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之病

建梅

                       

高调是一种病，什么病？自我的病。只要你这种病还没好，只要一有机会，在行为上你就会高调，在情绪上你就会自卑。高调是对自卑的调和。高调给人带来的是表面的、虚假的好感觉，在它的内部是不安、空虚。高调带来的好感觉是一种掩盖。

自我这种病流行甚广，凡是有自我的人基本上会得上其中一种。傲慢、嫉妒、暴躁、生气等是其中的一种形式。对于普通人来说，自我之病基本是一种癌症，因为一个人只要有自我存在，这种病基本上就治不好。

自我是一种坚固的自性见。即众生对自己、他人以及事物存在感的一种坚固幻觉。这种幻觉之病的成因非常深，就一个人来讲，从他一掉出娘胎和外界互动开始，他就被训练和强化得这种病了；就人类来说，从祖先到你，基本人人都得这种疾病，并相互传染。

我们以这种病为正常。如果谁解构了他的自我，众生会以为他有点不正常。自我的病给自我好感觉，这是自我为什么不去治它的病，甚至反而寻求获得这种症状的原因。自我用各种“感觉”之食（触食、受食）来喂养它自己。

高调给自我带来好感觉，就像身体遇见毒品一样，错觉中，它视那毒品为美食。因为高调能给自我带来那样的好感觉，所以有人不停地上扬自己。但对某些人——通常是修行或有解脱意识的人，高调却给他们带来厌恶感或不舒服，这使他们开始避免高调。这达成了他们热爱山林、隐居及真正乐寂静处的“出离心”。这种出离心是自发的、主动的，不是被迫的、不得已的。

也就是说，从某个阶段开始，修行者的出离心是真正从内部生发出来的，不是从外部渗进去的。这个阶段的修行者可以称为初发心菩萨，他们在开始真正着手治“自我”的病。在这之后，他们逐渐变回真正的“正常人”——像诸佛一般的人。诸佛并不是非常了不起的人，他们只是（恢复到）完全正常的人。相对来讲，除佛之外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正常”。

因为我们皆“不正常”，唯佛真正健康，所以它显得稀有难得。“稀有，世尊！”须菩提在金刚经中就曾这样赞叹过佛。事实上，例如金刚经之类的经典，都是一张药方或药典，它们都是来治“自我”这种疾病的。从佛的眼光来看，众生都病得甚深。为什么会这样说呢？因为众生不但不能判断自己的疾病及症状，相反还在仰望和渴慕于它。例如某个有钱人非常高调地做了某些事，就会引来许多众生的羡慕和赞扬，甚至在内心里渴望也能像他一样。

这种众生不能判断自己的疾病及行为的做法，佛称为无明。在无明的遮蔽下，我们基本上都和疯子差不多。但因为全世界大多数疯子都这样，他们取得了相对一致的行为标准，所以他们认定为自己“不疯”——定义自己的这些疯狂行为为“正常”，正像所有的精神病人都认为自己没病一样。众生的这种无明“自我之病”病得有多深了啊。

在我看来，不但佛稀有难得，就连那些真正生发“出离心”——例如开始对治“高调”这类疾病的人都稀有难得。嫉妒、傲慢、高调、暴躁、生气等情状，普通人常常视为“正常”，但在诸佛们看来，这已经是甚深的疾病了。但众生没有医眼所以看不见，这有点像扁鹊和蔡桓公的故事一样。

依据这样的知识见解，你可以查看自己的健康状况。你病到何种程度了？不要仅仅以为世医们诊断的“糖尿病”、“高血压”、“癌症”等能致人死亡，例如高调、傲慢、嫉妒、暴躁、生气等也能致人死。实际上，每年因于情绪或高调、嫉妒等这样的疾病死亡的人，远远超过物质的身体上的疾病所致死的人。我们常常重视身病而轻视心病，而心病更具有杀人的能力，并且直接、迅速。

自我是一切心病的载体，正像身体是一切物质疾病的载体一样。来查看你的自我及其病症，用佛教或任何圣人的方法来对治它。如果你还爱自己或这个世界的话，还自己一个身心完全健康的状态比什么都首要及重要。不是吗？给自己一个任务，还复自己的本来——心智完全正常、健康的样子！

南无阿弥陀佛。


分类：一念行者  《修行路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