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川新左卫门是一位写韵诗的诗人,也是禅的忠实的热爱者,他希望成为著名的大师一休的门徒。一休是坐落在紫野——子野兰色的田野——的大德寺的住持。 蜷川拜见了一休,下面是在寺庙门口发生的对话: 一休:你是谁? 蜷川:佛教的忠实信徒。 一休:你从哪里来? 蜷川:你的地方。 一休:这些天来那里正在发生什么? 蜷川:乌鸦呱呱呱,麻雀喳喳喳。 一休:你认为你现在在哪里? 蜷川:在一片深紫罗兰浸染的田野里。 一休:为什么? 蜷川:紫罗兰花,晨光青花,干红花,菊花,紫苑满天星花。 一休:那么它们谢了之后呢? 蜷川:是宫城野——一片秋花盛开的田野。 一休:在那片田野里发生什么? 蜷川:小溪流过,清风吹过。 惊讶于蜷川禅一样的语言,一休引进他进了他的房间并给他敬茶,然后他即兴说了一首偈: 我想款待你美味佳肴, 哎!禅宗什么东西也拿不出。 来访的人随即应对道: 那用无来款待我的头脑就是本来的空, 它是美味佳肴中的美味佳肴。 大师被深深帝感动了,他说:我的孩子,你已经学到很多了。
诗歌比神学更接近宗教,想象比理性更接近一些。当然,宗教超越了两者——它两个都不是。 但是通过逻辑,要掉进宗教的深渊更难一点,因为逻辑有它的僵硬性,它不是灵活的;它是封闭的,不是打开的;它没有窗,没有门来走出它自己。它好象一座坟墓。一个人会死在它里面,他不能移入一个生活的过程,他通过它不可能变得更活生生。逻辑是一件紧身衣,一座监狱。 诗歌更接近宗教,因为它更灵活,象液体一样,更流动。它不是宗教,但是比起逻辑来,你从它那儿更容易出来。它有开口——门和窗——新鲜的风总是能够到达诗人心灵的最深的核心。诗歌不是僵硬的;只要你愿意,你就能从它那儿出来;它不会缠住你。而且,因为它是想象的,它能够偶尔,甚至是不知不觉地发现未知。它不断地在黑暗里摸索——它正是黑暗中的摸索——它不断地摸索,它不断地搜索。它总是准备移入新的维度。 逻辑是反抗性的:你找不到比逻辑学家更正统的人。他们永远也不会倾听一个新打开的维度,他们甚至看都不想看。他们只会说,这是不可能的。所有可能的,他们想,早就已经知道了;所有能够发生的早就已经发生了。他们总是对未知表示怀疑。 诗人的心总是爱恋着未知。他不断地在黑暗中摸索新的东西,原始性的东西,以前没有尝过的东西,没有活过,没有经历过的东西。诗人摸索着。有时候他能够偶尔发现未知,他能够掉进宗教的深渊。 诗歌是隐喻的,它通过隐喻存活。宗教的语言也是一样。当然,当一个隐喻以诗的方式运用的时候,它是一种意思;当它以宗教的方式运用的时候,它是另外的意思。但是两者都用隐喻。有一个交汇处。它们的意思可能不一样,但是它们的方法同属一族。它们看上去象双胞胎一样。里面有天壤之别,但是至少在形式上,表面上,它们比起逻辑和宗教来更相象。因为这种相似,宗教总是用诗人的方式说话:《奥义书》、《呋陀经》、卡贝尔米拉、禅的诗人们…… 禅的诗人们写了很多美丽的俳句,这么精炼,以至于一个庞大的诗的世界在俳句里变成了一粒种子。有时候它们很简单,你甚至不能马上抓住它的意义。但是如果你深思它们,冥想它们,然后渐渐地,这首小俳句就成为了一扇门。几天前,我正在读芭蕉的著名俳句。它很短小,但是如果你冥想它,突然,一扇门会打开。那首俳句是: 古老——池塘 青蛙跳进水中央 「扑通」一声响。 相象一下那个情景,——一个古老的池塘,很古老,一只青蛙跳进去,水的声音。完了。没有更多的要说。整个情景精炼至极。如果你冥想它,突然,你会感到一种寂静会围绕着你。你里面的某些东西会改变。它是客观艺术。 禅的诗人们,苏非教的神秘学家们、印度教的圣人们,都用诗歌的语言说话,即使有时候佛陀、摩呵吡罗、耶稣不用诗歌的语言说话,诗歌仍然在那儿,不管他们用不用它说。如果你听他们说,你会感到在他们的言辞下面有某种诗歌的品质。他们的散文只是在表面。形式是散文的,但是精神是诗歌的。实际上,一个开悟的人除此之外,不能做别的。如果他必须用散文说,那么他能够;但是他不能够避免诗歌。诗歌就在那儿,在表面下边——如果你有一点儿洞见力,你就会看到它;它在那儿抑扬顿挫,生机蓬勃。宗教和诗歌有同一种语言:它们的语词不一样,但是在某些地方它们有交汇点。那个交汇点就是这个故事的主题。 一位诗人来会见一位禅师。他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诗人,因为只有最高最了不起的诗人才能和神秘主义者有交汇之处。