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说: 就好象箭工在削造一支箭,他会将他的箭弄直,同样地,师父也会将他走偏的思想调正。 静心冥想看看,是你的思想在指引你,或是你在指引你的思想?因为有很多事必须依靠那个洞见。你是否被你的思想所支配?它们是不是一直在把你推到这里又拉到那里?它们是不是一直在建议你、在迷惑你、在萦扰着你?它们是不是在牵着你走,而你只是一个奴隶?或者你是主人,你能够叫你的思想停止,它们就停止吗?你能够自由地控制它们的开关吗? 人们从来没有去静心冥想它,因为它使他们觉得非常羞辱,它显示出他们的无能,他们甚至无法停止思想,停止他们自己的思想。 有一则有名的西藏寓言: 有一个人服侍师父很多很多年,那个服务并不很纯,在它里面有一个动机,他想要从师父那里取得一些秘密,他听说师父有秘密,做出奇迹的秘密。心中藏着这个企图,他日夜服侍师父,但是他因为害怕而什么话都不敢说,然而师父一直在看着他的动机。 有一天师父告诉他说:「你最好把你在想什么说出来,因为我一直看到在你对我的所有服务里都带着一个动机,它并不是出自爱心,一定不是出自爱心,我看不到任何爱心在它里面,我也看不到任何谦恭在它里面,它是一种贿赂,所以,请你有话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那个人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他说:「我想要那个能够做出奇迹的秘密。」 师父说:「那你为什么要浪费那么长的时间?你大可以在你来的第一天就把这个话说出来,你是在折磨你自己,而且这也是在折磨我,因为我不喜欢我周遭的人有企图,那些企图看起来很丑陋,它们基本上是很贪婪的,就是贪婪使它们看起来很丑陋,那个秘密很简单,为什么你不在第一天就问我?那个秘密就是……」 他将一个小小的咒语写在一张纸上,大约只有三行:「我来到佛陀的脚下,我来到佛陀社区的脚下,我来到永恒法则——达摩的脚下。」 师父告诉那个人说:「你带着这个小小的咒语—重复颂念五次,只要五次,它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只要记住一个原则:当你在重复颂念它的时候,要先洗个澡,把门关起来,静静地坐着,当你在重复颂念它,请你不要去想猴子。」 那个人说:「你在胡说些什么?首先,我为什么要去想猴子?我一辈子从来没有去想过它们!」 师父说:「那由你来决定,但是我已经把那个原则告诉你,当人家给我这个咒语的时候,就有这个附带条件。如果你从来没有想过猴子,那么到目前为止没有问题,现在回家去,请你永远不要再回来找我,你已经拥有那个秘密,你也知道了那个原则,如果你能够保持那个原则,你就会具有奇迹般的力量,不论你想要做什么,你都可以做得到:你可以在天上飞,你可以读出别人的思想,你可以实现很多事,以及诸如此类的事等等。」 那个人赶忙冲回家去,他甚至忘了感谢师父,贪婪就是这样在运作:它不知道感谢,它不知道感激。贪婪完全不知道感激,它从来没有碰过它。贪婪是一个贼,贼是不会感谢的。 那个人匆匆忙忙,但是他觉得非常困惑,就在他回家的途中,猴子就开始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看到很多种猴子:小的、大的、红嘴的、黑嘴的,他觉得非常困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事实上,除了猴子以外,他已经不再想其它任何事情,它们变得很大,到处都有很多猴子挤成一团。 他回到家里,洗了一个澡,但是猴子并没有离开他,现在他已经开始怀疑,当他在颂念那个咒语时,它们将会跟着他,他甚至还没有开始去颂念那个咒语,他只是在准备。当他把门关起来,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猴子,房间里面非常拥挤,他变成没有他自己的空间,他闭起他的眼睛,到处都是猴子,他睁开他的眼睛,到处也都是猴子,他简直不能相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整个晚上都在尝试,他一再一再地洗澡,他一再一再地尝试,但是都失败了,完全失败。 到了早上,他跑去找师父,将那个咒语还给师父说:「请你将这个咒语收回去,它逼得我快要发疯!我不想做出任何奇迹,只想请你帮我去除这些猴子!」 连一个思想都那么不可能去除!如果你想要去除它,它就变得更困难,因为当你想要去除一个思想——那是一个非常具有决定性的片刻——那个问题在于谁是主人:是头脑或是你?