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道的人行为没有障碍……你做事总有障碍,反面总是在那里创造障碍。你不是流动的。 如果你爱,恨就总是障碍。如果你行动;就有一种阻挡,你从未整体地行动过,总是剩下什么,行动不是整体的。你一条腿动了,但另一条腿没动。你怎么行动得了呢?有东西阻挡着。 这种障碍,这种持续不断的一半动一半不动就是你的痛苦、你的焦躁。为何你如此痛苦?什么给你造成了这样多的焦躁?为什么不管你做什么,喜乐都没有降临于你呢?喜乐只能降临于整体,从不能降临于部分。 当整体不受一点障碍地行动时,行动就是喜乐。喜乐不是来自外部的东西它基你整个儿行动时来临的感觉;整体的行动就是喜乐。它不是降临于你的什么东西,它从你的里面升起,它是你的存在中的和谐。 如果你是分裂的--你总是分裂的,一半动的,一半不动;一半说是,一半说不;一半在爱,一半在恨,你是一个分裂的王国你总是有冲突。你说些什么,但你决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反面在那儿阻碍着,制造障碍。 不管巴尔·谢姆说什么,他的门徒总是都记录下来。巴尔谢姆常常说,我知道你们写下的一切都不是我说过的。你们听到的是一回事,我说的是另一回事,你们在写的又是另一回事。如果你们看看意思,意思又是别的了。你们决不会做你们写下来的那些东西,你们会做些别的什么--碎片;不是整体的存在。 为什么有这些碎片? 你听说过蜈蚣的故事吗?蜈蚣用他的一百条腿走路那就是他为什么叫百脚蜈蚣的缘故。用一百条腿走路是个奇迹,即使控制两条腿也是如此艰难!驾驭一百条腿真的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蜈蚣一直在设法做到这点! 一只狐狸变得好奇了--狐狸总是好奇的。在民间传说里狐狸是头脑、学识、逻辑的象征。狐狸是伟大的逻辑学家。这狐狸去看,她观察,她分析,她不能相信。她说,「等一下!我有个问题。你是怎么弄的,你怎么知道哪条腿跟哪条腿?一百条腿!你走得这么娴熟。这种和谐是怎么发生的?」 蜈蚣说:「我走了一辈子,可从没想过这问题。给我一点时间想想。」 于是他闭上了眼晴,而他第一次变得分裂了:头脑作观察者,他自己被观察。蜈蚣第一次分成两半。他一直在生活、行走,他的生活是一个整体。没有观察者站在一边看着他自己,他从未分裂过,他一直是一个整体。现在,分裂第一次出现了。他正看着他自己,想着。他变成了主体和客体,他分成两半了,然后他开 始走。非常难,简直不可能。他跌倒了--因为你怎么能操作一百条腿呢? 狐狸嘲笑道:「我知道这必定很困难,我事先就知道」。蜈蚣开始哭泣。他含着眼泪说:「以前这一点也不难,但你弄出了问题。现在我再也不会走了。」 头脑已开始存在了;你分裂的时候它就进入了存在。头脑靠分裂滋养。所以克利希纳穆尔提一直说,观察者变成被观察的,你就进入静心了。 对立面在蜈蚣身上发生了。整体性消失了,他分成两半,分裂的观察者和被观察者,主体和客体,思想者和思想。然后一切都搞乱了,喜乐失落了,生活之流停止了。然后他冻结了。 不管头脑什么时候参与进来,它都是参与进来的一种控制力、一个管理人。它不是大师,而是管理人。除非这管理人被弃置一边,不然你就不能达到大师。管理人不会让你达到大师,管理人总是会站在门口指手划脚。而所有的管理人只会处置不当 头脑做了如此巨大的工作:处置不当。 可怜的蜈蚣。他一直是幸福的。他根本没有问题。他生活、移动、爱,每一样事情,根本没有问题,因为头脑没有参与。头脑带着问题、带着疑问、带着探究进来了。你周围有许多狐狸。