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 虽然目前的社会似乎是拒绝你,但是渐渐地,它将会接受你。请你评论。 西达沙,你为什么要担心社会?担心它拒绝我或接受我?忘掉社会!事情一直都是当像我这样的人走掉之后,他们才被接受;事情一直都是当诸佛死掉之后,他们才被接受。唯有当诸佛已经不能够再做什么事,他们才被接受;当诸佛变成只是理论,他们才被接受。那个火焰已经消失了,现在只剩下回忆,然后他们才接受,不仅接受,他们还会崇拜,那就是他们一直在做的,以后他们也一直都会这样做。 基本上并没有什么改变,不成道的人仍然保持不成道。 他们为什么拒绝?他们的拒绝是由于恐惧。只是听我演讲,比方说刚刚我在谈一些关于无聊的事,一般人无法接受它,一般人无法接受说一个人必须进入无聊,他会害怕,他会说:「这个人在谈些什么荒谬的东西?」甚至只是听到这样的说法,他都会感到害怕,因为谁知道?那个概念或许会进入他的头脑,认为人生是无聊的,然后把所有的喜悦……他日子过得很快乐,他玩那些小玩具玩得很高兴。所有那些玩具都将会被打破!他不会想要这样做,因为他太执着于那些玩具了,他不想要听这样的事情。当我走掉,那么他就可以崇拜我,因为我已经不会再向他大声喊了。 崇拜是廉价的。跟一个活的师父在一起是艰难的、费力的,它需要勇气。崇拜是一个礼貌的姿势,崇拜说:「你或许是对的,但是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去做它。你一定是对的,我们甚至没有准备好要去争论它,因为,谁知道?如果我们去争论它,你或许会被证明是对的。所以我们不争论,我们会崇拜你,你一定是对的!你怎么可能是错的呢?但是我们还不想追随你。我们将会在寺庙里面为你做一个很美的雕像,我们会把花带到你的脚下,我们会重复颂念你的名字,但是我们会继续做同样愚蠢的事,那是我们以前一直在做的。你将只是一个装饰,我们会在家里摆一张你很美的照片,它将会使客厅看起来很漂亮,但就是这样而已,偶尔我们还会在你的照片上摆上花圈,但就是这样而已。」 这是一种很礼貌的避开方式,这是一种很礼貌的方式在说:「不,我们不能跟着你走,至少还不是现在。最终来讲,你或许是对的,但是我们不担心那个最终的,目前请原谅我们,让我们生活在我们的喜悦当中。生命是那么地迷人,谁会去管成道?」 任何来到这里向你的玻璃屋丢石头的人看起来都好像是敌人,任何来到这里扰乱你的睡眠和摧毁你的梦的人看起来都好像是敌人。所以当一个佛在世的时候,他必须被拒绝,如果他没有被拒绝,那么他就不是一个佛;当他死后,他就会被崇拜,如果他死后没有被崇拜,那么他就不是一个佛。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在对待诸佛、诸位克里虚纳和诸位基督,那是我们一般的程序。我们找到了一个非常非常狡猾的方式,我们不想说不,因为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跟这些人进行争辩,而这些人是很善辩的。去面对他们是危险的,因为他们或许会说服你,他们的存在就具有说服力。一个人不会想要去接近他们,当他们死后,那就完全没有问题。当基督在世的时候,他们就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就是这些将他钉死在十字架上的人,现在他们变去上教会。同样的人!如果基督再世,同样这些人将会再度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俗人就是俗人,他们不是犹太教教徒,不是基督徒,也不是印度教教徒,他们只是同样的俗人。 只可能有两类:成道的和不成道的。不成道的人都一样,成道的人也都一样,他们的味道没有什么不同。 并不是犹太教教徒将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那是平庸的头脑所为的,平庸的头脑害怕面对真相,平庸的头脑害怕进入全然的无聊,而全然的无聊是一个通道,它能够引导你到庆祝的庙堂。 但是,西达沙,不要担心别人,为什么你要担心呢?是否在你的头脑里有某种怀疑?你是不是在寻求别人的支持?