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问与答》
一念行者,你博客里写的这些话是“谁”说的?是你吗?这算不算是一种神通?
这些话是“空”说出来的,如果我说是我说出来的,那简单是我疯了。万事万物生成的母亲是“空”,如果谁认为某事某物不是“空”生的,那一定是他糊涂了。钻木能够出火,火是“木”生出来的吗?不,火是木和钻它的事物共同“生”出来的——木是“母”,所钻之物是“父”;矾石相击能够产生火星,火星是矾所生出来的吗?不,矾和另一硬物“共同”生出来的——矾是“母”,另一硬物是“父”;鼓和槌相敲,声音而出,声音是鼓生出来的吗?不,鼓和槌共同生出了它——鼓是“母”,槌是“父”;钢琴在一位优雅的琴师的手里流出了优美的音乐,音乐是钢琴生的还是乐师生的?都不是——钢琴是“父”,
乐师之心是“母”……。人与世界相逢,“生”出万有之物,人“心”是母,事物是“父”。
世上的万物看起来来自于“母”,实质,它即不来自于“母”,也不来自于“父”,它来自母与父的合和。一切事物从母和父之间的“空”中来,空才是万有之物的“母亲”。
世上的每种事物都以一个“因”存在,借着没有“形体”的缘,创造万物。我、你、声音、音乐、智慧、狗的叫声、总统的交谈、鸟的鸣唱……,一切都是如此生成的。当我们迷惑,我们认为有个“母体”生出了一切,或者当我们做出某种事情——认为,那事是一个“你”或一个“我”所做出的;这是个假象,那是“空”生出的,是因和因借着缘生出的。
世上不存在一个佛陀,也不存在一个一念行者,存在的只是一个宇宙的梦流两个音频或结构相同的“器物”中。如果佛陀认为他的法是从他那儿流出来的,或者我认为我的智慧是我的,那我们都疯了,我们都是个糊涂人。世上没有个体存在,只有整体存在。所有的一切都由那个“一”生出的。所有的声音来自同一个声音——那都是上帝的声音透过不同的乐器而生成,所有的形体来自同一个形体——那都是上帝的模样借着不同因缘而显形。上帝有一个不变的面目和不变的灵魂,它就是“空”。一切出自于空,我们都是“空”的花朵,我们的智慧都是“空”开花的声音。
为什么这些东西你能说出而我说不?为什么佛陀不喜欢当国王而去修行传法?为什么爱因斯坦去搞科学而未去修行成为佛陀?还是因缘流动聚合的结果。世上无数的你看不见的因,借着不可预测、无形、不可见的缘,形成了一个“我”,形成了一个“你”,形成了一个“佛陀”,形成了一个“爱因斯坦”……当“我们”形成,我们借着缘,释放新的“因”——展示我们独特而不重复的一切。世界是怎么形成的?就是这样形成的。它没有一个发端,没有一个形体,它就是这样由因与缘聚合而来的。
当事物形成,它没有为什么,它有的只是“是、是、是”。问为什么或为什么的答案——只是人类“梦”的一部分。当我们迷得很深,世界是因果的,我们认为世界是“因”,我们是果;当我们稍加清醒,我们仍然认为世界是因果的,只是这次我们认为,世界是果,我们是因。等到我们的心智清醒到极点,因果消失了,因果变成了只是心智的一个故事。凡夫看到世界到处是“因、因、因”,稍智慧的人看到世界到处是“果、果、果”,成为佛的人看到的是“空、空、空”——但这其中有一股永不停息流动的美好的梦。
法不源自我,源自因缘。佛陀也只是被法流过,只是看起来佛陀成为了那个溢出“法”的泉。具体到我或者你,这情况一样。你可能溢出的不法——不是佛法,而是其它的法——比如音乐、艺术、文学作品、科学成果……,但这些都是相等的。这都是同一种法的变现,它们借由相同的创造机制,从相同的地方而来。空是一切的大母,因和因是一切事物形体的父母,缘是那“母”与“父”的结婚,而聚合就是化现,化现就是“出生”。我、你、小鸟、树、石头或沙子,我们都藉由相同的“上帝生育机制”而来的。