并不是所有的、每一个诗人都会有那样的交汇处,因为在诗歌成为终极的地方,正是踏向神秘主义的第一步。在诗歌结束,终了,到达颠峰的地方,它的古里香卡,变成了珠穆朗玛峰,那是踏进神秘主义殿堂的第一步。最高的诗歌是最低的神秘主义——那里是交汇点。所以,只有非常了不起的诗人才能够达到。一位禅师必须说:「我的孩子,你已经学到了很多」的高度。 现在,我们该进入这个故事了。 蜷川新左卫门是一位写韵诗的诗人,也是禅的忠实的热爱者,他希望成为著名的大师一休的门徒。一休是坐落在紫野——子野兰色的田野——的大德寺的住持。 这一直是我的感觉:诗人中最了不起的人是避免不了宗教的;他们不得不进入它,因为诗歌引向某一点,超越那一点就是宗教。如果你坚持做一个诗人,那么你会变成宗教性的人。你只有不走完它的全程,你才能保持是一个诗人。所以只有小诗人才能保持是诗人,大诗人必定会移入宗教。你逃不过它,因为某一点会到来,在那一点上,诗歌结束了,宗教将开始。如果你跟随着旅程,你将去哪里?在那一个片刻里,诗歌将自己转变成了宗教。一个人必须跟着。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逻辑学家、科学家身上,不过是以不同的方式。对科学家来说,也一样,如果他坚持继续走继续走,有一个片刻会到来,在那里,他感到这是个死胡同,这条路哪儿也不去。现在一条深渊在前面,没有别的路了。对诗人来说这是不一样的;前面有一条路,但是现在它不再是诗歌之路了,他的道路自动地转变成了宗教之路。但是对科学家、逻辑学家,或者哲学家来说,它以不同的方式发生。他来到一个死胡同里,道路完全到尽头了。它不再往前去,没有路了,只有一个悬崖,一个深渊。 这发生在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最后时期。这只能发生在最了不起的人身上。在同一条路上低等一些的头脑永远也不会到这死胡同的这一点。他们在路上的某个地方就死了,相信这条路是到某个地方的,因为在他们面前仍然有路。在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生命的最后时期,他开始感到他的整个生命是一个浪费。有人问他:如果你再一次诞生,你想成为什么?他说:再也不做科学家了。我宁愿做一个水暖工,但决不再做科学家。够了!在最后的日子里,他开始思考上帝,或者说生命的终极意义,奥秘中的奥秘。他说:我越是深入存在的奥秘,我越来越感到这个奥秘是永恒的,无止境的,无限的。我知道得越多,我对我的知识越没有把握。 这个奥秘是博大的,它是不能被穷尽的。这就是上帝的概念:神秘的,博大的,不能穷尽的东西。你能够认识、认识、再认识,而它仍然是未知的。你移入它,进去,向里,向里,而你仍然是再外围移动。你继续掉进它,但是它没有底。你永远不能到达这个奥秘的正中心。你能够说:「我知道了一切」的那一刻永远不会来临。没有人说过这句话,除了傻瓜。明智的人开始感到越来越无知,只有傻瓜才东拼西凑,开始感到他们知道。只有傻瓜才是知道者,知识的拥有者。 甚至再科学的探索中,那一个片刻也会到来,路到了尽头什么地方也不去了。接着,突然,有一个跳跃。一位诗人能够不用任何跳跃而移入宗教,他只要轻轻一滑,两条路是连在一起的。但是一个科学家必须作一个跳跃:一个完全的大转弯,360度。他必须完全上下颠倒,里面的出来,外面的进去。但是诗人只要轻轻一滑,好象蛇滑出它的旧皮一样。那就是为什么我说诗歌更接近宗教。 这个人,蜷川,一定是一个非常非常了不起的诗人;所以他才对禅、静心感兴趣。 如果诗歌不把你带入静心,那么它就不是诗歌,充其量,它可能是一个聪明的词语组合,但是里面没有诗意。你可能是个好的语言学家,好的写作家,好的语法学家,一个知道所有怎样写诗的规则的人,但是你不是一位诗人——因为是个的最深的核心是静心的。 一位诗人不是一个写作家:诗人是一个幻想家。他并不写作,诗歌在某些特定的片刻发生在他身上——那些片刻是来自静心的。实际上,当诗人不存在的时候,诗歌才发生。当诗人完全不在的时候,突然,他被某种未知的,不请自来的东西充满;突然来自未知的某些东西进入了他,一缕清新的微风吹进了他的房子。现在他必须把这缕清新的微风翻译成语言——他不是一个写作家,他是一个翻译家。诗人是一个翻译家。某些非文字的东西在里面悸动。它更象一种感觉,而不太象一种思维。它与其说是在脑袋里,不如说是在心灵里。诗人是很勇敢的。