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诞生了。孩子怎么知道9个月过去之后他得钻出子宫呢?孩子怎么知道呢?他没有日历,没有手表及诸如此类的东西。但9个月之后孩子完全作好出生的准备。他实际上是挣扎着出生的。这就是母亲感到疼痛的缘故。那是一种真正的挣扎。冲突开始了,母亲畏缩了——害怕她的身体出现疼痛。于是她对抗。这种对抗以及孩子试图钻出子宫造成了疼痛。如果母亲听之任之,如果她不对抗,那就不会有疼痛。在原始社会中从来就没有疼痛。女人越文明,她感到的疼痛就越剧烈。这是因为她现在是按照法律和规则生活的;现在一切都变得虚假和不自然。 孩子怎么能知道时机成熟了呢?一颗种子怎么能知道什么时候该发芽呢?种子可能会等上整整1年,直到那个夜晚降临。种子从来不去问星相家或手相家;在适当的时候种子播撒在土地上,它只是破土而出。树木如何能在适当的季节开花呢?星宿是如何运行的呢?看看这个宇宙——如此神秘,如此复杂,如此矛盾,但又运行得如此简单,如此自在,如此轻松自如。它被道,被自然,被自然的心灵本身所保护。人是愚蠢的,因为他自以为是。 于是孩子长大了。你是否注意到每一个孩子都是美丽的?要找出一个丑陋的孩子是困难的。每个孩子都是美丽的。这种美丽来自何处?但是不久,在100个人中要找出一个美丽的都变得困难了。起初,100个都是美的——那么后来他们怎么了呢?他们怎么会变得那么丑?为什么每个孩子都是美丽的?他的美丽出自于他的行为,那种流动是自然的,而自然是美丽的。一旦人工、非自然,你就变丑了;矫揉造作,丑恶就乘虚而入。 孩子的生活是无意识的。当他感到饿时,他就哭;当他想睡觉时,他就睡。但我们将规则与标准强加于他们。现在有如何养育孩子、如何当母亲、如何做父亲的指导手册。各种指南应有尽有。人们不禁要问,在这些指南问世以前,孩子是怎么出生的?当条文还没有通过时,我们又是怎么出生的呢? 「指南」给你具体的、特殊的规则。每4小时喂一次奶。孩子哭了,可是母亲看的是表,而不是孩子,4个小时还没有到。这样你就破坏了无意识的自然。不久那孩子会学你的样——他也会看钟点了,4小时一到他就开始哭起来——不管他饿还是不饿!一大清晨他就得上厕所——大小便的训练讨厌透了。当孩子不想大小便时怎么能让他硬做呢?母亲站在那里,一脸责备的表情,让他去做——按部就班。孩子哭着,抽泣着,他不知道如何去满足他的母亲——她简直疯了!但他迟早会逼迫自己这么干。 心理学家发现人类百份之五十的精神病都源于这种如厕训练。百份之五十!孩子开始逼迫自己,因为他必须服从,他如果不能准时做就会感到内疚。当他自然而然地做这些时,他也会内疚,因为客人在那儿——而他要在客厅里方便。孩子怎么知道客厅是不合适的地方呢?他无意识地生活,他不知道哪个是厕所,哪个是客厅。他不知道客人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允许他做,什么时候不许他做。他不是按照规则生活的,但是他会服从,因为他必须服从。他是如此无助,你是如此强壮。dddd 看看孩子迫使自己上厕所时会发生什么。渐渐地,整个身体成为一种被操纵的人工机器。于是没有什么是自然的。可是,多多少少,他迫使自己——只是为了满足他的父母。当他不饿时他开始抽泣和哭闹。你可以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到任何一座房子里,小孩儿坐在桌子边,流着泪在吃饭。他们现在不饿——他们是对的,是母亲错了。这就是孩子是如何被引入歧途的。于是,当时间「合适」的时候,他要吃饭——尽管他并不饿!当他饿的时候,他将控制自己因为他被禁止要求。 他就是这样失去了与自然的联系——失去与自然的联系意味着变成神经质。 孩子生机勃勃,活泼好动;他要奔跑要舞蹈。而母亲试图迫使他去睡觉。你是不是想过这是在强人所难呢?你自己能不能强行入睡呢?母亲能不能强行入睡呢?当你没有睡意的时候,你能做什么呢?