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俗,另一个世俗,并没有真正的不同。只有一个不同会使事情所有不同,而那就是觉知、警觉。而觉知可以在任何地方练习;你不需要到山上去,你不需要到寺庙去,你不需要弃俗。 实际上,在这个世界上要练习觉知比其它地方更容易。这是我自已的经验,而且不只是我自己的经验,而是我观察过上千的门徒也是如此。要成为觉知的最容易的方式,就是在这个世界里,并练习觉知,因为这个世界给你这么多练习机会,一个寺庙无法给你这么多机会。活在一个山上的洞穴里,你会有什么机会需要警觉?在那里你会越来越昏睡、越来越迟钝。聪明机智会是不需要的,因此你将失去所有聪明机智的敏锐度。觉知会是不需要的;因为没有挑战给它。唯有在挑战中,生命才会成长;挑战越大,机会越大。而这世界真的充满了挑战。因此我对我的门徒说:绝对不要弃俗。 参与这个世界!过去我们已弃绝太多而结果是零。过去我们产生过多少佛?他们可以用手指头数得出来。只有少数、非常少数的人成为一个佛陀、基督或是克里虚那。在数百万、千万的种子中只有一颗种子发芽。那并不多。那是对人类巨大潜力的纯粹浪费,而原因在于宗教这种逃避者的态度。 我赞成生命,我加入生命。因此我希望你们也都是强烈地、深入地、热情地在生命之中,只要带着唯一的条件:警觉、注意、观照。我知道会发生困难,因为你将会生活在千百万在昏睡的人之中——而昏睡是有感染性的:就如同觉知也是。觉知也是有感染性的;因此和一个师父在一起是重要的。 师父无法给你真理。没人能给任何人真理;它是无法被传递的。师父无法带你到那个最终的目标,因为那里你将必须自己到达,没人能陪伴你。你无法籍着模仿师父到达那里,因为你愈模仿别人,你变得愈虚假。借着成为虚假的你怎么可能达到真理? 那么师父的作用是什么?那么找寻一位师父又有什么用?那么为什么要成为一个门徒?仍然有一个原因,而那个原因在于觉知就如昏睡一般地具有感染性。如果你和几个都觉得昏昏欲睡的人坐在一起时,你会开始觉得想睡。 一个著名的苏菲故事说: 有一个卖水果的小贩。他有一只非常机灵的狐狸在帮他看店。每当他需要出去的时候,他会告诉这只狐狸:「要警觉。坐在我的地方!只要注意看。注意看在这附近发生的每一个活动,不要容许任何人偷走任何东西。如果有人企图要偷东西,叫我——我会立刻从家里跑出来。」 有一天穆拉.那斯鲁丁经过。他听到店铺主人在对狐狸说话,告诉它:「要警觉,注意看在这附近发生的每一个活动,如果你看到有人在捣乱或有人企图偷东西,立刻叫我,我就会出来。」 穆拉.那斯鲁丁非常受到引诱。店铺主人进去后。那斯鲁丁坐在店铺前,开始假装快要睡着的样子;他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一开始可怜的狐狸想:「怎么办?我应该叫吗?但睡觉不是一个活动——事实上是相反——而主人说如果有活动在附近发生……这不是一个活动:这个人正要睡着了,而一个睡着的人能做什么?有什么伤害?」但狐狸没有察觉到穆拉正在尝试一个苏菲的策略!籍着假装快要睡着、借着闭上眼睛打盹,慢慢地他成功地让狐狸睡着。而后他把水果偷走。 当主人回来,水果已经不见了……而狐狸正在打呼!他摇醒狐狸问他:「怎么回事?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如果有任何活动发生你都要叫我,好让我回来吗?但我根本没听到任何叫声。」 狐狸说:「但并没有发生什么活动。只有一个男人来;他坐在店铺前开始打肫。就这样子,睡觉不是一个活动,对吧?睡觉是不活动。」 简单的逻辑!这只可怜的狐狸的简单的逻辑。 主人问:「接下来你发生什么事?」 狐狸说:「接下来我就不知道我发生什么事了。但我愈注意看这个男人打盹,不知怎么地,我自己也开始打盹,就再也不能保持清醒了。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如果有几个人在打盹,而你和他们坐在一起,你会看到这个现象:睡觉的波动会触及到你。