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问题都消失

建梅

奥修，我发现所有的问题都是假的，因为它们隐含了答案。在我的经验里，没有答案，只有发现（THERE ARE NO ANSWERS， ONLY DISCOVERY）。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你强调问答？你不是在误导人们相信他们的问题有答案吗？

Prem Dharmo，现在我要拿你的问题怎么办？如果我回答，我就是在误导你；如果我不回答，我就没有表示出对你的尊重。如果你认为所有的问题都是假的，那你为什么还要问呢？如果你认为任何隐含了答案的问题都是假的，你认为你的问题没有隐含答案吗？要么它是假的，它隐含了答案，要么它就是真的，但那样它就无法得到回答。

你说：在我的经验里，没有答案，只有发现。

什么是答案？它们是别人的发现。我发现了某些东西，它是我的发现。当你提问，我回答你，对你而言那是答案，而不是发现。那个答案有可能误导你，如果你开始相信它，好象那是你的发现一样，但如果你不相信答案是你的发现，你一直记住那是别人的发现，“我也必须自己发现”，那么答案就不会误导你，答案就是一种极大的鼓励。它是一种鼓励，去继续这趟伟大的旅程，继续发现的伟大朝圣。发现也需要鼓励。

你们有观察过当小鸟出生，当新的小鸟破壳而出，它们的父母如何教它们飞翔吗？观察它——它是适合观察的最美丽的过程之一，因为这是发生在师徒之间同样的过程。大鸟们围着鸟巢飞翔。幼鸟们被飞翔的想法所激励，它们开始扑腾翅膀。它们的翅膀不大，但它们开始扑腾它们的翅膀；它们意识到它们拥有翅膀。通过看到它们父母、其它的鸟儿围着鸟巢飞来飞去，它们内在升起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它们也想飞翔；它们受到这种想法的激励，它们开始好奇它们能不能做到。恐惧抓住了它们。它们来到鸟巢边缘——观察——它们四下张望。这似乎不容易，这似乎不可能——它们那么小，它们以前从没做过这种事。谁知道呢？——它们也许做不到，它们可能掉下去，它们可能会摔死，这可能最终是自杀性的。然后母鸟飞到一棵附近的树上，开始呼唤它们，鼓励它们，劝说它们：“飞吧！”

这就是师父的回答的功能：它是为了鼓励你，为了呼唤你：“来吧！不用担心，不要害怕。”

它们尝试，它们扇动翅膀，但是有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它们两件事情都做：它们用自己不起眼的方式进行跳跃，但它们也抓住鸟巢。那里非常安全，非常温暖，非常舒适，而不安全的天空和没有把握的风……谁知道未知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最后母鸟不得不把它们推出去。不过一旦被推出去，它们就必须竭尽全力——它们突然发现它们可以飞翔。它们会立刻飞回鸟巢，但它们有了根本的改变——你们可以看到它们的喜悦。现在它们知道它们拥有翅膀，它们的翅膀可以飞，它们不用那么害怕。现在当母鸟飞去另一棵树，它们就会跟随。很快它们就不愿跟着母鸟，因为那看起来很幼稚。它们希望母鸟蹲在鸟巢里，观看它们自己制造奇迹。它们围着鸟巢飞翔，它们飞到另外的树上，它们开始呼唤母鸟：“来呀！看看，我们做到了。我们成功了！”那就是发现的方式。

这都取决于你，Prem Dharmo。如果你相信我的答案就是你的答案，你就是在误导自己。我没有误导你，我一直让你们注意我的答案是我的，不是你们的。所以我不让你们相信我的答案，我只是告诉你们解答是可能的。如果它们对我是可能的，它们对你们也是可能的。我做得到，你们也做得到，因为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普通人。