用心灵生活需要深深的勇气。「勇气」这个词很有意思。它来自拉丁字根「cor」,意思是心。「勇气」这个词来自「cor」这个字根。Cor的意思是心——所以勇敢的意思是用心灵生活。而胆小鬼们,只有胆小鬼们,才用头脑生活;畏畏缩缩,他们就在周围创造出一个逻辑的保护层;忧心忡忡,他们就关上每一扇窗和门,用神学、概念、文字、理论——在这些东西里面,他们躲藏着。 心灵的道路是勇气的道路。它是生活在不安全中;它是生活在热爱和信任中;它是在未知中移动;它是离开过去而任未来到来。勇气是在危险的道路上移动:生命是危险的,只有胆小鬼才逃避危险。但是那时,他们早就已经死了。一个活着的、真正活着的、生气勃勃的人,总是移入未知。那儿有危险,但是他仍然冒这个险。心灵总是准备好去冒险,心灵是一个赌徒,头脑是一个商人。头脑老是盘算——它是狡猾的。心灵是不计较的。 这个英语单词「勇气」是美丽的,是非常有意思的。通过心灵而活是它的意思:一位诗人通过心灵而活,渐渐地,在心里,他开始听到未知的声音。头脑听不见;它离未知非常远。头脑充满了已知。 你的头脑是什么?它是你所知道的一切。它是过去,是死的,是已经逝去的。头脑不是别的,只是积累起来的过去,记忆。心灵是未来,心灵总是希望,心灵总是在未来的某个地方。头脑思考过去;心灵梦想未来。 我告诉你,现在比过去更接近未来。那就是为什么我说诗人更接近宗教。哲学、逻辑、形而上学、神学、科学都属于过去、已知;诗歌、音乐、舞蹈、艺术——所有的艺术——都属于未来。 宗教属于现在,我告诉你未来比过去更接近现在,因为过去早就已经走了,未来却是要到来的,未来马上要存在。未来还有可能性,它会到来;它正在到来。每一个片刻,它正在变成现在,每一个片刻,未来正在变成现在,现在正在变成过去。过去没有可能性,它已经被使用过了。你早就已经移开了它——它已经被用完了,它是一个死的东西,它好象一座坟墓。未来好象一粒种子;它正在到来,永远在到来,总是到达现在,和现在交会。你总是在移动。现在不是别的,而正是向未来的移入;它早就已经是你踏出的那一步了;它正走进未来。诗歌和可能性、希望、梦想有关联;它更近一些。 这个人,蜷川,一定是个了不起的诗人。为什么我说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诗人?——我没有读过他的诗,我不知道他写了些什么。但是我说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诗人,因为他对禅感兴趣。不仅如此,他还「希望成为著名的大师一休的门徒」。 对禅感兴趣还不够,除非你成为一个门徒。对宗教感兴趣还不够——这是好的,但是这走不了很远。兴趣仍然是一种好奇。兴趣仍然是属于头脑的,除非你做一个跳跃,完全投入进去,除非你成为一个门徒。 要成为一个门徒是一个重大的决定。它决不是普通的决定,它是很困难的,几乎是不可能的决定。我常常说,要成为一个门徒是最不可能的革命。因为一个人怎么能信任另一个人?一个人怎么能把他的生命交在另一个人的手中?这是最不可能的革命,但是它会发生,当它发生的时候,它是美丽的,没有能和它媲美的东西。但是只有那些非常勇敢的人,几乎是亡命之徒,只有他们才能踏出这一步。它不是为胆小鬼准备的。它不是为被头脑左右的人准备的。它是为那些生活在心灵里的人,为那些有勇气的人,为那些能够冒险的人准备的。这是到现在为止最大的赌博,因为你冒的是你的整个生命的险,你把你自己交给某个人。你不知道他是谁,你不能知道。你可能感觉到某些东西,但是你永远也不能对师父有把握。总有一个怀疑保留着。尽管有怀疑,他还是得作出这个跳跃。怀疑不能被满足。不行。你能够隐藏它,但是你不能让那个怀疑的部分信服——你怎么能让它信服?你必须和师父在一起,只有那时怀疑才会消失。在这之前,这是不可能的。只有经历才会帮助它消失。所以你怎么能让它信服? 头脑总是犹豫不决。人们来到我这儿,他们说,他们正在犹豫,他们是50对50,怎么办?他们应该等吗?如果他们等待,他们能永远等下去,因为如果他认为他们只有在头脑百分之百地肯定,被说服的时候才作那个跳跃的话,那么他们永远也不会跳。因为头脑永远也不会对某件事百分之百地肯定——那是头脑的本性。它总是分裂的,支离破碎的;它永远也不能成为完整的。那是心灵和头脑的区别。心灵总是完整的。头脑总是分裂的。头脑是你的存在的分裂,心灵是不分裂的存在。 门徒品质是来自心灵的。头脑不断地漫谈、讨论、怀疑,疑心重重。