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建梅 于 2015-2-23 15:52 编辑
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弟子去见他的师父,问人是不是自由的。师父让这个弟子站起来,把一只脚抬离地面。这个弟子用一只脚站着,另一只脚悬在空中——还是一头雾水。现在师父让他把另一只脚也抬离地面。 奥修,你能谈论一下摆脱的自由(freedom from)与追求的自由(freedom for)之间的区别吗? 摆脱的自由是寻常的、平庸的。人类一直试图摆脱各种事物。它没有创造性,它是自由的消极面。追求的自由是创造性的。你有某个愿景,你希望实现它,你希望追求它。 摆脱的自由永远针对过去,追求的自由永远指向未来。追求的自由是一种心灵的层面,因为你正在进入未知,也许有一天,你会进入不可知。它会带给你翅膀。摆脱的自由最多可以脱去你的枷锁。它未必是有益的——整个历史就是证明。人们从来没有思考过我强调的第二种自由;他们只思考第一种自由,因为他们没有洞察力可以看到第二种自由。第一种自由是明显的:他们的脚上有脚镣,他们的手上有手铐。他们想要摆脱它们,但是然后呢?你的双手自由之后要怎么办?你也许会后悔获得自由。 这发生在法国大革命期间的巴士底狱。它是法国最著名的监狱,只关押那些被判处终身监禁的人。所以一个人活着进入巴士底狱,但永远不会活着出来——只有尸体才能出来。他们被戴上手铐脚镣,他们被关起来,然后牢房的钥匙就被扔到井里——因为不再需要了。那些镣铐不会再被打开,所以钥匙有什么用呢?那个监狱关押了5000多人。保留和维护这5000多把钥匙有什么意义呢?一旦他们进了黑暗的牢房,他们就永远出不来了。 法国革命者当然认为首要的事情就是把这些人从巴士底狱放出来。不管以什么理由,把一个人关在黑暗的牢房里等死都是不人道的,那也许要等上50年、60年、70年,这是对灵魂巨大的折磨。这不是惩罚,这是复仇,因为这些人违反了法律。他们的行为和受到的惩罚之间是不公平的。 革命者打开牢门,把人们从黑暗的牢房里拉出来。让他们吃惊的是那些人不愿意离开他们的牢房。 你们可以理解。一个人在黑暗里生活了60年——阳光对他太刺眼了。他不想到阳光底下。他的眼睛变得非常脆弱。而且有什么意义呢?他现在80岁了。他进来的时候是20岁。他一辈子都生活在黑暗里,黑暗已经变成他的家。 革命者希望让这些囚犯获得自由。他们砸烂了他们的枷锁和镣铐——因为没有钥匙。但是那些囚犯非常抗拒。他们不想离开监狱。他们说:“你们不明白我们的处境。一个人在这种环境里呆了60年,他还能在外面干什么?谁来供养他?在这里有吃的,他可以在安静的、黑暗的牢房里休息。他知道他日子不多了。在外面他无法找到他的妻子,他不知道她的状况;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他的朋友可能死了,也可能完全忘了他。没人会给他工作。谁会给一个60年都没有工作的人工作呢?而且是一个从巴士底狱出来的人,那里关押的都是最危险的罪犯。巴士底狱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他失去所有的工作机会了。为什么你们要强迫我们?我们要睡在哪里?我们没有房子。我们几乎忘记我们住在哪里——那里现在住着别人。60年了,我们的房子,我们的家庭,我们的朋友,我们的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没有办法处理。不要再折腾我们了,我们已经受够了折磨。” 他们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但革命者是顽固的人,他们不肯听。