它一定是在你里面产生某种不安:「如果有那么多人反对奥修,他怎么可能是对的?」你会觉得在你里面产生一些动摇、害怕和颤抖。当你在这里跟我那些穿橘红袍的人在一起,你会觉得很好:「奥修一定是对的,有那么多穿橘红袍的人。」但是当你去到普那街上,很自然地,你就会开始想:「我在这里干什么?全部都不是穿橘红袍的人,不仅他们不穿橘红袍,他们还非常反对。」 会有恐惧在你里面产生,会有怀疑在你里面产生:「或许我陷入一个魔术师的陷阱?或是一个催眠师的陷阱?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我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我要陷在这些静心里?其它没有人在静心!我来自那么远的地方,反而住在普那的人一点都不关心。」有某些事似乎还未定下来,你会变得动摇,你会颤抖。现在,在你头脑的深处,你喜欢跟我在一起,但是对于那些反对我的群众要怎么办?现在你在为你自己找慰藉。 你问: 虽然在目前社会似乎是拒绝你,但是渐渐地,它将会接受你。 你并不是真的在关心社会,你想要从我这里听到我说:「是的,西达沙,不要担心,这些人将会追随我。」这样你就会觉得很好。「这些人将会接受我,你等着!所有这些人都将会变成穿橘红袍的人,只要等一等,只需要一些时间。」你想要有来自我的保证,好让那些反对我的人的存在不会打扰你。 深入去看这些事情,当你问一个问题的时候,要觉知到有什么事发生在你的头脑里,为什么你要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或许并没有显示出你的任何真相,但是你无法隐藏它,你没有办法不让我知道。我并不是那么重视去回答你的问题,我比较重视回答那个原因说为什么那个问题会在你里面产生。所以有时候你会觉得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你的问题,有时候你甚至会感到惊讶,我有一点在绕圈子,不直接。有时候你或许甚至会想说我在避开你所问的问题,但它并不是如此。我在此的整个努力并不是要在表面上回答问题,而是要在深度上回答,看看那个问题来自哪里,看看那个问题为什么产生。 有一些人问问题,然后他们附带说明:「这并非真的是我的问题,我是帮别人问的。」但是为什么不由别人来问?为什么你要去担心别人?那个人想要问,又不想表示说那个问题是他的。 有一天一个人来找我,他说:「我有一个朋友突然变得性无能,我是为他来的,能不能给他一些帮助?」 我告诉那个人说:「为什么你不告诉你的朋友?他可以自己来告诉我说他的一个朋友突然变得性无能,因为我可以看得很清楚,你就是你的朋友。」 他变得很担心,他开始冒汗,我说:「不必冒汗!何必呢?为什么你不能够去面对一件事?如果你变得性无能,也不要无能到甚至连问问题都没有办法,至少要保有那个能力,去面对问题。」 有一些人一直在想……并非只是他们在欺骗,他们甚至认为他们在问是为了帮助别人。秦马亚常常问问题说:「这是为了帮助别人。」在深处,那个问题是他的,但是他无法接受说:「那是我的问题。」那会使他受伤:「我在问这样的问题?我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我已经跟奥修在一起很久了,我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但是那个问题已经存在,它必须被问出来,所以一个人会去找似乎是聪明的方式来问它。 现在西达沙在担心社会,表面上它似乎是如此,但是在深处,他是在担心他自己,他想要有一个绝对的承诺说:「西达沙,你已经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别人是错的,只要等待!他们将不仅会崇拜我,他们也将会崇拜你!你们将会成为我的使徒,你们就是我的路加、托马斯和马可。等一等,只要等一等!借着成为一个疯子的弟子,你们已经做了一件非常伟大的工作。只要等一等,那些愚蠢的人将不仅会崇拜你们的师父,他们也将会崇拜你们,然后他们将会承认,他们将会了解他们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只要深入你自己的恐惧、让那个恐惧在你的问题里清楚地表达出来。