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爱的师父,去年您亲切地寄给我一卷录音带回答我的问题。您回答的主旨是:我太过努力尝试在灵性的追求上。而后我停掉几乎所有的事情长达九个月的时间,并且听从你的建议而得到良好的结果。 现在我再度加入门徒的团体,但我感觉变成一个门徒将会是在做你告诉过我不要做的——尝试太过。我曾经被点化进入过很多团体,并觉得这也许是尝试太过的征兆。我应该只是放松而享受你以及我们现在的样子吗? 玛里.史陀,那正是门徒的样子:放松而享受任何事情。这个点化并不是象其它你曾经参加过的点化一样——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现象。点化不是一件严肃的事,点化基本是很游戏性的。我们正在尝试将游戏性带进宗教,这是地球上的第一次。 宗教一直都是有一张拉长的脸,忧郁、严肃、阴沈的。由于那个严肃,千百万的人保持和宗教疏远。那些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变成信仰宗教的人,因为宗教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一种自杀——而它的确如此。那些已经死或即将死的人,那些生病、病态的、自杀的人,只有他们会对过去的宗教有兴趣。 过去的宗教不是舞蹈的、唱歌的、庆祝的;他们是反对生命、反对地球、反对肉体的。他们纯粹是负面的;他们不肯定任何事情。他们的神是建立在负面性上。继续反对:你愈反对生命,就愈会被认为是虔诚的人。 我正在为地球上的宗教带来一个全新的视野:我正在介绍你加入一个会笑的宗教、一个会爱的宗教、一个会生活在平凡的生活中而带着不凡的觉知的宗教。 宗教的重点不在于改变生活方式,改变事情和外在环境。宗教改变你,而不是你的外在环境。宗教不改变事情;宗教改变你看事倩的方式。宗教改变你的眼睛、你的视野;它给你一个直观的洞见。到那时神将不是某种反对生命的,到那时神将会是生命本质的核心。到那时灵性将不会是反物质的,而是物质的最高形式,物质最纯粹的芬芳。 玛里.史陀,如果你躲避门徒点化,那么你是严肃的。你还不了解这不是同一种点化。你曾经进入很多教派,而你已经搜集过很多关于点化和神秘学的知识——但这不是那一种的点化。而恰好是相反:这是点化进入生命,进入日常的生活中。一旦你的静心变得流溢于你的日常生活中时,你是一个门徒。它的意义不在于改变你的衣服而已———那只是象征性的——真正的门徒是将静心带入生活的日常事件中,将静心带进市场里。吃、走、睡,一个人会持续不断地维持在静心的状态中。你不是在做什么特别的事,而是以新的方式、新的方法、新的艺术在做相同的事情。 成为门徒将改变你对生命的观点。 你听从我的建议,你说,而后你停掉几乎所有的事情九个月,并因听从这个建议而得到良好的结果。你在深处某个地方仍旧是严肃的;否则你已经跳进门徒点化了——不严肃地。甚至去问到它就已显示出你的严肃。你无法游戏式地、笑着接受它。 成为门徒只是一个游戏——里拉(leala)。那个观念不为西方所知;西方由于不知道那个观念而错失良多。在西方,宗教想象不到神不是一个创造者而是一个游戏者;存在不是他的创造物而是他的能量的游戏。就如同海洋永恒不断地吼啸,冲激在海岸以及岩石上一样,这只是一个能量的游戏,神也是。森罗万象不是被神创造的,这些都只是他洋溢的能量。 神根本不是一个人。你无法崇拜神。你可以以一种神性的方式生活,但你无法崇拜神——没有人可让你崇拜。所有你们的崇拜都只是纯粹的愚昧无知,所有你们的神的形象都是你们自己的创造物。没有这种样子的神,但有神性,当然——在花里、在鸟儿里、在星星里、在人们的眼里,当一首歌从你心里升起,而诗围绕着你……所有这一切都是神。让我们说「神性」而不要使用「神」这个字——那个字给你一个人的概念,而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在。 成为门徒不象变成一个印度教徒,或一个基督教徒或一个回教徒。事实上,它是抛掉所有这些错误——印度教、基督教、回教所有这些错误。成为门徒只是在抛掉所有的意识型态。意识型态一定会是严肃的;没有任何意识型态会以笑做为它的精神,因为意识型态必须彼此对抗,彼此争论,而争论不可能被边笑边做。