我会说话,一只小鸟不会说我的话,这是由因缘决定的。但我说的话和一只小鸟在某一时刻的鸣叫是相等的。从宇宙里而来,“我”成了一个人,“它”成为了一颗树,这只是梦的不同。但最终我们同去往相同的地方,因为我们来自相同的地方。世上的“平等”是绝对的,“不平等”是妄心造为的。平等是真相性的,不平等只是故事性的。
世上不存在一个“我”,但在梦中“我”是存在的。但如果一切施为运动,动思冥想,举手投足,成人作事,如果我认为是“我”在做,那我迷惑了。没有一个“做”的人,只有一个“被做”的人。当我坐下来写作,无数的因缘因缘在看不见的时间流里聚合聚合,文字和要说的话就那样出来了,就像打字机的探头和纸在不间断地碰撞运作“字”就那样出来了一样,在那个过程中,没有一个“做”者存在,有的只是“做”被做了出来。这不是什么神通,只是宇宙最普通的创造和运作机制在“我和写作”这件事上的体现。这看起来好像我“与众不同”,但它是最普通的或平常的。为什么普通的人却无法这样做或做到这样呢?那是因为他们太“忙”了,他们无法真正宁静下观察到这一点。它们被不停奔走的念头所带走了。为什么他们的念头不停奔走,而我那样宁静呢?还是因缘合和的缘故。因缘是世上的主,它完全自然而无为地造就一切。
我行住坐卧在“空”性之中,那空无法被污染,也无法被打破。活生生的梦流动在那里,它流向这又流向那,这就是“我”。我写作文章——我被写文章,我说“法”——我被说“法”,这只是梦的一部分。写或者不写相同,说或者不说一样,我在绝对的平等里自由地流动。我没有神通,我只是空和因缘运作“展示”的一个平台。我被创造出来,我继续被创造着,不停、不停,直到因缘失去了它的平衡——然后那个叫作“我”的存在破解了,然后它回到了那绝对的空,那没有轮回,永远停息的地方。
老子说“圣人不居功”,缘生、缘灭,缘生、缘灭……他实在找不到可“居”的地方啊。不住的心唯一可居的地方是“空”。我是那空中升起的一个叫作“一念行者”的梦。佛陀讲了七七四十九年法,最后他说他没说法,若复有人说佛曾说法,那是谤佛。我理解那是为什么?法怎么是一个叫“悉达多”的人说的?法是因缘而成的,法源自于空。佛不是“悉达多”这个人,佛是空性和因缘运作显有的见证人。佛者,觉也。觉只知不为,故而从没有佛说过法。若复有将法归于佛说,那确实在诽谤啊。我是一把空无的口琴,上帝的气流吹过,我发出智慧美妙的声音。那声音和心思的智慧都不是我的,那是空无的上帝,依据因缘的演奏。你和我,都只是那个倾听者或见证人。当我们倾听,那是上帝在倾听它自己。没有形体的你或我,只是纯粹的受益者。
法不藏于心中,也不藏于物,它藏于心与物之间的“空”中——散布因缘之中。当心与物合和,法生。心用时法有,不用时法无。什么样的因,藉什么样的缘,应什么样的心,生什么样的法。佛法从哪里来?从空中来,藉因缘生,说法者只是被法所说。当佛陀与众说法,连佛陀也是那个倾听者。当他倾听,他在众生群里;当他说法,他代表上帝说。我和他相同。宇宙相同的创造和继续机制,出现看似隔着“时间”和“空间”的不同的个体身上,实质那是相同的因缘流在“空”这个没有边岸的河道中的自由唱响——它们唱的是相同的歌,甚至“它们”都不存在。那只是“它”,在不同地方的出现,正像同一条河在上游和下游的情况一样。我喜欢这法的音乐的波浪,我喜欢这法的智慧的浪花。当我向内看,我遇到了天地一佛。法从哪里来?从宇宙的海洋中来,佛是那个海声的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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