孩子将装假,他会闭上眼睛假装睡着,等母亲一走再睁开来就是了。这是训练他弄虚作假,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就让他做个伪君子。睡眠是不能够强迫的——这做不到。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失眠症呢?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镇静剂呢?为什么人们会整夜在床上翻来覆去呢?一个孩子被要求按时入睡,按时起床,为了做一个好孩子,当一个乖宝宝——否则他就是个坏孩子。那些自自然然活着的都是坏孩子,而那些守规矩的都是乖宝宝。于是你的整个生活都将受罪。他将去找这个或那个教上,这个或那个牧师,这个或那个师父,他们会给他一些事去做——这样或那样——没有一件能有多少帮助,因为他整个的生活状态是错的,整个结构一错,什么也加不上去。这个结构必须被放下,重新开始。 但这看来是太过分了。你已经活了四五十年,你在你的整个生活状态中投入了那么多。你来找我,我让你彻底放下。这就是我所指的桑雅生?——这只是一个放下整个生活状态的决定,放下过去,彻底改变。因为你不再认同它。你放下你所有的投入以及你从中获得的所有利益。利益是有的,不然你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负担呢?它是有酬报的。社会尊重你——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你遵从社会时,社会将给你荣誉。
所以,当我说跨入桑雅生时,我是说改变你整个的生活状态。少一点也不行。我不能改变局部,因为你的病根已深。即便我试图改变,也无从下手,因为疾病是如此之深以至局部的改变是不可能的。事实上疾病更容易重新改变局部。除非你准备完全放行,没有别的办法。你可以静心,你可以超觉静坐。你可以闭上眼睛早、晚各念上10分钟的咒语——你可以用各种方式愚弄自己,希望在你的生活状态不受影响的情况下发生奇迹。 这就是马埃什﹒约吉(MaheshYogi)在西方影响深远的原因。他从不触及你的生活状态。他从不说改变你自己。他说你是什么样就什么样。这就像服了一片药;你的生活状态没有被触及,一点也没有。无论你是谁,对或错,就这么增加早、晚各10分钟的念经——然后一切都妥了。因为天堂的门开着等你进去。人是如此愚蠢以至会相信这种诡计——这只是些诡计。他们只能像镇静剂一般地起作用。他们可能帮你调整你那种错误的生活状态,但这未必能解决问题。他们可能有帮助,他们可能调整你的生活状态,但你的生活状态从根本上是错的。所以还是不要做这种调整为好。他们可能给你安慰但那些安慰是有害的——因为你不再改变。你会从你的生活状态中获得安慰,你会觉得因为你做了些什么——超觉静坐,所以一切都好。 你会睡得好一点——我知道有一种咒语可以给你带来较好的睡眠。你得病的可能性要小些,因为你对这种错误的生活状态更为适应了。但这不会给你带来欢乐。你的病态会减轻些,但这不会给你带来狂喜。你可能会延长一点你受罪的生涯。你将不太容易误入歧途,但你永远成不了一个狂欢的人,一个喜乐的人。只有当你准备放下你的整个生活状态时,你可能成为一个欢乐的人。做得比桑雅世少一点就不会对你有所帮助。 心灵有一座不可摧毁的,没有什么危险能够干扰的塔,只要这座塔被一个无形的保护者所守卫。保护者对自己的行为不知不觉,当那些行为变得刻意、内省及有意图时,它们就发生了偏差。 避免刻意,避免意志,避免目的性——像一个孩子般地行事,信赖大自然。当你饿的时候,吃。当你不饿的时候,不吃。自然引导你:当你想睡时,就去睡。如果你没有睡意,就不必去睡——就是放下这个念头。无拘无束地行事,不久,这种神经质的生活状态将被放下,你将回归到源泉。那个源泉就是道。
摘自 奥修《当鞋子合脚时》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