尽管如此,尽管有喋喋不休的头脑,一个人还是作出了那个跳跃。我说「尽管如此」。那是唯一的出路——你只要不听头脑的。你只要在头脑下移动,到达心灵,询问心灵。门徒品质好象爱,它不象生意场上的合伙关系。它不是讨价还价。你只是给予,不知道什么事会不会发生。你是不是会得到回报,你不知道。你只是给予。那就是为什么它是勇气。 他不仅对禅感兴趣,而且是个忠实的热爱者。他爱它。兴趣,好奇和探询都是来自头脑的,奉献是来自心灵的。 他希望成为著名的大师一休的门徒。 什么是成为著名的大师一休的门徒?它是什么意思?它的意思是:我努力过了,失败了。我探索过了,但是不能找到;我做了一切我能做的,我仍然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转变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我认输。现在,师父将成为决定的因素,不是我。我只要象影子一样跟着他。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做。我不会要求证据。我不要求他首先应该让我信服。我不争辩,我只是跟随——怀着深深的信任。 头脑可能仍然会不停地唠叨:你在做什么?这是不好的。这不会带你去任何地方,这是愚蠢的,这是疯狂的。头脑会不停地说这个,但是,一旦你决定成为一个门徒,你不再听头脑的,你听师父的。到现在为止,你一直听你自己的头脑,听自我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将听师父的话,现在师父将是你的头脑。这是门徒品质的意思:你把你自己放在一边,让师父深入你的存在的最深核心。你不再存在。只有师父存在。做一个门徒的意思是成为一个影子,把你的自我完全放在一边。 蜷川拜见了一休,下面是在寺庙门口发生的对话: 禅的故事是非常有意义的:没有一个字是没必要的,一个字都没有。 下面是在寺庙门口发生的对话: 首先,「对话」这个词。对话不仅仅是谈话,它不是讨论,它不是争辩,它不是辩论。对话有一种不同的品质。对话是两个存在的相遇,怀着爱相遇,试着理解对方。不想争辩,不想讨论——只是一个极富同情心的态度。对话是参与另一个人的存在:两个朋友,或者两个情人里面不带敌对性地谈话,没有任何努力想证明你自己是正确的,另一个是错误的。 那个会发生在你和人们谈话的时候——你不断地用微妙的方法努力证明你是正确的,另一个不断地努力证明他是正确的。那时候,对话是不可能的。对话的意思是,努力用开放的头脑去理解对方。对话是一种罕见的现象,它是美丽的,因为双方都通过对话得到了充实。实际上,当你在谈话的时候,要么它会成为一个讨论——双方都反对对方,一场舌战,努力证明我是正确的,你是错误的——要么成为一个对话,它是不一样的。对话不是操着反对对方的架式,而是互相携起手来一起走向真理,互相帮助对方找到正确的道路。它是在一起,它是合作,它是一种友谊,一起移动去寻找真理,互相帮助去寻找真理。没有人已经拥有了真理,但是,当两个人开始一起寻找,探问真理的时候,那就是对话——两个人都被充实了。当真理被找到的时候,它既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当真理被找到时,它比两个参与了探询的人都伟大,它比两个人都高,它把两个人都围绕起来了——而两个人也都被充实了。 对话是师父和门徒之间的开始;它必须在门口发生,否则,进入寺庙是不可能的。因此有「在寺庙门口」这几个词——它必须发生在门口。第一件事是对话:如果它不发生,那么就没有任何门徒品质的可能性。那样的话,一休会在门口就说再见,因为没有必要邀请这个人进寺,这毫无意义。于是,坐在门口,就坐在台阶上,这个对话发生了。 一休试图感觉这个人,他必须感觉这个人,潜质、可能性、态度。这个探询有多深?这个探询的迫切心有多深?它是不是只是好奇心?他是不是只是一个哲学家,或者真的是一个忠实的热爱者?一休试图感觉他的存在,蜷川允许这个,他参与这个。他并没有变得害怕,他不作抵抗,他不想装作他不是的某种东西。他完全对这个人打开他的心灵。他允许这个人进入他,感觉他,因为师父就是那样判断你是偶然地来这儿呢,还是真的来。 来可能是偶然的——有人告诉你,你正好路过,所以你说:好吧,去看电影,还来得及。让我们去看看这个大师是谁。 如果它是偶然的,那么最好在门口就结束这关系,因为它不会有结果。