争论必须是严肃的,争论基本上是自我中心的,它怎么可能会笑?自我根本不知道任何的笑。 有一次发生过这样的事: 一个伟大的哲学家与思想家克.谦德,去看拉玛克里虚那。他想要击败拉玛克里虚那,而当然地,他非常擅长于伟大的辩论。他辩论反对神、反对宗教、反对拉玛克里虚那正在做的整个无意义的事,他试图证明拉玛克里虚那是个傻瓜,没有神,没有人曾经证明过神的存在。他说了又说,但渐渐地,他开始感觉有点怪异,因为拉玛克里处那只是笑。他会聆听这些论点然后笑——而且不只是笑,他会跳起来,拥抱克.谦德,亲吻他然后说:「太漂亮了!我从来没听过这种论点!这是真正地聪明过人,才思敏捷。」 克.谦德开始觉得很窘。一群人已经聚集过来,看到伟大的哲学家克.谦德正要去拉玛克里虚那的地方,很多人知悉这里将会有事情发生而过来听。甚至他们也开始觉得这整个路程是白走了。「这实在是一件怪事。」 而拉玛克里虚那手舞足蹈、大笑,他说:「即使如果在我的思维里曾经对神有过任何的怀疑,现在你已经将它们摧毁了。怎么可能没有神而会有这样的聪明才智呢?你就是证明,克.谦德——我相信你。」 而克.谦德在事后的回忆录中写:拉玛克里虚那的笑声击败我——永远地击败我。我忘记所有的争论。它们看起来如此愚飨!而他没有和我争论,他甚至没有说一个字反驳我。他只是亲我、拥抱我、笑、跳舞。从来没有人象他一样如此地欣赏我——而我却在和他唱反调!他说:「克.谦德,你的在,如许的聪明机智,如许的天才,就足以证明神存在!」他对我这样说。克.谦德写下:但实际上是他的在、他的笑声、他的舞蹈、他的拥抱和亲吻向我证明神存在;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象拉玛克里虚那这样的现象呢? 没有受过教育的拉玛克里虚那,乡下人的拉玛克里虚那证实比非常巧辩的,受过教育的克.谦德更有内涵,发生什么事?某种非常优美的发生。拉玛克里虚那是真正地宗教性;他知道宗教是什么,他知道神性是什么:将生命视为一种方式的舞蹈,将生命视为歌唱,接受生命里所有的层面,没有任何的判断——爱任何它所是的样子。 一个门徒意味着一个人不试图解决生命中的奥秘,而是深深地进入生命的奥秘中。活在这个奥秘中就是门徒,而非解决这个奥秘。如果你开始解决它,你会变得严肃。如果你开始活出它,你会变得越来越是游戏性的。 玛里.史陀,要看到成为门徒和其它的点化的不同。有一个品质上的不同。这不是旧的意义的点化,就如同它也不是旧的意义的学习——这是个解除学习,同理我可以说它是解除点化。它将会带你脱离你所有的点化,因为如果你曾经经历过这么多的教派、派系和意识型态,很多的东西一定仍然还在你的内在徘徊不去。你需要好好的清理干净,你需要从头到尾的清理干净,你需要好好的洗个澡——而成为门徒将会是一种淋浴,它会洁净你的灵魂。它会还给你小孩子的天真、小孩子的笑,充满惊奇与敬畏的眼睛。 不要犹豫……纵身跳下来。这是一个跳,因为你无法透过思考到达它。这是一个跳,它不是一个你的思维的结论。对别人难免会看起来像是疯狂——事实上,所有的爱都是疯狂的,所有的爱都是盲目的,至少对那些不知道爱的人会是如此。对非常人而言爱是盲目的;对爱人而言爱是唯一能看到存在的最核心的眼睛。对那些不知道宗教的滋味的人而言,成为门徒是疯狂,但对那些知道的人而言,除了成为门徒其它每一件事情都是疯狂。这是投身进入觉醒,我从未看过比笑更健康的、比爱更健康的、比庆祝更健康的事。 但你仍然在以严肃的用词思考:「点化」是一个很大的用词。但你仍在执迷于过去的想法,仍在害怕你也许会开始太过努力尝试。事实上,你仍然在尝试。 首先我曾经建议你不要太过努力尝试。现在你在太过努力尝试相反的一端,反极:太过努力尝试不要努力尝试。这是同样的东西。成为一个门徒然后忘掉所有这些无意义的事。那时一个人将会超越尝试和不尝试两者。有很多的笑声正在等你。一旦那超越的开始在你内在大笑,在你内在咯咯的笑,那时你将首度知道成为一个基督的意思是什么,成为一个佛的意思是什么。 但基督教徒说基督从来不笑——那是他们的想法。这对真正的基督而言是不真实的——我知道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想象得到他绝对不会笑。他享受美食,如你所知,晚餐和葡萄酒两样东西;他享受友好的伙伴。