他们强迫他们离开巴士底狱,但到了晚上几乎每个人都回来了。他们说:“给我们吃的,我们饿了。” 有些人半夜回来,他们说:“把镣铐还给我们,因为没有镣铐我们睡不着。我们戴着镣铐在黑暗里睡了五六十年。它们几乎成了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没有它们我们睡不着。你把我们的镣铐还给我们——我们还想要我们的牢房。我们过去很幸福。不要强迫我们革命。我们都是穷人。你们可以到别的地方去革命。”这些革命者惊呆了。这种事情表明摆脱的自由未必是一种祝福。 你可以在全世界看到这一点;摆脱了大英帝国、西班牙帝国、葡萄牙帝国的各个国家,他们的境遇比被殖民的时候更加糟糕。至少他们已经习惯了被奴役。他们放弃了希望,他们接受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摆脱的自由只会制造混乱。我的整个家族都参与了印度的独立斗争。他们全都进过监狱。他们的学业受到干扰。没有一个人能从大学里毕业,因为在他们能通过考试之前就被抓住了——一个人被关了3年,一个人被关了4年。再开始学习太晚了,结果他们都变成了死心踏地的革命者。在监狱里,他们和所有的革命领袖联络,他们的整个一生都献给了革命。 我那时还小,我经常和我的父亲与叔伯们争论:“我可以明白奴役是丑陋的,它剥夺你的人性,它使你蒙羞,它贬低你作为人类的尊严;应该要和它战斗。但我的重点是,你们自由之后要怎么办?” “要摆脱奴役很明显,我并不反对它。我希望了解和明白的是你们要拿自由怎么办。你们知道如何在奴役里生活,但你们知道如何在自由里生活吗?你们知道在奴役里必须维持某种秩序,否则你们会冲突、杀人、枪击。你们知道在自由里维持秩序就是你们的责任吗?没有人会来杀你们,但同时也没有别人为此负责——你们必须为此负责。你们有问过你们的领袖这种自由是为了什么吗?” 我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他们说:“现在我们忙于摆脱奴役,自由我们以后再关注。” 我说:“这不是科学的态度。你要推倒旧房子,如果你有智慧,你至少应该准备一份新房子的蓝图。最好是在推倒旧房子之前就准备好盖新房子,否则你们就会没有房子住,你们会受苦——因为没有房子不如住在旧房子里面。” 在我家里,经常有伟大的印度革命领袖和我们呆在一起——我一直在和他们辩论。我发现没有一个革命领袖有他们如何对待自由的答案。 自由来临了。印度教徒和回教徒自相残杀,死了几百万人。之前有英国军队阻止他们相互残杀,英军撤走后,整个印度到处都是暴乱。每个人的生命都岌岌可危。整个小镇被烧毁,整列火车被烧毁,而且不允许火车上的人下来。 我说:“这很奇怪。这种事情在奴役里没有发生,它在自由里发生了——原因就在于你们没有为自由做好准备。” 这个国家被分成两个地区——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会这样。整个国家一片混乱,当政的人拥有某种专长——那种专长在于烧毁桥梁与监狱,刺杀奴役这个国家的人。这种专长对于建设一个新国家没有帮助。但这些人是革命的领袖,他们自然而然地掌握权力。他们进行斗争,他们获得了胜利,权力到了他们手中。但他们不是恰当的人选。 革命者不应该被给予权力——因为他知道如何破坏,但不知道如何创造;他只知道如何破坏。他应该被荣耀、被敬仰、被授予勋章,但不要给他权力。 我们必须找到有创造性的人——但那些人并没有参与革命。 这是非常棘手的事情。因为有创造力的人关注的是创造,他们并不关心由谁来统治。反正有人统治,对他们来讲,是英国人统治还是印度人统治都没关系。他们关心的是投入创造性的工作,所以他们没有参与革命。革命者不会让他们拥有权力。事实上,他们是反动派。