因的,他只是继续在找原因。有一些无意识的本能,而他继续在它的周围创造出一些原因的表像,那些全部都是虚假的。 看!不久你就会了解,一旦你了解了,那个头脑的锐边就会被钝化,那么它就不会看起来那么尖锐、那么聪明,其实它是不聪明的,没有一个头脑是聪明的,头脑不可能是聪明的,头脑是平庸的,头脑的品质就是平庸的。 那些你称为天才,或是有才华的人,或是非常聪明的人,注意看他们!一个伟大的天才,他或许得过诺贝尔奖,但是当他早上起床时找不到他的拖鞋,他就发火了,而他是一个伟大的天才!因为早上找不到他的拖鞋,他那一整天就毁了!就因为找不到拖鞋——而你称这个人为天才!!有很多事情将会发生,它们会导致一连串的后果。 他会带着愤怒去到办公室,他会带着愤怒跟别人讲话,他会创造出一连串的愤怒,一个愤怒会导致另外一个愤怒,或导致更深层的愤怒,他或许会做出一些以后会后悔的事,而整个原因就是因为他找不到拖鞋。 而你称这个人为天才!你说这个人非常非常有才华吗?他或许是「聪明」的,但是他没有智慧,他或许是「聪明」的,但他并没有真正的聪明才智,他或许是博学多闻的,但是他并没有真知的能力,找不到拖鞋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那或许也只是一个借口,那或许跟其它事情有关——在晚上,他作了一个恶梦,他在害怕,起床的时候还在颤抖,然后他找不到拖鞋,现在他的整个愤怒都集中在这件事上面。他或许会将仆人开除,或者这件事会变成离婚的一个原因。你或许会认为我说得太过份了,其实不然,我看过很多离婚,我从来没有发现他们有更好的原因,都是象这样的小事,在生活当中没有大事,只有一些小事。 钝化它的锐边,解开它的纠缠。 头脑非常纠缠,有很多连锁、很多联想,它是一个网,一个疯狂的网,每一样东西都进入头脑,然后变得越来越混乱。你知道得越多,头脑就越混乱,因为所有你加诸于它的都会增加它的混乱。 解开它的纠缠。 试着将事情看得更清楚一点,试着去看那个混乱,注意看那个混乱,变成一个观照者,不要跟它认同,在你和你的头脑之间创造出一点距离。去创造出这个距离就是去变成一个门徒,去创造出这个距离就是去创造出内在革命的可能性。 解开头脑的纠缠,要如何解开它们?如果你试着去解开它们,你将永远无法解开它们,解开它们的唯一方式就是创造出距离。 你一定观察过很多次,你或许并没有觉知到它,当别人陷入困难,你总是能够给予很好的建议。如果同样的困难发生在你身上,你或许就没有那么聪明,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为什么当别人陷入困难的时候,你的聪明才智可以运作得那么好?因为有一个距离。 我在读一个有名的女演员的自传,她的名字叫作莎拉柏恩哈德。有一次,她在看一出戏,有一个新的女演员在演,那个新的女演员跟她的角色和那出戏非常认同,以致于她完全忘掉她是一个演员。她开始又哭又泣的,泪洒满面,把自己搞得一团糟,弄得在戏剧还在进行当中。,她必须被拖出舞台,因为她已经完全忘掉她只是在扮演一个角色,她只是一个演员,她变得很混乱,好象这就是她的人生。当莎拉离开之后,她把那个女演员叫来,告诉她说:当你哭的时候,观众并没有在哭,你应该作出那个行为,但是你必须保持一个距离,你不应该跟它认同。 这必须成为你一生的秘诀,因为整个人生就是一出大戏。那个舞台很大,但它是一出戏,你必须保持一个距离。任何发生的事都是发生在戏剧里,你是一个观照,你不应该跟它合而为一,如果你跟它合而为一,你就陷入了纠缠,如果你保持超然,你能够从一个距离来看它,你的头脑就永远不会陷人混乱。如果你没有被扯进去,头脑就可以保持如水晶般地清澈。整个纠缠都是因为认同。 缓和它的光。 不要在头脑的光线之下来看每一件事,不要在头脑的强光之下来看每一件事。缓和它的光,有时候也要从心来看事情,把属于心的柔和之光带到事情上面,同时用爱之光来看。 不要继续只从逻辑的观点来看事情,不要太逻辑,有时候你也需要不合逻辑,唯有如此才能够保持平衡。你要很理性,同时也要不理性,因为你是两者,你必须保持平衡。有一些明智的时候,但是你也需要一些疯狂的时候。算一些数学,但是有时候你也要热衷于音乐,计算,但是有时候也要跳舞,工作,但是也要游戏,才不会失去平衡。 如果头脑变成你看事情的唯一方式,那么那个光就太多了,它是具有破坏性的?那么那个强光就无法让你按照事情本然的样子来看它们,它就好象当你看着太阳之后,然后你再看东西,每一样东西看起来都是暗的,不是处于正确的比例之下。 平息它的骚动。 