头脑会试着以每一种可能的方式来证明它是主人,你不是主人。 主人已经当奴隶当了好几个世纪!而奴隶已经当主人当了好几百万世,现在奴隶不可能很容易就放弃他的权力、他的优先权,他一定会对你有很大的抗拒。 你试试看!今天就洗个澡,关起你的门,重复颂念这个简单的咒语:我来到佛陀的脚下,我来到佛陀社区的脚下,我来到永恒法则——达摩的脚下。不要让猴子来到你身上…… 现在你在笑那个可怜的人,你将会感到惊讶,你本身就是那个人。 弗罗伊德曾经讲过另外一个故事: 有一次,在一家大旅馆,有一个人要来住,经理有一点犹豫要不要给他一个房间,虽然还有一个空房间。那个人说:「你为什么那么犹豫不决?」 那个人说:「原因是:就在那个房间下面有一个政客住在那里,一个非常有名的人,很有权力,是一支大炮,他会被一些小事情所打扰,所以自从他住进来之后,我们已经将他头顶上的房间空出来三天,因为如果有人走路发出一些声音,或是搬东西发出一些声音,他就会很生气而小题大作。」 那个陌生人说:「不必担心!我会很小心,而且我只待一个晚上,我会在大约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才住进来,因为我在城里有很多工作要做,早上很早我就会离开,五点我就离开,不大可能说在十二点到五点之间我会做出任何恼怒这位大人物的事,最多我在睡觉的时候会作梦,而我不认为我的梦会打扰到他。」 经理被说服了:「如果他只要待五个小时,那没问题。」因此他就被允许住进去。 在十二点的时候,那个人很疲倦地进入他的房间,由于工作了一整天,所以有一千零一件事在他的头脑里转来转去,他已经完全忘掉那个政客,他进入他的房间,他已经非常疲倦,他坐在床上,将鞋子脱掉,丢到房间的一个角落,突然间,那只鞋子所发出来的声音使他想起来,或许那个政客,那个伟大的领袖会受到打扰而醒过来,所以另外一只鞋他就很小心地放下来,不再发出声音。 一个小时之后,那个政客跑来敲他的门,他从睡梦中醒来,打开门说:「我有怎么样吗?因为这一个小时我都在睡觉。」 那个政客面红耳赤,很生气地说:「是的,另外一只鞋呢?我睡不着,另外一只鞋子一直悬在那里,我的头脑一直在问:另外一只鞋子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这个人穿着一只鞋睡觉?我知道你将一只鞋丢出来,但是另外一只呢?我尝试用很多方法要来驱除那个概念,这没有我的事,我为什么要去管别人的鞋子?但是我越是想驱除那个概念,我就越被它所占有,现在只有一个可能的方式能够使我安心睡觉:来叫醒你,问你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除非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否则我睡不着。」 即使要驱除一个荒谬的思想都非常困难——一件对你完全没有意义、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偶然发生,而且跟你无关的事。然而它还是会纠缠着你、萦扰着你、折磨你,它会变成一个非常强而有力的东西,而可能把你逼疯。 人们不会向内看,他们知道最好不要去看它,因为它是一件非常羞辱的事。把自己看成一个奴隶是一件非常羞辱的事。头脑已经坐在王位上有很长的时间,它已经习惯于当主人,然而它并不是真正的主人。 你一生下来是一个意识,而不是一个头脑,你最内在的核心是意识,而不是头脑。头脑只不过是累积的思想,它是过去的垃圾,你跟它是完全不同的。 观照它,慢慢、慢慢你就会看到那个距离。一个思想在你里面升起,观照它,不要有任何判断地观照它,不要赞成或反对,只要看着它、洞察它,就好象一面镜子在反映它,有一件事将会变得很确定:它跟你是分开的,它来了又去,但是你永远都在。镜子里面的映象并不是镜子,有很多映象来来去去,但是镜子仍然保持一样,镜子只是那个反映的能力。有一个思想在那里——愤怒、贪婪和嫉忌——有一些思想,有某种思想在那里,它并不是你! 但是我们的整个训练和我们的整个制约基本上都是错的。我们的语言基本上是错的,因为它们给予我们错误的观念。当你看到饥饿的思想在你的头脑里升起,你就会立刻说:「我在饿。」这是完全荒谬的,你从来不曾饥饿,你也不可能饥饿,因为意识跟饥饿、食物和饱足无关。真正的情况是:身体在饿,而你觉知到它,你只是反映出身体的情况。 如果精确一点,你应该说:「我觉知到我的身体在饿,我看到我的身体需要食物。」 但是每一种语言都说:「我很饿,我口渴。」我知道说「我口渴」比说「我觉知到我的身体在渴」更容易。
摘自 奥修《法句经(一)》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