如果头脑是好争论的,如果头脑太充斥了它自己的念头,那么你能成为一个学生,而不是一个门徒。而一位师父并不是一位教师,他不在寻找学生,他不是在办一个学校。他是在创造一座心灵的庙宇,他在建造一座殿堂;他在将一种圣洁的、神圣的现象带到地球上来。 一休必须感觉,他非常深地感觉了他,那个人证明了自己的耐力和勇气,他是真实的。他没有反抗,而是对师父作出了应答,无论师父问什么,他都给它一个全然的应答。那些应答是美丽的,它缓缓地移动着。 蜷川拜见了一休,下面是在寺庙门口发生的对话: 一休:你是谁? 那将是整个探索。「我是谁」是宗教的所有意义。如果你早就已经知道你是谁了,那么没有必要关心。或者,如果在你的无知中,你已经认同了你的名字和形式,太认同了,太被你的名字和形式充满的话,那么,你也不够成熟到让一休这样的一位大师接受你。你得去一个低一些的师父那儿,实际上,去一位教师那儿,他教你说你不是这个名字,你不是这个形式,你不是这个肉体,教你这个,教你那个,创造出一片哲学的土壤,好让一位师父能把种子撒在上面。你需要去某个教师那儿。所以一休问的第一件事是:你是谁? 蜷川说:「佛教的忠实信徒。」一个非常谦卑的态度——不声明。他没有说他的名字:我是蜷川——你不知道吗?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个国家里最伟大的诗人吗?你不看报纸吗?你问的是什么废话:你是谁?全国的人都知道,连皇帝也知道。 诗人是非常自我主义的人。诗人、作家、小说家——都有非常明确的自我。你找不到比搞文学的人更自我主义的人。和他们是很难对话的。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们能够教你,但是他们不能够被教。就因为他们会写几行诗,就因为他们会写文章,或者小说,或者故事,他们开始踌躇满志地感到他们是些人物。实际上,一位真正的诗人是没有自我的——如果一个诗人有一个很明确的自我,他就根本不是一个诗人。因为他从他的诗歌中什么东西都没学到,他连这条基本真理都没学到:诗歌只有在你不存在的时候才降临。于是他必须创作,他必须做点什么。诗歌能成为一种技巧,于是他可能成为一个技师,但是他不是诗人。他可能会安排美丽的词藻,合乎韵律,他可能遵循所有的规定,他可能十全十美——但是他不是一个诗人。他可能很聪明,技巧正确,但是在深深的里面,如果自我仍然在那里的话,他就不知道诗歌是什么,因为诗歌只有在你不存在的时候才发生。实际上,一位了不起的诗人不会声明他是这首诗的创造者。他怎么能声明?当它发生的时候,他并不存在。 当柯勒律治——最伟大的诗人之一——去世的时候,他留下了差不多4万首没有完成的作品。他往往起了一首诗的头,写下3行,就停止了。几年过去,突然有一天,他会再加上2行,又停止。4万首没有完成的诗!就在他去世以前,有人问:你做了什么?这些是那么美丽的作品,你为什么不完成它们?他说:我怎么能完成它们?我从来没有写过它们,是它们自己来的,当它们来的时候,它们就来;当它们不来的时候,它们就不来。我能做什么?它们不能被拉出来,它们不能被强迫来。我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从蔚蓝中,一行诗句降临。有时候,整首诗连续地到来,有时候不是,没有办法,因为我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实际上,当它们来的时候,我不存在。我是那么恍惚,我只成了空。所以我怎么能完成它们? 那就是为什么古代诗歌都是没有署名地存在的。没有人知道是谁写了它们。谁写了《奥义书》,诗歌中最伟大的诗——谁写了它们,没人知道。作者从来不署名,他们从来不署名,因为他们觉得那么不值一提。他们不是制作者,不是创造者。 当蜷川被问到:「你是谁?」的时候,如果他和别的诗人,一般的诗人、作家和作者一样,太被他们自己的自我充满的话,他会说出象这样的话: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诺贝尔桂冠诗人,诺贝尔奖获得者吗?皇帝也赞誉我,并且指定我做皇家诗人。不,蜷川说:「佛教的忠实信徒。」他没有谈到诗歌,他没有谈到他的盛名,他根本没有谈到他自己。他只是说:「佛教的忠实信徒。」——佛陀的忠实信徒。一个忠实的信徒——那表明他在那儿是因为他的心,因为他的爱。他在那儿,不是因为他的理性,他在那儿是因为他的感觉。