这些人从未参与革命,你还要给他们权力?所以至今为止每一场革命都失败了,简单的原因就是发动革命的人拥有某种专长,而那些可以建立国家、建设国家、树立起人们责任感的是另一组人。他们没有参与破坏与谋杀,所以他们无法获得权力。权力到了那些一直在斗争的人手中。所以一切革命从根本上说注定会失败,除非我说的得到清晰的理解。 革命有两个部分,破坏与创造;所以应该有两种类型的革命者:那些做前一部分工作的人——破坏者——和那些做前一部分工作结束后的工作的人——建设者。但这很难操作。谁会去运作它呢?每个人都充满了权力欲。当革命者获得胜利,权力属于他们,他们不可能把权力让给别人,结果整个国家就陷入混乱。每一天每个层面都越来越糟。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教导革命,我教导叛逆。革命属于大众,叛逆属于个人。个人改变他自己。他不关心权力结构,他只是转化自己的存在,在自己内在获得新生。如果整个国家的人都是叛逆者…… 最奇妙的就是:在叛逆里面,两种革命者都可以参与,因为叛逆里面有大量的破坏和大量的创造。为了创造必须进行破坏,所以它对所有的人都有吸引力——不管是对破坏感兴趣的人还是对创造感兴趣的人。 它不是一种群体现象,它是你自身的个体性。如果成千上万的人都经历叛逆,国家的权力就会被那些叛逆者所掌握。只有在叛逆里面革命才能成功,否则的话,革命是一种分裂的人格。 叛逆是一体的、一元的。 记住这一点:在叛逆里面,破坏与创造齐心协力,它们相互支持。它们不是分割的过程。一旦你分割它们——就像它们在革命里一样——你就在重演历史。 这个问题里的故事并不完整。它是一个美妙而深奥的故事。 一个人去问一个师父人在多大程度上是独立的、自由的。他的自由是彻底的还是有限的?是否有命运、天命、宿命,是否有一个上帝设置了限制,让你无法自由? 那个神秘家用自己的方式回应——不是逻辑上的,而是存在性的。他说:“站起来。”那个人肯定认为这个回答很愚蠢。“我问了个问题,他却叫我站起来。”但是他说:“让我们看看会怎样吧。”他站了起来。 神秘家说:“把你的一只脚抬起来。”那个人这时候肯定认为他找到一个疯子;这和自由、独立有什么关系?但他已经来了……而且那里肯定有一群弟子,那个神秘家非常受人敬重;不听他的话是不敬的,反正也没什么坏处。于是他将一只脚抬离地面,现在他一只脚悬在空中,一只脚站在地上。 然后那个师父说:“非常好。再做一件事,现在把另一只脚也抬起来。” 那是不可能的!那个人说:“你在要求不可能的事情。我已经抬起了我的右脚,现在我不可能再把左脚抬起来。” 师父说:“但你曾经是自由的。当初你可以抬起左脚,那时没有限制条件。你完全有自由选择抬左脚或右脚。我对此没有任何要求,这是你的决定。你抬了右脚。你的这个决定就让左脚抬起来成为不可能。不要去操心命运,宿命,上帝。思考一下简单的事情就好。” 你做的任何行为都会阻止你去做另一个与它相反的行为。所以每种行为都是一种限制。这一点在这个故事里非常清晰。在生活里它没有那么清晰,因为你无法看到你的一只脚在地上,另一只脚悬在半空。但是每个行动、每个决定都是一种限制。 在决定之前你完全是自由的,不过一旦你决定,你的决定和选择本身就会带来限制。不是别人强迫你决定,而是因为事物的本性,你不可能同时做自相矛盾的事情。也幸好你不能,否则你已经够混乱了,如果你被允许同时做自相矛盾的事情,你会更加混乱。你将会发疯。这是存在的安全机制。从本质上说,你完全有选择的自由,但一旦你做出选择,你的选择就会带来限制。 如果你想要保持完全的自由,那就不要选择。那就是无选择的觉知进入的地方。为什么各位大师都强调只要觉察,不要选择?因为一旦你选择,你就失去了完全的自由,你的自由只剩下一部分。但如果保持无选择,你的自由就保持完整。 只有一样东西是完全自由的,那就是无选择的觉知。