就类似这样的情形——虽然有一点困难,因为睡觉是走下坡,而清醒是走上坡,因此对你来说比较难以理解。——和一个醒悟的人,一个佛在一起时,一定会使你成为警觉的。只是和师父在一起就够了。 我们一直持续地受到围绕在我们身边的人的影响。我们也许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事实:任何我们所想的都是由别人给与我们的;任何我们感觉到的,甚至那也是由别人给与我们的。小孩子透过模仿而学习。不只是我们的思想,甚至我们的情绪也可能只是借来的;我们的多愁善感也许只是借来的。 人们甚至会只是由于借来的想法而死亡。什么是母国?一个我们一直填塞在小孩子的脑海里的想法。我们一直告诉他们,为母国而死是一个伟大的男人,是一个烈士;为母国而死是最伟大的情操。 在过去,他们常常对宗教、教会说一样的东西:「为教会而死,为你的宗教而死,是确保能进入天国的方式。如果你为你的宗教而死,你会立刻被接受进入天国。」为你的宗教而杀别人不是一个罪;为你的宗教而死不是一个自杀!一旦这些想法被根植在你的本性中,铭印在你的本性中,它们就开始从那里发挥作用。 三个小男孩,一个天主教、一个犹太教和一个黑人小孩坐在人行道前。一个天主教和一个犹太教教士看到这三个男孩子。 天主教教士认出其中的一个孩子是他的教区的成员,所以他说:「孩子,什么是你的生命中最大的两件事中?」 他说:「神父,在我的生命中最大的两件事是天主教会和我的教士。」 犹太教士朝他们看,认出那个犹太小孩是他的会众之一。他说:「孩子,什么是你的生命中最大的两件事?」 「在我的生命中最大的两件事是我的聚会和我的犹太教教师。」 两位神职人员沾沾自喜、满意地离开。接着黑人小孩看着他的两个伙伴,而后说:「说真的,难道你们两个人从来没有想过女孩子或是西瓜吗?」 我们从别人身上学习。它也许是你所认为的神,也许是教士,是教师——或是西瓜!他们都一样:是我们从别人身上学到的。 在与一位师父的亲近中,有两件事情会发生:一个是他具有感染力的觉知,他具有感染力的爱,他具有感染力的慈悲;第二点,是一个很大的解除学习。无论你从酣睡的人身上所学到的任何东西,不管是关于西瓜或者是关于教士——在西瓜和教士之间并没有很大的不同!过去你从制度化的宗教、国家和教育体系里所学习到的,那些全都在服务于既得的利益者、服务于过去,已死的过去,它们不是服务于你。记得:他们是要剥削你,他们是要将你贬降成一个机器——很有效率,但机器就是机器,不管它是有效率或是没有效率。他们的作用是要使你成为社会的奴隶——而这个社会是不健康的,这个社会是疯狂的,这个社会是病态的。 在与师父的密切关系中,有两件事情会发生:第一是他的具有感染力的觉知,第二是一个解除学习的过程。他开始摧毁所有你曾经学习到的。我再重复一次,他无法给你真理,但他可以将谎言带走。而那是最根本的事情之一;否则真理将永远无法发生在你身上。真理会在你的单独中发生,但在它能够发生之前,所有的阻碍物必须被移走开;谎言的阻碍物被放置在真理之路上。 师父可以带走你的谎言。他的作用以那种方式而言是负面的,而正面的是在他的感染力。他的波动可以触碰到你,并使你醒来。他会是一道阳光,穿透过你的房间的窗户,洒落在你的脸上,告诉你:「现在是早晨了,醒来!」使你非常难以入睡。是的,师父可以使你难以入睡,使你难以模仿,使你难以再从那些实际上是你的敌人而不是你的朋友的人身上学习。 如果这两件事是可能的,你的生命会开始移动,你再也不是卡住动弹不得的。你的种子已经掉落在正确的土壤上:现在只待正确的时机就会冒出芽来。很快地春天将会来临,那时你将看见你自己的花朵。而意识之花是存在中最伟大的花。
摘自 奥修《法句经(三)》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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