至少找出你问题的原因。如果你能够找到你问题的原因,一百个问题里面有九十九个将会消失,因为就在那个原因里面,你将会找到答案。深入一个问题,直到它的最根部,就是去找到它的答案。而那个无法从你身上找到答案的问题……问出来将会有很大的意义,它将会成为你我之间的桥梁。 永远都要进入你问题无意识的根源。 这里还附带有另外一个问题: 在你上次的演讲里,你说尤迪徐拉是一个非宗教人士,就只是因为他在一次赌博里输掉他太太。但是你的一个追随者疯狂地追求酒和女人,对于他要怎么说?不仅如此,他还毫无顾忌地抽印度烟。在什么样的意义之下,我们可以说他所遵循的宗教优于尤迪徐拉所遵循的宗教?请你解释。 这个问题是索汉巴提所问的。他是一个新的弟子,就在几天之前他才接受弟子点化,他一定具有一个非常非常强的印度头脑,深深地被制约。 将一个女人作为赌注,这种事他居然说:「就只是因为他在一次赌博里输掉他太太!」太太在印度只是一样东西或一件家具,所以那有什么不对。事实上,尤迪徐拉和他的兄弟所表现出来的态度都认为太太是他们的所有物。他们有五个兄弟,五个人共同分那个太太,换句话说,那个太太有五个先生。你不能够像物品一样来分一个人,这种事想起来就可伯,一个女人被五个男人所瓜分,就好像她是一块土地! 然后,到了最后,他在一次赌博当中以她作为赌注而将她输掉。你可以想象有任何女人会在赌博当中将她先生作为赌注吗?你会说「这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一个先生,有什么不可以」吗?但是在印度没有这样的故事,你一定永远都不会原谅那种状况,你无法想象会有那种状况。 先生在印度被称为「史瓦米」--一主人,而太太被称为「达西」--一仆人、奴隶。这是很丑陋的。但是当我说它的时候,索汉巴提的印度头脑一定受伤了,因为尤迪徐拉这个人被认为是一个伟大的宗教人士,是印度教伟大的宗教领袖之一。对我而言,他甚至不能被称为一个人!更不必说他具有什么宗教性。他甚至不能被称为一个人,他是没有人性的。 他问: 但是你的一个追随者疯狂地追求酒和女人,对于他要怎么说? 他完全具有人性!关于它并没有什么不合乎人性的!疯狂地追求女人有什么不对?那是很自然的。是的,一个人可以超越它,但是唯有当一个人经历过它,他才能够超越。 每一个人都在找寻某种酒,某种麻醉剂,来淹没一个人的痛苦和焦虑。 莫拉基德赛试图要在印度禁止酒类产品,现在他本身却醉在权力里,那种醉还比一般的酒来得更危险,因为当你喝酒,你只伤害到你自己,你不会伤害到其它人,但是当你喝权力的酒,你会伤害到无数的人。 如果一个人毫无顾忌地抽印度烟,他只是在伤害他自己,是的,他是在伤害,但他只是在伤害他自己,那是他与生俱来的权利-一伤害他自己。他是在慢性自杀,但那是他与生俱来的权利,他并没有在伤害任何人,他并没有去强迫别人抽。 但是莫拉基德赛试图将他的概念强加在整个国家之上!那是霸道的,那是不合乎宗教的。你算老几而可以指挥每一个人的生命?不应该有人那么自大。你可以说出你的感觉。我也知道酒精不好,但是你必须去教导人们、告诉人们说酒精不好,不应该有人用暴力来强制执行。使它成为一项法律是一种暴力,它意味着警察将会作为它的后盾,子弹将会作为它的后盾。 当你制定一项法律,它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你没有能力去改变人们、去说服人们,你试图用力量、用权力,或是用暴力来做事。 没有人看到那个权力的运作过程--权力的酒醉状态。每当有人进人权力,他就喝醉了! 我并不是说人们应该喝酒或抽烟,但我是说那是每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一个人必须至少被允许一件事:去伤害他自己-一如果他想要的话,如果他决定要这样的话。你可以说得很清楚,说那是有害的,就这样而已,其它不能做什么,你不能够成为决定因素。 所以,如果你问我:「你的追随者是在追随什么更高的宗教?」我还是会说他比尤迪徐拉来得更好,至少他没有在赌博当中拿他太太下注。他或许是将他自己下注,他或许是愚蠢的,但是我不能够说他在伤害别人。尤迪徐拉不尊重女人,如果你不尊重,你怎么会有任何爱?