其它的一切都是有限制的。你爱一个女人——她漂亮,但是没有钱。你喜爱有钱——另一个女人非常富有,但长得丑、让人反胃。现在你必须选择。不管你怎么选,你都会痛苦。如果你选择那个漂亮但没钱的女人,你会一直后悔错过了有钱的机会——因为一段时间后美丽就习以为常,你就看不见了。而且美丽有什么用呢?你不能用它来买车,你不能用它来买房,你什么都买不到。现在和你的美人抱头痛哭吧——有什么办法呢?于是头脑就开始认为你的选择是错误的。 但如果你选择了那个令人恶心的、丑陋的女人,你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豪宅,仆人,随心所欲的摆设,但你必须忍受那个女人——不仅要忍受,你还要说“我爱你。”你甚至都无法恨她,她太丑了。即使憎恨都需要一个人没有那么恶心,因为恨是一种关系。你无法享受那些汽车、豪宅和花园,因为那张恶心的脸会一直跟着你。她知道你娶的并不是她,你娶的是她的财富,所以她会把你当作仆人而不是情人。这也是事实:你并不爱她。然后你会想也许住在破房子里,只有粗茶淡饭,但至少你的女人是美丽的,你可以享受她。你的这个选择是愚蠢的。 不管你选择什么都会后悔,因为另一部分会一直萦绕在你心头。如果一个人想要绝对的自由,无选择的觉知就是唯一的答案。 当我说用叛逆代替革命,我是让你们越来越接近完整。在革命里面,你必然是分裂的,你要么破坏,要么创造。你不可能同时拥有两者,因为它们需要不同的专长。但在叛逆里面,这两种素质是结合在一起的。 当一个雕刻家在雕刻,他是在双管齐下;他在雕刻石头——破坏石头原来的样子——通过破坏石头,他又在塑造一个前所未有的雕象。破坏与创造同时进行,它们并不冲突。 叛逆是完整的。 革命是一半一半的——那就是革命的危险。这个词是美丽的,但几百年来它一直和一种分裂的态度联系在一起。我反对所有的分裂,因为它们让你们精神分裂。 现在所有摆脱奴役的国家都正在经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痛苦。这不像他们被奴役的时候,他们一直被奴役了三四百年。在那些年里,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痛苦;但几十年里他们经历了地狱,他们开始想:“我们为什么要争取自由?如果这就是自由,那么奴役反而好得多。”奴役永远不会更好。只是这些人没有认识到他们只选择了一半自由。 另一半自由是可以达成的,但不是由发动革命的同一批人来实现。另一半自由需要一种截然不同的才能与智慧。那些行刺,扔炸弹,烧毁火车、警察局和邮局的革命者——他们不再是现在需要的人。 在我的家族里,只有我的祖父反对送我的叔伯们去上大学。我的父亲想办法送他们去大学。我的祖父说:“你不明白。我了解这些男孩。你送他们去上大学,他们最后就会进监狱。” 大多数革命都是由学生和年轻人领导的。他们对人生一无所知——他们没有任何人生经验——但他们有能量,他们有精力;他们年轻,拥有自由的浪漫主义情怀。他们什么都做——制造并投掷炸弹,刺杀官员和政客。他们无所不为。当他们从监狱里出来,他们突然发现他们拥有所有的权力,但他们并没有运用它的技能。他们也没有才智——要怎么办呢?他们就假装。他们很享受,国民也可以高兴一阵子——现在我们自己的人掌权了!——但很快他们就会相互争斗。 这是革命的困境——我认为它会一直如此——它由一类人发起,然后所有的权力就会到他们手里。权力欲是人之常情。革命者不想把权力让给别人,但那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必须要寻找新的人,他们有足够的智慧——有创造力,有聪明才智——他们能够在各个方面帮助这个国家:引进新技术;引进新的农业设备;开发新工业;打开国门,引进外资。 