只是一个忠实的信徒。 一休:你从哪里来? 蜷川:你的地方。 一个美丽的隐喻。实际上他是从那个地方,从国家的同一个部分,从一休的家乡来的。但是他说的不是那个。他说的是内在的地方,内在的探索:可能你在很远的前面,可能你已经到达了,而我只是个刚刚入门的人,但我属于同一个地方,探索是一样的。我是个同行的人。一旦你的心灵充满了想知道真理的迫切,那么你就成了和所有的佛同行的人。他们已经到达了,而你将到达。可能这要好多好多世,但是那没有关系——你已经上路了。你可能刚刚开始,但是现在你是一个同行的人。 蜷川说:「你的地方。」我属于你所属的世界的同一个部分。「一休:这些天来那里正在发生什么?」他继续试探他,激发他,可能他只是个想骗人的作假者,说着一些从某个地方学来的、借来的漂亮的话。他可能是禅学经典的学者,那儿有很多这样的对话。但是他逃不过一休的眼睛。如果他是个作假的人,他总会在什么地方露出马脚。 「这些天来那里正在发生什么?」一休把他越来越向后带。他明白蜷川说的话,明白他说「你的地方」的意思,但是他不容丝毫片刻,步步紧逼。于是他说:「这些天来那里正在发生什么?」在那里谁成了首相?谁的老婆跟谁跑了?蜚短流长,流言蜚语呀;在那里正在发生什么?一定有什么事件发生了——有人死了?有人结婚了。事件——那里正发生什么? 「蜷川:乌鸦呱呱呱,麻雀喳喳喳。」首相呀,大臣呀,以及他们的世界,政治呀,市场呀,经济呀,不是真实的历史。它们只是偶然的事;它们在外围发生。它们不是永恒的一部分,它们发生在时间里,对那些知道的人来说,永恒的东西才是唯一的新闻,——对那些不知道的人来说,偶然的东西才是唯一的新闻。 「蜷川:乌鸦呱呱呱,麻雀喳喳喳。」这是永恒的新闻,它一直在发生,而且仍然在发生。夏天和冬天,自然流动,云朵来去。这是永恒。早上,太阳升起来,晚上,太阳落下去,一贯如此。夜晚,天空里繁星点点,带着它们微妙的音乐。这就是一切。那才是真正的新闻。乌鸦不操心谁成了首相,麻雀对世上的事件不投入一丁点,一丁点的注意。只有人被这些垃圾塞满。 亨利.福特(HenryFord)说过:历史是垃圾。从这样富有的人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是很少见的,但这是真的。拿破仑赢了或是败了,有什么关系?谁统治?永恒移动着,甚至不知道这些事正在发生。蜷川说的是什么?他说的是一切总是一样的:「乌鸦呱呱呱,麻雀喳喳喳。」 「你认为你现在在哪里?」一休是厉害的——他从另一个维度进攻。「你认为你现在在哪里?蜷川:在一片深紫罗兰浸染的田野里。」这座寺庙以紫罗兰的田野而闻名。「一休:为什么?」为什么你称它这个?你在一片深紫罗兰浸染的田野里。为什么你把它叫作「深紫罗兰浸染」?「蜷川:紫罗兰花,晨光青花,干红花,菊花,紫苑满天星花。」 到处是花。蜷川不说那就是寺庙的名字——紫野。名称属于记忆,属于过去,而师父问的是现在。现在,到处,遍地是花朵:「紫罗兰花,晨光青花,干红花,菊花,紫苑满天星花。」它们给整个地方一片深紫罗兰色。当一休问及现在的时候,蜷川也谈论现在。 一休简直叫人吃不消,他毫不放松。他问:「那么它们谢了之后呢?」这些花在此时此地,好的,所以你叫它深紫罗兰色,一片紫野。但是,很快这些花朵会谢掉,那时候你把它叫作什么,在它们走了以后?「蜷川:是宫城野——一片秋花盛开的田野。」 这个必须理解。云朵来来去去——这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花朵开放,然后消失——这也是同一个现象的两个方面。不在和在不是相反的:它们是同一件事的两个方面。现在有花朵,所以它叫作紫野,当花朵谢去以后,人们会说这是一片没有这些秋花的田野。它仍然是紫野,但是是从另一个方面,不在的方面看的。 曾经有一位禅师非常爱他的母亲。实际上,在他成为禅的门徒以前,他的父亲死了。他想成为神僧,但是他的母亲说:「我很可怜,孤苦伶仃,你的父亲也死了。」于是他说:「不要担心。即使我成了一个和尚,我仍然是你的儿子,你仍然是我的母亲。我没有遗弃你,你什么也没有失去。」于是母亲同意让他成为和尚。 他很爱他的母亲。他常常到市场去给她买东西,人们嘲笑他。他们常常说:「我们从来没看到过和尚买东西。」佛教的和尚只化缘;而他不但化缘,而且又买鱼又买肉,人们常常取笑他。这太过分了。 当然,他买这些东西是为了他的母亲,而不是为了他自己;她喜欢这些东西,她又不是一个尼姑,或者信教的人。