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佛陀”这个概念不是指一个人,而是指一个人的一种心智清晰、解脱的状态的话,那么,它的十大弟子,也都是非人格化的。
若佛陀是指解脱,那么,它的十大弟子,就是指我们解脱所需要的十大元素。在解脱的诸多元素中,第一位的,是我们要具备菩提心,即我们要须菩提。这就是为什么须菩提被命名为长老,并排在佛陀十大弟子之首的原因。
须菩提的意思是,一个修行人,一个准备解脱的修行人,要具备菩提心。
菩提心是指我们清净、干净、不染、光明的心,或说,是我们的心清净、干净、不染、光明的一面,一种状态。它是我们修行解脱的工具,是我们渡向彼岸的舟筏。
要解脱,要安然,快乐,我们须发现菩提心,须利用菩提心,这是首要的,这是必要的,所以,当“佛陀”概念被拟人化后,紧接着,“须菩提”也被拟人化为佛陀的首大弟子、长老。
同样地,如果将“佛陀”这个概念还原为一种心智的解脱状态,而不是指人的话,那么,“须菩提”这个概念,被拟人物化为佛陀的首位弟子,则也被还原为解脱所需要的一种元素、一种工具,一种首位的舟筏,而不再具备人格。
2
经文中常常出现“座”这个字,例如,金刚经首章中,佛陀饭食讫,收衣钵,濯足已,敷座而坐;第二章,须菩提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
那么,对于一个修行人来讲,对于一个人的生命来讲,什么是座呢?
座就是指我们那颗完整的心。
当我们起心动念用心,这就是即从座起。
当我们用完心,回到那颗完整的心,回到那本心,这就是敷座而坐的意思。
苦恼的心,要生起解脱的念想,它必须再次向它自己发起疑问,从它自己生起,然后回头问它,看它,观察它,了解它,研究和思考如何解脱。这就是须菩提即从座起,问佛陀“如何用心,如何降伏其心”的意思。
生命本身就是一个座,我们一直坐在这个座上未曾离开过。我们以为我们起座下座了,然而那只不过是梦见的,梦中的。例如你躺在床上睡觉,你梦见你去了北京、上海、日本、美国等,然而你只不过还是躺在床上,哪儿也没去。同样的,我们的心一直在它涅槃的床上,涅槃的座上,哪儿也没去。我们以为离座了,其实根本没有。一个人怎么能够离开他的生命呢?没人能离开他的生命,所以根本不存在“起座”和“入座”的事情。
但,我们进入了妄想,进入了梦幻,我们起心动念用心时,被假名称为起座,即“即从座起”;当我们开始修行,开始找到本心、完整的心,息了妄想,觉了梦幻,在用完心、用完念头之后再次回到本心、完整的心,被假名称为入座,即“敷座而座”。
一个修行人,一生修行,就要不断地起座入座,即,就要不断地“即从座起”和“敷座而坐”。事实上,这个不断地观察着自己的心,不断地“即从座起”和“敷座而坐”的过程,就是修行。
你这样修行了吗?来,即从座起,然后敷座而坐。记住,即从座起——不断地起心动念,不是问题;问题是,要记得,敷座而坐。事实上,一个人修行和非修行的差别,就在这“敷座而坐”上。
即从座起,是众生的行为;敷座而坐,则是一位佛的行径。
3
诸修行者, 在你的修行中, 要看见你的座, 要认识菩提心—— 要须菩提, 要即从座起,更要敷座而坐。
假如你每天只即从座起, 而不回座—— 不敷座而坐的话, 那么这就是凡夫, 整天心行万里,海阔天空而入梦幻, 云里雾里而不家在何处,座在何方。
没有座,不见座, 你如何休息呢? 心儿不休息,如何叫修行呢? 修行,从某种意义上说, 就是找到你的那个座, 然后让心不断地回来休息。
座,生命本身就是座, 一个好的修行人, 要看见你的座,要坐在你的座, 要千变万化,心行万里 而不离开这个座。
即从座起和敷座而坐, 是心的两面功能; 作为修行人, 我们即要从座而起,又要敷座而坐。 如果只即从座起,而不知敷座而坐,这就是凡夫; 如果即从座起,每次起座后又可敷座而坐, 这就是踏上了诸佛路,学习了佛陀的发心用心。
学佛,学佛, 要学佛的精髓、佛的实质——发心用心: 每天看见你的座,看着你的座, 即从座起,而又敷座而坐。
从某种意义上说, 我们常说的打坐,就是敷座而坐的意思。 来, 敷座而坐,进行这样的打坐。
南无诸世间有智者。 合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