发生在印度的情况刚好相反。这个国家每天都在分裂,它开始恶化。它不断恶化,但没有人指出这个简单的事实,是不合适的人在掌权。 给革命者荣誉,给他们勋章,给他们奖励,给他们烫金的证书好让他们可以挂在屋子里——但不要给他们权力。 看到一切革命的这种灾难性局面,我开始思考个人化的叛逆。个人可以在无选择的觉知中将破坏与创造融为一体。 如果许多人经历这种叛逆——不用反对任何人,只要反对你自身的制约——在他们自己的内在生出新人类,解决这个困境并不困难。 革命应该退出历史舞台。 如果你对抗和斗争,你认为你就能够改变世界和它的局势吗?你会变得和那些你斗争与对抗的人一样;这是生命的根本法则之一。要非常小心选择你的敌人! 选朋友你可以随便。选朋友不用担心,因为他们对你的影响跟敌人不一样。选敌人你必须非常小心,因为你要和你的敌人战斗。要战斗,你就必须运用同样的计谋、同样的策略。你必须运用那些策略许多年,它们会制约你。这就是古往今来一直在发生的事情。 斯大林被证明比沙皇更加危险,沙皇在共产党接管前一直统治俄罗斯。为什么呢?因为斯大林从沙皇那里学习到计谋。和沙皇斗争,他学会了他们的策略。他一辈子都花在斗争上,他一直在实践暴力,等到斯大林掌握政权,他就成了沙皇,而且更加危险,这是肯定的,因为他成功地推翻了沙皇。他肯定更狡猾、更暴力、更有野心、更有心计,否则他不可能战胜沙皇。 而且他更胜一筹:他打败了所有的沙皇!所有沙皇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斯大林犯下的暴行。斯大林吸取了沙皇的教训,据推测十月革命的领袖列宁就是被他毒死的。列宁生病了,以治疗的名义,他被慢慢下毒,最后被毒死。如果列宁活着,斯大林就会成为三号人物,因为还有另一个人,托洛斯基,他是二号人物。所以斯大林的首要目标就是消灭列宁——他杀害了列宁——他第二个要杀的人是托洛斯基,他除掉了他。然后斯大林掌权了,一掌权他就大开杀戒——先是所有的政治局成员,然后再逐步针对共产党领袖。因为他们都通晓策略,所以他们必须被除掉。 这种事情发生在世界上所有的革命里。 这个世界是美丽的,只不过被错误的人所掌控——但我这样说的意思并不是让你去和那些错误的人做斗争。我的意思是,拜托,你不要成为那些错误的人,那就是全部。 我不教导革命,我教导叛逆,它们的差别是巨大的。革命是政治性的,叛逆是宗教性的。革命需要你组成政党,组织军队,和敌人做斗争。叛逆意味着你作为个人叛逆,你直接脱离这整个轮子。至少你不再泯灭天性。 如果有越来越多的人退出(dropout),这个世界就能得救。那会是真正的革命,它不是政治上的,而是心灵上的。如果越来越多的人脱离旧有的思维和行为,如果越来越多的人变得有爱心,没有野心,没有贪婪,如果越来越多的人不再对政治权力、名誉、高尚感兴趣……如果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退出陈旧的、腐朽的游戏,他们开始过自己的生活……这不是和旧势力做斗争,而是直接跳出旧势力的控制——这是唯一削弱它的方式,这是唯一消灭它的方式。 如果成千上万的人出离政客的掌控,政客就会自己消亡。你无法和他们战斗。如果你战斗,你自己就会成为一名政客。如果你和他们斗争,你自己就会变得贪婪与有野心,那不会有帮助。 成为一个退出者。你的人生并不长:你在这里也许只有50年、60年或70年,你不能指望你可以改变世界,但你可以希望你依然可以享受与热爱这个世界。 不要错过此生的机会,尽可能多地庆祝。不要把它浪费在斗争和对抗上。 我并不是在创造一股政治势力;不,根本不是。所有的政治革命都彻底失败了,只有盲目的人才一直相信他们:那些有眼睛的人肯定会教导你们某些新的东西。这就是某种新的东西。它之前也被尝试过,但规模并不是很大。我们现在必须大范围地进行——成千上万的人必须成为退出者!