接着,母亲看到人们嘲笑,整个镇子嘲笑一个和尚买鱼,于是她就成了一个素食者。因为人们嘲笑他买东西,她说:「不要去了。我自己买。」他仍然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又一天,他去某个地方传道,母亲在他不在的时候去世了。他及时地赶了回来;尸体在那儿,人们正准备把它送到墓地去。 他走近尸体,说:「妈妈,你就走了吗?」他自己回答:「对,儿子,我离开了肉体。」接着他说:「不要太担心,因为很快我也要离开肉体了。」接着他从母亲的立场来回答:「好的,我会等你的。」然后他告诉人们:「我已经向我的母亲告别了。对话结束了。葬礼结束了。现在你们把尸体运走吧。」有人问:「我们弄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你在跟谁说话?」他说:「跟我母亲的不在,因为那是她的存在的另一面。」他们问:「但是为什么是你在回答?」他说:「因为她不能回答,所以我得又问又答。不在不能回答,所以我得站在她的立场上回答。但是她在那儿,就象她以前的在一样,只是现在她在她不在的那一面。」 所以当一休问:「那么它们谢了之后呢?」蜷川说:「它是宫城野——一片秋花盛开的田野。」它还是同样的田野,只是在不在的那一面。显现或者不显现,在或者不在,生或者死,是同一个现象的两个方面。没有东西可供选择,那些选择的人是愚蠢的,而且毫无必要地陷入了痛苦。现在,很惊讶地,一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在那片田野里发生什么?」——花朵走了以后? 蜷川:小溪流过,清风吹过。 惊讶于蜷川禅一样的语言,一休引进他进了他的房间并给他敬茶。 记住,它是「禅一样的」,但它并不就是禅。他是一个诗人,而且是一个有着深深的理解力的了不起的诗人,但是诗歌的最高处仅仅是禅的开始,宗教的开始。 它是禅一样的东西。他理解,他有某些瞥见,他是开放的,他感觉,他已经在黑暗中摸索了,他知道了某种品质;通过他自己的探询他已经偶然发现了它。但是它仍然仅仅是一个瞥见。有时候,这能发生——一个漆黑的夜晚,一道突然的闪电,你有了一个瞥见。接着又是黑暗。这是发生在这位了不起的诗人身上的事:他正好站在边界在线,从那儿他能够瞥见几眼超越其上的东西。但是它们事瞥见。它们是禅一样的。 它们什么时候能够成为禅?它们只有在它们不再是瞥见而已经成为你的存在的时候才能成为禅。那时候,你从一个片刻到一个片刻地活在它们里面,它们不会转瞬即逝。它们完全成了你最内在的存在,你存在的方式。它不象闪电,它是正午,它是白昼;太阳高悬在天空中,而且一直在那儿;没有黑暗重又回来的可能性。它不是一个瞥见,它已经成了你的一部分,你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它。内在之光现在开始燃烧——你不依靠偶然,你已经在它里面安顿下来,它已经成了你的家。 试图通过头脑到达真实,就好象有人试图通过耳朵看东西一样。这是不可能的。耳朵能听见,但是不能看见。试图通过心到达真实,就好象试图用手看东西。手不能看见,但它们仍然能够给你一个看所能够做到的瞥见。一个盲人,如果他爱上一个女人,摸她的脸,感觉那线条,感觉那身体,感觉那种浑圆、温暖和大理石般的肌肤,那么,通过手会传来某种属于看的瞥见。手能够给你某种属于看的瞥见,并不就是看见,因为手怎么能看见呢?它们只能摸索。但是当你闭着眼睛摸一张脸的时候,你能感觉到那弧线,鼻子,眼睛和脸的模样。 一个诗人好象一只手,他用他的双手感觉真实的本质。某种瞥见会来到他这儿,禅一般的。而一个真正的禅的人好象眼睛,他不是在摸索,他没有必要用手去触摸——他能看见。 惊讶于蜷川禅一样的语言,一休引进他进了他的房间并给他敬茶。 这些是表示你被允许的象征——来,更近一点。 ……给他敬茶。 茶是一个禅的象征,意思是觉知,因为茶使你更警觉,更觉知。茶是佛教徒发明的,几世纪来,他们一直把茶用作帮助静心的东西。茶是有帮助的。如果你喝一杯茶,浓浓的,然后坐着静心,至少1个小时,你不会觉得困,你能够保持觉知。否则,每当你感到寂静,放松地坐下,睡意就会爬上来。为了避免睡觉,茶是有所帮助的。 故事里说菩提达摩正在中国的某一座叫做「塔」(「Ta」)的山上静心。从那个「塔」,造出了「茶」(tea)这个名字。那座山可以叫做「塔」,或者「茶」;那就是为什么在印度茶被叫做「chai」,或者「cha」。 