爱和尊重是在一起的。 如果你不尊重你的女人,不要假装说你爱她。唯有当你尊重,你才会爱,如果你不尊重,你只是在剥削她,你们的关系是属于色欲,而不是爱。尤迪徐拉一定是在剥削这个可怜的女人。只要想想那个概念,那个可怕的概念……将她视为好像一样东西。她原来就像东西一样地被使用,现在她像东西一样地被下注。如果……事情就是那样在发生:尤迪徐拉输掉了她。那个赢得她的人立刻试着当场要脱掉她的衣服,然后尤迪徐拉和他的四个兄弟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它:「现在你没有办法怎么样,现在她是别人的财产,不论他们想要怎么做,他们就可以做。」这算是哪门子的尊重?这算是哪门子的爱? 这是丑陋的,这是不合乎宗教的,这是不合乎人性的。 记住,我并不是在说我的追随者……我不知道这个追随者是谁,它或许只是你想象中的虚构之物。如果他在做这些事情,他并没有做得很好,但是如果你将他跟尤迪徐拉相比,他还是远比他来得好--他只是在伤害他自己。 别人必须以一个目的被尊重,永远不可以被使用成一个工具。女人跟男人平等,但是对印度人的头脑来讲,很难接受女人跟男人平等。多少年代以来,印度有很多所谓的圣人一直在谴责女人,他们所使用的言语似乎叫人难以相信说这些人有尊重、爱、同感和慈悲的知觉。 印度的圣人一直在说女人是到达地狱之门。女人并不是到达地狱之门,它依你而定。如果你决定去地狱,她可以是到达地狱之门;如果你决定到天堂去,她也可以是到达天堂之门。 不要忘记说你的情形也是如此。不只是男人去到地狱,那么女人要去哪里?她们要怎么去?因为她们将找不到任何门。男人一定是对她们来讲也是作为一个门。 没有人是到达天堂或地狱的一个门,你创造出你的天堂和地狱,但是这些所谓的圣人非常害怕女人,他们的恐惧表现在他们的谴责之中。 我听过一个故事,有一个犹太教的律怯专家常常去到那个有名的被谴责的城市索顿的周围,他会从每一个角落、在每一条街上对人们大声喊:「停止你们的罪恶!不要做这个!不要做那个!避开性,避开这个,避开那个……」他继续这样做有几年的时间。有一天,那个律法专家的一个弟子问他说:「你从来不会疲倦吗?没有人在听你讲,也没有人在注意你,但是你却继续不断地在城市周围呐喊。人们已经对你感到疲倦了,但是你却不疲倦?你从哪里取得这些能量?你是否仍然认为,你是否希望说你能够改变这些罪人?」 他说:「你在说什么?我并不担心他们,如果我继续大声喊来反对他们,至少我可以拯救我自己,如果我不大声喊,很可能他们会改变我,我会开始跟他们做同样的事情那是我的恐惧,所以我继续呐喊!我喊是越多,我就越被说服,我并不担心他们是否被说服。我喊得越多,我就越能够说服我自己说我走在正确的路线上。我可以很容易压抑,那些欲望也在我里面。如果我不说一些话来反对他们,很可能我或许会变成跟那些人一样。」 你们那些一直在反对女人的所谓圣人,他们都在害怕,他们知道说如果他们不喊,如果他们不继续谴责,他们将会掉进跟女人的某种关系。他们害怕他们自己的欲望,他们害怕他们自己的性意念。借着谴责女人,他们只是在他们自己周围创造出一个气氛,他们只是试图在压抑他们的性意念,其它没有。 但是印度人的头脑已经非常习惯于这个,所以你会问这样的事情: 在你上次的演讲里,你说尤迪徐拉是一个非宗教。人士,就只是因为他在一次赌博里输掉他太太。 索汉巴提对待他太太一定不是很合乎人性,如果他具有这种观念,他怎么能够尊重他自己的太太?深入去看你的问题,如果你无法尊重女人,你就无法尊重其它每一个人,因为你是来自女人。女人怀你九个月.然后她照顾一切,她爱你好几年,然后,再度地……你不能没有女人而生活,她是你的慰藉、你的温暖。生命非常冷,女人变成你的温暖;生命非常平淡,女人变成你的灵感;生命非常数学化,女人变成你的诗,她将优雅给到你的生命来,她照顾你,她爱你,她继续爱,非常地爱你,全然地爱你。 你说: 就只是因为他在一次赌博里输掉他太太吗? 他一定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不是一颗心,而是一颗坚硬的石头。
摘自 奥修《一休禅诗》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