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凡夫,知道我是凡夫,觉知着我是凡夫,即已不是凡夫。你可以有凡夫的一切诟病或陋习,为什么不能有?恰恰因为有凡夫的诟病及陋习,你的人生才开始变得有趣或有意义,你才开始从那里出发走向佛。
凡夫地就像大地,诸佛地就像天空,如果你是一只鸟,想飞向天空,必须双脚借助大地,向上一蹬。凡夫的诟病及陋习的意义在于,它可让你的双脚向上一蹬,然后飞向天空。
修行的过程是,先用你的双脚,再用你的翅膀,然后再回来用你的双脚,或继续用你的翅膀,继续飞翔。我是一个完成飞翔,回来继续用双脚的人。我正在安稳而实在地走在大地上。
我有翅膀,我收起了它。现在我偏爱我的脚,我热爱它并给它能量。我人生不想飞得太快,也不想走得太慢,它尊重脚的速度。早年我情绪激荡,所有的能量都上扬,变成风,变成光彩夺目的霞朵,变成与日月竞技的光明。但后来,能量开始下落,像尘埃靠近大地一样的下落。现在它们都集中在双脚及其周围,它们像泥土供养一棵树一样的供养我,它们支持我踏实而稳健的行走。
现在我每天都关注脚,观察能量如何从那里生起,就像观看太阳如何慢慢从地平线生起一样。我经常膜拜脚,高贵的头脑每天都向脚低头。现在,头脑将脚视为至上,它拜脚如拜佛。头脑开始喜欢它的倒着生长。
我有翅膀,它被放在箱子,它不轻易展开。但有时夜里,它自己不打开箱盖而自己飞出去飞翔,它想重温天空。它享受它的自由,我也允许。翅膀是我曾经的最爱,但现在是脚。事实上,我的翅膀就是脚,我的脚就是翅膀,它飞时是翅膀,不飞时是脚。你喜欢这个神奇的存在吗?我喜欢。
脚代表诸佛行,翅膀代表凡夫行。脚是诸佛的翅膀,翅膀是凡夫的脚。凡夫生活在天上,诸佛生活在地上。凡夫在上,诸佛在下。也许你感到我的表述奇怪,嗯,对于凡常的头脑来说是有点奇怪。想象出来的佛和体验着的佛不同,它们相反。想象出来的佛是会飞,体验着的佛只走。他收起他的翅膀,将它化为脚。
我是一个不再飞翔的人,虽然我的双脚可以随时化为翅膀,但它更愿意作为脚而不是翅膀而存在。我喜欢走在人群中,走在扬起紫陌的大路上。世界是一个大集市,我喜欢随同人们一起去赶集。为了到达集市,人们选择骑自行车、开摩托车,甚至是坐飞机、火箭,而我只愿意走。我喜欢和大多数没有交通工具的人在一起。
走也是一种飞,慢也是一种快,但并非所有的人都理解这一点。但对于一个醒来的人而言,这些二元成对的概念都脱落了。他走在非概念中,行在无所行中。他的眼睛清晰,看不见二在哪里,他的头脑清晰,看见二尽是虚幻。这绝对是一个百分之百不二的世界,连一也并不真实存在的世界。当你醒来在最后的真相里,没有手,也没有脚,没有移动,无走也无飞,一个绝对幻妙的世界——舟行岸移。思想是舟,世界是岸,而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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