菩提达摩正在静心,他真是一位伟大的静心者。他喜欢做18个小时的静心,但那是困难的。他会一次又一次地发困,他的眼皮会一次又一次地垂下来。所以他割下了他的眼皮,扔掉了,现在没有闭眼睛的可能性了。这个故事是美丽的——那两个眼皮成了茶的最先的种子,某种植物从它们里面长出来了。菩提达摩用这个植物里长出来的茶泡了世界上第一份茶,他惊奇地发现,如果你采下叶子,喝它们,你能保持更长时间的警觉。所以好多世纪来,习禅的人一直喝茶,茶成了一样非常非常神圣的东西。 当一位禅师敬茶的时候,这是一个隐喻。他在说:变得更觉知。你在正确的道路上,他对蜷川说,你在正确的道路上,但是你有些昏昏欲睡地在走。你找到了正确的方向,现在,在同一个方向上移动。很快,你的禅一样的存在会成为禅,但是你必须变得更觉知。「惊讶于蜷川禅一样的语言,一休引进他进了他的房间并给他敬茶。」他敬的是觉知,满满一杯的觉知。这是一个象征,表示他应该变得更觉知,那是他需要的一切。 然后他即兴说了一首偈: 我想款待你美味佳肴, 哎!禅宗什么东西也拿不出。 这有两种意思。普通的意思是:在禅宗里,美味佳肴是不允许的。很简单的食物是允许的:米饭,一些蔬菜,茶——没有美味佳肴。所以,首先,普通的意思是: 我想款待你美味佳肴, 哎!禅宗什么东西也拿不出。 这是一休作的最后努力,他要穿透他直到最深的核心,看一看他是不是能明白它的意思。 第二个意思是: 我想款待你美味佳肴, 哎!禅宗能拿出的…… 只是无。 我能拿出无。它的意思可以是:我什么也拿不出,或者它的意思可以是:我能给你的只有无。那样,无拿出来给你了。觉知喝无是同一件事的两个方面。你变得越觉知,你就越觉得空。 所以首先,一休敬茶,说,变得觉知。然后他说:哎!我什么也拿不出——除了无以外。 这是大使撒出的最后一张网。他敬了茶以后,如果蜷川是个假的人,他会松一口气。他会想:我被接受了。师父已经带我进了他的茶室,给了我茶,给我敬茶。我放松了。喝了茶以后,他会放松,因为你不能长时间地做假。装假是这样一种紧张,所以他会放松。当师父敬茶给你,现在没有必要装下去了,一切都结束了。所以这是最后的陷阱。 蜷川回答: 那用无来款待我的头脑就是本来的空, 它是美味佳肴中的美味佳肴。 不,他有一个真正的禅一样的理解力,他不仅仅是个诗人。某些存在的真正诗意的东西发生在他身上。他能够马上明白。他能马上接近,他能应答。他说: 那用无来款待我的头脑就是本来的空, 它是美味佳肴中的美味佳肴。 无是美味佳肴中的美味佳肴——拿不出来比它更多的东西了。那是最后的美味佳肴,存在本身的最后的味道。这就好象你吃了上帝本身——美味佳肴中的美味佳肴。 大师被深深地感动了,他说:我的孩子,你已经学到很多了。 这个学习不是知识。禅把学习和知识区别开来,让我解释给你听。知识是借来的,学习是你自己的;知识是通过文字、语言和概念,学习是通过经历;知识总是会结束的:你直到它,它就结束了。学习是从来不会结束的,它总是在路上。学习是一个过程——一个人继续、继续再继续,直到最后一刻,他还在不断地学习。知识在某个地方停下来,成为自我。学习从来不停止,它保持谦卑。知识是借来的:你不能用你的知识骗过一位大师,因为你的文字只会留在表面;在深处,你的存在会显示出来。你的文字不能隐藏你。对一位大师来说,你的文字是透明的。不管你显示你所知道的什么东西,他总是能看见后面真正在那里的东西。这个人会被一休抓住,如果他是一个知识的人。但是不是,他是一个真正学习的人:他学到了,他不是在作假。通过很多生命的存在的经历,他已经学到了很多。「我的孩子,一休说,你已经学到很多了。」 这话从一位禅师那儿说出来是很了不得的,因为他们对说这样的话是很吝啬的。当一位禅师说这样的话的时候,他是真的这个意思。他能说这样的话,只有在他真正成功的时候,只有当他真正感到真实的时候。只有那时,否则他不会说。 深入地看这个故事,感觉你和它平行。你学到了,还是只是积累了知识?让这成为一条基本的法则:不要通过知识来反应。反应——就是说,应答。只有那时,你才会离我越来越近。只有那时,有一天,我才能带你进来,敬茶给你。否则你只能在肉体上更接近我,而那是没有用的。我必须敬给你觉知,我必须给你美味佳肴中的美味佳肴——无。
摘自 奥修《春来草自青》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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