而如果你想要友好的伙伴,你必定不会在学者中找,而是在赌徒中找;如果你真的想要友好的伙伴,你将必须走向你们所谓的社会的边缘地带的人——边缘人、局外人、赌徒、酒鬼、妓女——因为你们的社会已经变得如此无趣而麻木不仁。这个制度化的社会几乎是一个墓园;你不是在那里遇到人,你只是遇到死的身体、死尸——正在走路、讲话、走动、做事情……这真是一个奇迹! 某天有一个小男孩问我:「你相信有鬼吗?」 我说:「相信?——找就是被鬼围绕着。」 他立刻了解这个意思。他说:「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走在街上和市场上的全都是鬼吗?」 我说:「是的,他们全都是鬼。他们全都活在一种有待验尸的存在状态中。他们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亡。事实上,他们在出生之前已经死亡。」 社会慢慢地、慢慢地,很有技巧地谋杀。你绝对不会察觉到,因为这件事被做得非常慢。因此,一个小孩子就被慢慢地毒死了。 在过去的东方,曾经有一种女间谍。那些女间谍被称作「毒女」。某些漂亮的女孩子从母亲的奶水里就开始慢慢地被下毒——这是一个史实——但每次所下的毒的剂量如此之少,因此不会立刻将她们害死,但慢慢地她身体的整个系统会变成有毒的。毒药流动在她们的血液中,她们的呼吸会变成有毒的。直到她们长大成熟时,已是准备好能为国王所用的了,而且她们是如此地美丽,非常容易诱惑任何人。她们被送到敌对的国王那里,他将一定会落入这些美丽的女人的陷阱,而且一旦这个女人吻他时,那天就会是他的死期。只要一个吻就足以杀死任何人;这是一个死亡之吻。 和这样的女人做爱将会是你的死期——你会象少数的公蜘蛛一样地死去。有少数的公蜘蛛在做爱时死去——因为母蜘蛛在它们正在越来越兴奋时开始吃掉它们,而它们正处于如此地狂喜中——你知道蜘蛛的样子——正在颤抖,它们已经完全忘记这个世界了。它们再也不是物质的,它们是精神的。但女人就是女人;她们是非常物质主义的。在公蜘蛛进入性高潮抽搐的那一刻,母蜘蛛开始吃掉它们。当它们回神时,它再也不在了。它以为它的性高潮正在来——它实际上是正在走。 那些毒女被训练……但奇迹在于,这么多的毒药并未杀死她们。因为它们以非常温和的剂量,非常缓慢的方式被给与。 一个科学家曾经以青蛙做实验;他将一只青蛙丢进正在沸腾的热水中——当然地,这只青蛙立即从里面跳出来。而后他给青蛙普通的水,正常的温度;青蛙享受这个水桶,坐在底下、放松享受,接着,这个科学家开始慢慢地加热,非常慢地。几小时后它变成沸腾的热水,但青蛙没有从里面跳出来……它死了。它从未意识到,这件事如此缓慢地在进行。 而那就是在社会中发生的情形。需要几乎二十五年的时间,去完全地谋杀一个小孩子,完全地毒死一个小孩子,当他从大学出来时,他已经是死的,他已经完蛋了:现在他将活在一种等待验尸的存在状态中。 我可以看见,在嬉皮的想法里认为——不要信任超过三十岁的人——的确是有一些真理包含其中。当一个人超过三十岁的时候,他再也不是活生生的——如果他还是活生生的,他将能够成为一个佛陀,他将能够成为一个基督,他将能够成为一个克里虚那。但人们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而且他们如此无意识地死,而使他们好象还是活生生似的继续活着。 成为门徒意味着将你的生命还给你。它是一个解除程序的过程,解除你的制约,解除你的毒的过程。你无法逻辑地决定要成为一个门徒,因为那样的思维就是有问题的,而你却试图以那样的思维做决定。成为门徒必须是一个跳。它是从心里发生的,而不是从头。 玛里.史陀,你仍然从头脑在思考。请你,从头脑下来。至少让一件事情从心里发生——不是逻辑地,而是非逻辑地,不是以一个刻板的方式,而是以一个诗意的方式。成为门徒必须是一个恋情!不严肃的,充满着笑声,进入它……而后你将会惊讶,这不是象其它的点化。这将会带出你所有的点化,你所有的哲学,以及你所有的思考系统。 成为门徒是放松在生命里,信任地在生命里,安心地在生命里。没有地方要去,没有目标要达成,那时整个能量就可以用来跳舞、唱歌和庆祝。
摘自 奥修《法句经(三)》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