头脑里面经常处于一种骚动的状态,它一直都是一个混乱,就好象有一个暴风雨一直在继续着,要平息它,否则它不允许你去听生命柔和的音乐,它不允许你去看生命细微的东酉,它不允许你去感觉。 要如何平息内在的骚动?要怎么做?有三件事,第一:如果你看内在,然后你看到在那里有骚动,只要坐在岸边,不要跳进去。河流在流动,你就坐在岸边,让它流,什么事都不要做,学习以无为来做事的艺术,只要坐在那里看,它真的是一个伟大的奥秘,如果你能够看着头脑的骚动,它本身就会渐渐安定下来。它就好象你进入一间屋子,那个灰尘就飞扬起来,你坐下来,那些灰尘就渐渐落定,如果你想去安定那些灰尘,你将会使它们更加扬起,所以,不要跳进去,不要试图去平息骚动,要由谁来做?你要如何做?你将甚至会搅动到它的更深一层。什么事都不要做,只要坐着,这个坐着就是静心。 在日本,他们称静心为坐禅,坐禅只是意味着坐着,什么事都不做。一个禅宗的和尚每天要坐六至八个小时,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坐着,几天之后,或是几个月之后,头脑就会自己安定下来。有一些疯子被带到禅寺,在那里他们并没有给予任何治疗,他们不对他们做什么,只是帮助他们静坐。他们供给他吃的,不打扰他们,也不强加任何规范在他们身上,他们被安置在远处的一个茅屋里,他们的需要由寺里照顾,寺方只是叫他们坐着、躺着、或站着,不要吵!在二十一天之内,那个疯狂会渐渐平息下来,他们的骚动会消失。 现在西方的心理治疗家变得对这个事实有兴趣,因为他们甚至花了几年的时间也无法使疯子平息下来,他们有时候还使用电击或胰岛素治疗,以及这个那个——他们创造出更多的骚动!即使他们在某些方面有所帮助,那个人也会失去他的意识。他们的疯狂或许可以被压抑下来,但是那个人也失去了他的活力。在经过电击之后,你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人了。如果那个打击非常深,那么你也会丧失某些聪明才智。疯狂将会消失,但是你的个性将会永远都受到影响。事实上,它并不是一种获得,或者是付出很大代价的一种获得?你或许会变正常,你或许会被迫成为正常的,但是你也会变得有一点笨。 在禅寺里,他们什么事都不做,他们知道老子的伟大秘密:不要做,只要坐着,只要观照,事情会自己安定下来,为什么呢?因为保持没有安定下来是不自然的,这是法则。如果你什么事都不做,每一样东西都会自己安定下来,一样东西怎么能够永远保持没有安定下来? 你在生气,只要闭起眼睛坐着,观照!你能够维持生气多久,试试看!突然间,在经过几分钟之后,你将会发觉,它已经不在那里,或者那个热度已经减退了,或者,在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你突然发觉你已经完全忘掉你有生过气,然后你已经在想其它的事……如果那个愤怒一直持续,你或许已经杀人了,或自杀了,或者已经扼杀了一个关系,或者已经扼杀了一个爱——这比杀掉一个爱人更危险,你可能会摧毁某种很美、很细致的东西,然而那种疯狂的心境只要籍着静坐就可以安定下来。 它之所以能够安定下来是因为有一个很深的法则在运作。生命不允许骚动成为永久的,它不可能成为永久的,只有休息能够成为永久的。每一样东西都会安定下来,你只要给它时间,只需要时间。 平息它的骚动——这就是神秘的统一。 那么爱和恨就碰触不到他,利益和损失就达不到他,荣誉和羞辱就影响不到他,所以他永远都是被世界所荣耀的。 那么二分性就消失了。当你达到了你最内在的核心,达到了「一」,二分性就消失了。爱和恨,荣誉和羞辱,失败和成功,一切都消失,最大的二分性也会消失:灵魂和身体的二分性,神和世界的二分性。 然后每一件事都变成「一」——一个广大的「一」的海洋。一个海洋般的感觉会弥漫着,它是狂喜的,它是一项祝福,那是能够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最大的祝福,当这个祝福发生,当这个变成「一」的祝福发生,他永远都是被世界所荣耀的。 唯有这样的人是永远永远都被荣耀的。好几个世纪经过了,有很多国王来了又去,有很多帝国被建立起来,然后被摧毁,但是一个佛陀、一个耶稣,或是一个克里虚纳,他们一直都存在,他们已经不再是暂时性的会改变的世界的一部份,他们就好象永恒的星星,保持不动、不改变,引导着那些准备被引导的人,他们随时都准备将他们所有的一切倒进那些心灵敞开的人,倒进那些不封闭的人。
摘自 奥修《老子道德经(三)》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