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只看问题所在,研究该如何解决事情,西方将问题看得很严肃。当你依据某种逻辑设下前提,然后采取行动,这时侯你的逻辑听起来会就是无懈可击的。 我读过一则趣闻: 有一位大哲学家和一位世界知名的数学家同坐在一架飞机上。哲学家坐在他的位子上,思索一些伟大的数学问题,这时机上突然传来机长的广播:「各位贵宾很抱歉,我们降落的时间将会有些许的延误,因为飞机的一号引擎刚刚坏掉,我们现在只用三具引擎在飞行。」 大约十分钟之后,又传来另一段广播:「各位贵宾,飞机降落的时间恐怕会延误更久一点,二号与三号引擎也都坏了,现在只剩一具引擎可以用。」 于是乎,这位大哲学家转向坐在他身边的家伙,对他说:「这下可好!如果再坏掉一具引擎,我们整个晚上就得待在这半空中了!」 当你沿着某种思路思考时,这特定的思路将可能造成特定的结果--包括荒谬的结果。要是你将人类的问题看得很严肃,错将人当成是问题在看待,你等于是在依循某种前提看人,那么你的第一步就踏错了。你可以在那个方向一直走下去,到目前为止,研究人类的心智现象与精神分析有为数不少的文献,你可以找到成千上万的论文和书籍。特别是,自弗珞伊德开启了某种逻辑的大门之后,他从此主宰了整个世纪人类的思路。 东方的观点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第一,东方认为没有什么问题是严肃的。当你这么想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已经没有了,因为你看待的眼光改变了问题本身。第二,东方认为问题之所以会产生,是因为你对它的认同。问题与过去无关、与历史无关,你对它的认同才是真的重点,那即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 例如,你是个动不动就会发怒的人,当你去看精神分析师时,他会告诉你「回到过去……什么事情会惹恼了你?在什么情况下,它逐渐变成你的制约,在你的头脑里烙了印?我们必须将所有那些铭印洗刷掉,将它们一一抹去,完全清理你的过去。」 当你去找的是东方的神秘家时,他会说:「你认为你是愤怒,你对愤怒起了认同,那就是事情出错的地方。下回当愤怒又出现时,你只要当个观照的人,只是去观照,别认同它,不要说‘我很愤怒’,只要看着它发生,就好象你在看电视一样,把自己当成别人一样在看待。」 你是纯粹的意识,当愤怒的云朵飘近你的身边时,只要看着它,并且保持警觉,不让自己认同它。整个重点就是如何不对问题产生认同,只要你学会了这件事……就不会有「问题一大堆」的情形,因为同一把钥匙将可以打开全部的锁:生气的锁、贪婪的锁、性的锁、一切头脑能够制造的锁。 东方说只要保持不涉入,不要忘了,这即是葛吉夫所说的:记住自己;记住你是一个观照者,也就是佛陀说的:要留心。当一朵云经过你时要警觉,或许这朵云来自过去,那没有意义,过去是一定有的,它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跑出来。这朵云一定是来自某些事情的结果,但那不重要,为什么要受打扰?现在,就在此时此刻,你大可超然以对,斩断自己和它的牵扯,那座桥是现在就可以拆掉的,也唯有现在才能拆掉。 回到过去并不会有所帮助,从三十年前愤怒第一次出现起,你就向它认同,现在的你已经无法不去认同,可是,过去明明就不存在了!你可以在这个片刻里不跟过去认同,然后,你以前那一连串的愤怒就不再是你的一部分;你不必回到过去将你的父母、社会、教会对你所做的事擦掉,那样做根本就是在浪费眼前宝贵的时光。撇开它已经毁掉你许多年的光阴不说,现在又来毁掉你当下的时间。你可以直接脱离它,就象蛇在脱皮一般。 过去以及过去的制约确实存在,不过,它们若不是在你的身体里,就是在你的大脑里,不会存在你的意识当中,因为意识是无法被制约的。意识一直都是自由的,自由即是它最深处的本质,自由是它的天性。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那么多年的压抑,那么多年来你被施以某种形态的教育,当你在这个片刻去看着这件事,你的意识早己不再认同了,否则,是谁在觉察这件事?假如你真的成了被压抑的人,那么是谁在注意到这件事?如此一来觉察就不可能了。 当你还能说「那二十一年可以说是疯狂的教育体制下」时,有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你还没疯狂到那个地步。那个体制失败了,它对你没造成效果,因为你并不疯狂,所以你才能看出整个体制是疯狂的。 一个疯狂的人无法知道自己是疯狂的,只有清醒的人才能看出来,要看出疯狂之所以为疯狂,需要清醒的意识。那二十一年疯狂的教育系统失败了,一切灌输给你的制约失效了,除非你认同,否则它并没有成功,任何时候你都可以跳脱出来……它是在那里没错,我不是说它不在那里,但是已不再是作意识当中的一部分了。 这正是意识之所以美的地方,意识可以跳脱任何事情,对它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阻碍,没有任何地方有界限。就在前一刻,你还是个英国人--请了解一下国家主义的无谓--下一刻你就不再是个英国人,不是说你的肤色会改变,你还是白皮肤,只不过你不会认同它,你不再反对黑种人,因为你看出整件事的愚蠢。 你的意识已经跳脱出来,你的意识正站在山上往山谷的地方俯瞰。这时的英国人已经在山谷里死去,而你站在山上,从遥远的地方看着,心中没有一丝沾染与妨碍。
摘自 奥修《觉察》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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