我说的退出不是指你要离开社会,归隐山林。你继续在社会里生活,但你抛弃野心,抛弃贪婪,抛弃憎恨。生活在社会里,怀着爱心,做一个平凡的人,这样你就能享受,你就能庆祝。通过庆祝与享受,你会把狂喜传染给其他人。 我们可以改变整个世界,不是通过斗争——这次不是这样。已经够了!我们必须通过庆祝,通过舞蹈,通过歌唱,通过音乐,通过静心,通过爱来改变这个世界,而不再是斗争。 为了新生力量的出现,旧势力当然要中止,但请不要误解我。旧势力肯定要中止——但旧势力在你里面而不在外面。我并不是在说旧有的社会结构;我说的是为了新生力量,你旧有的思维模式必须中止。一个人抛弃了旧有的思维模式,这会创造出巨大的空间,让许许多多的人把他们的生活变得不可思议,无法想象,难以置信。一个自我转化的人变成一个触发器,接下来更多的人开始转化。他的存在成了一种催化剂。 这就是我教导的叛逆:你退出旧有的结构,你退出旧有的贪婪,你退出旧有的理想。 你变成一个宁静的、静心的、充满爱的人。更加投入你的舞蹈,拭目以待。迟早有人会加入你的舞蹈与你共舞,然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 我没有政治倾向。我完全反对政治。是的,为了新生力量,旧势力必须中止——但是旧势力必须在你的内在中止,新生力量才会出现。一旦新生力量出现在你的内在,它是传染性的、有感染力的,它就开始传染到别人身上。 喜悦是传染性的!大笑,你会看到别人也开始大笑。悲伤也是一样:你是悲伤的,有人看到你拉长的脸,突然也变得悲伤。我们并不是分离的,我们相互交织,所以当有人心里开始大笑,许多其它的心也会被触碰,而不管相隔有多远。你们来自遥远的地方;我的欢笑不知怎么找到了你们,我的爱不知怎么找到了你们。以某种神秘的方式,我的存在碰触到你们的存在,你们克服了各种困难来到这里。 但我并不是教导你们对抗任何东西。每当你对抗,你就成为一个反动者——因为这是一种反应。你纠缠某些东西,你对抗它,很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你反对的事物会控制你——也许是以一种消极的方式,但它会控制你。 尼采非常反对耶稣基督。我自己的分析是因为他过于反对耶稣,以至于他无法忘怀。他着魔了,他试图自己成为一个耶稣基督。他的名著《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就是创造一部新福音书的努力。他使用的语言、隐喻和诗歌都会让人联想到耶稣基督,尼采非常反对他。他从来不错过任何机会——他能谴责耶稣就谴责耶稣。但这反而让一个人不断想到耶稣。他走火入魔了。 当他发疯了,在他人生的最后阶段,他甚至在书信上落款为“反基督者尼采”。他连疯了都不能忘记耶稣。他会先写“反基督者”,然后才签名。你们可以看到这种执著,这种对耶稣深层的妒嫉控制了他的一生。这破坏了他巨大的创造力。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个叛逆者,但他把自己降格为一个反动者。他本来可以给世界带入一些新事物,但他没有。他对耶稣纠缠不休。 我不反对任何人或任何事。我并不希望你们摆脱任何东西。我只希望你们自由。看一看这种区别:摆脱永远是不彻底的,摆脱的对象让你落入过去的陷井。摆脱的自由永远不是真正的自由。
Freedom:The Courage to Be Oneself http://blog.sina.com.cn/s/blog_7e9dc7940102vcdf.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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