所以我反对天神下凡或神的化身的整个传统观念——阿梵达（avataras）。我反对耶稣是上帝的儿子的观念；我宁可认为他是木匠约瑟夫的儿子，而不是上帝的儿子，因为如果他是上帝的独子，那他当然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他可以做你们做不到的事。他可以在水面行走，你们无法在水面行走。他可以把死人从坟墓里唤出来让他们复活，你们做不到。所有这些故事被编造出来就是为了强调这个事实，他是特别的，你们是普通的。所有这些故事都是假的，没有宗教性，很危险。它们没有帮助人类，它们贬低了人类。它们侮辱你们，它们羞辱你们。

印度教徒说，克里希那、拉玛和佛陀，他们是神的化身。神是从天上，从彼岸来的。他们是特别的人，他们可以做你们做不到的事。克里希那可以用手托起一整座山，你们做不到。他可以做出奇迹，那对你们是不可能的。

这些故事是狡猾的神职人员编造的，为了在你们与克里希那、佛陀、马哈维亚之间创造距离，为了制造出一个特殊类别，让你们清楚自己的界限。

我强调这个事实，克里希那和你们一样是个人，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像你们一样需要食物，他像你们一样需要喝水，他睡觉的方式和你们一样，他死亡的方式和你们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他已经觉察到了他无限的潜力，你们没有觉察到你们无限的潜力。潜力没有区别，但你们没有意识到而他有，那是唯一的区别。当然那是一个做出区分的区别，但那个区别无法让他自成一类（a separate category）。没有人属于单独的类别。没有人是从天而降的，大家都是从下往上长。生命是一种成长：你们从你们的人性向着神性成长。如果我可以发现我是谁，你们也可以。

所有的这些回答都不应该成为教条，成为信条。我不是在给你们宣讲任何神学——我彻底反对所有的教条。那我在做什么呢？我只是在试图劝说你们：这是人类的可能性。你们和克里希那、佛陀、基督一样神圣，每个人都一样。你们只是睡着了在做恶梦。只要醒过来！需要的一切就是一种觉醒。

但是，Prem Dharmo，你似乎是哲学型的。哲学型的人一直沉思正反两面。他一直思考所有的事情。这不是一个需要你思考太多的地方。这是一个跃入一种没有思想的宁静状态的地方，因为思考就像鹦鹉学舌。你有看出你问了问题，同时又问了一个反对问题的问题吗？你需要一个回答，同时你又认为所有的回答都是在误导、引入歧途——但你却在问！你看出头脑思辩的复杂性了吗？你看出这个游戏了吗？

一个四处流浪的犹太人经过巴黎的一家宠物店。他从窗户瞟了一眼，发现店里有只说多种语言的鹦鹉。这个犹太人自认是语言专家，他进去了。他慢慢接近那只奇鸟，他站在鸟笼旁边，仔细观察那只鸟。

他清了清喉咙，开始测试那只鹦鹉：

“Parlez-vous francais?”

“Parlez-vous francais?”鹦鹉回答。

“说英语吗？”

“说英语吗？”鹦鹉回答。

“Govarish po rusku?”他又问。

“Govarish po rusku? ”鹦鹉回答。

这个犹太人靠近鹦鹉，清了清喉咙，再看了它一会，自信地问：“啊咳……！告诉我，小鸟，如果你这么聪明，你会讲犹太语吗？”

这只鸟打量了一下那个犹太人，清了清喉咙，用翅膀指着它的嘴说：“呶……有这样的鼻子，你还认为我不会讲犹太语吗？”

连鹦鹉都比哲学家要好！它们更有理解力，它们更有洞察力。人类背负着各种理念的重担，以至于他彻底忘记他在做什么。

更觉知一点，Prem Dharmo。看看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我确实强调你们要提问，因为我知道有疑问。你们充满了问题——这是自然的——最好把它们弄出来。我的答案不会是你们的答案，但我的答案会帮助你们看到那个要点，就是解答是可能的，一个人不需要活在疑问里。一个人可以来到所有的问题都消失不见的一个点上，于是生命不再是一个问题。当所有的问题都消失，生命就不再是一个要被解决的问题，而是一个需要被活过、爱过、歌唱过、舞蹈过的奥秘。

摘自新地博客  OSHO中文翻译《行在禅里，坐在禅中》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