警惕他们--你周围的哲学家、理论家、逻辑学家、教授----这些狐狸。他们问你问题,他们弄出混乱。 庄子的师父老子说:一个哲学家也没有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解决了,没有什么问题,所有的答案都能得到。哲学家出现以后,问题出现了,答案却消失了。每当有问题,答案总是非常遥远的。 每当你提问,你总得不到答案,但你停止提间的时候,你会发现答案己经在那里了。 我不知道这蜈蚣怎么了。要是他像人类一样笨的话,他就会在某个医院里,瘫痪了,麻痹了。但我认为蜈蚣们没有这么笨。他必定把问题撇开了。他必定已告诉狐狸:「问你自个儿吧,让我走。」他必定已意识到分裂不会让他活着,因为分裂造成死亡。不分裂,你就是生命;分裂,你就死了--越是分裂,越是死、 什么是喜乐?喜乐就是观察者变成被观察者时你所体会到的感觉。喜乐就是你处于和谐中、没有碎裂时体会到的感觉,是「一」,是你没有解体、没有分裂时体会到的感觉。感觉不是在外界发生的。它是从你的内在和谐中升起的音乐。 庄子说: 得道的人行为没有障碍…… 他没有分裂,谁会挡着?什么能在那儿作障碍?他单独一人,整体运动。这种整体的运动是所能发生的最伟大的美,是可能发生的最伟大的美。这种美你偶尔瞥见过。有时,你突然完整了,头脑不二作了,这种美就发生了。 太阳在升起……突然你看,观察者不在了。太阳不在,你也不在,没有观察者和被观察者。不过是太阳在升起,而你的头脑不在操纵你;你没有看到了说:「太阳真美。」你一说,喜乐就丢失了。那喜乐就没有了,它已经变成了过去,它已消逝。 你突然看见太阳升起来,看的人不在;看的人还没有开始存在,还没有变成一种思想。你还没有看,你还没有分析,你还没有观察。太阳在升起,什么人都没有,船是空的。有的是喜乐,是一瞥。但是头脑立即进来了,还说:「太阳真美,日出真美呵。」比较进来了,美消失了。 知道的人说,每当你对一个人说「我爱你」时爱就消失了。爱已经消逝,因为在爱着的那个人进来了。分裂和操纵者进来以后,爱怎么还能存在呢?是头脑才说「我爱你」,因为真的,爱的里面没有你我。爱中没有个人。爱是熔化,是融合,不是两个人。 是爱存在,而不是在爱着的那个人存在。在爱中,是爱而不是在爱着的那个人存在,但是头脑进来了,还说,「我在爱中,我爱你。」我进来了,怀疑也进来了;分裂进来了,爱不复存在。 你在静心时会很多次达到这样的一瞥。记住,不管你什么时侯体验到这样一瞥,你都不要说「多美啊」不要说「多可爱啊!」因为这样你就会失去它。不管这一瞥何时到来,让它存在。不要做蜈蚣做的事--不要提任何问题,不要作任何观察,不要分析,不要让头脑进来。用一百条腿走路,但不要想你是怎么走的。 静心时你若有对狂喜的一瞥,让它发生,让它深入。不要分裂你自己。什么也不要发表,否则接触就会失去。 有时你有瞥见,但你变得如此容易失去与这些一瞥的接触,以至于你不能明白这一瞥是怎么来的,不能明白你怎么又失去了它们。你不在的时候它们来了,你回来时它们就失去了。你在,它们不在。船空的时候,甚乐总是在发生中。它不是偶然的,它恰恰是存在的本性。它不取决于任何东西--它是阵雨般洒落的,它就是生活的气息。 到处都在下雨,你竟会弄得这么惨,这么渴,真是不可思议。你真的做了不可能的事!光明无处不在,你却生活在黑暗中;没有哪里有死亡;你却总在死去;生活是至福你却在地狱中。 你怎么竟弄成这样?通过分裂,通过思考……思考取决于分裂、分析;静心是没有分析、没有分裂的时候,是每样东西综合起来的时侯,是每样东西合而为一的时候。
摘自 奥修《空船》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