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治疗

开心树

摘要: 愿我们别忘了，全凭自己，我们一筹莫展；我们该教什么以及该学什么，都有赖于那超越的力量   作者：王敬伟  依玲（假名注一）是一位年约30岁的未婚女性，本身也是从事助人工作。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在工作上有一些问题，想请我提供意见。但在谈话过程中，我对她的议题及成长背景有了一些了解，我建议她先处理自己的议题，一段时间后再谈工作上的技术问题。就这样，我们开始了至今已长达10个月的谘商。  依玲在家中是次女，上有一个姊姊，下有一个弟弟。从这个出生序，我大约已有一点概念。通常老二如果与老大是同性别，是会比较被忽略的。尤其像她的家庭重男轻女，这样的情况会更明显。依玲在小时候，对想要的东西，总是要用很多的力气去争取，才有可能得到。然而不管是否得的到，过程中常会被责难。像:你就是个性不好，脾气坏，你怎么那么笨，你不会讲话，乃至你生得不漂亮，没有弟弟聪明等等。这些责难，在长大以后，慢慢地内化成为她对自己萦绕在耳边的批判。  这些批判的声音在依玲独处的时候，会充塞在她的脑海。使她非常焦虑。但在与人相处的时候，同样的声音也会随时浮现，她常认为别人不喜欢她。这样的情形，在她小学时一位本来很要好的同学突然和她疏远后，变得非常明显。她开始检讨自己，寻找自己所犯的一切错误，希望以后不要再犯。这个努力的结果，是认为自己一无是处。这慢慢变成一种习惯，使她在人际关系上有些退缩。在她的助人工作上，也常认为自己所作所说的，会造成对方不高兴，对方的每个不符期望的反应，都被拿来作为自己做错的证据。  这样的压力是难以承受的。她觉得活得好累，常有想要毁灭一切的念头。撑着活下来只是不要让父母难过而已。  说实在的，当我渐渐了解她的状况的时候，我毫无概念在接下来的谘商要如何进行。我只知道信任老天，圣灵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我适当的作法。我只要提醒自己，治疗是上主的事，我是管道而已。『愿我们别忘了，全凭自己，我们一筹莫展；我们该教什么以及该学什么，都有赖于那超越的力量。』(补编 贰-五-4-8)  有一次，她在谘商中说她担心上礼拜她对我说的话我有不高兴，我和她分享了某一次我打电话给她，结果没人接，我打了几次都一样，我也开始想象她可能对我有不高兴，不想再来继续谘商了。我不断地做这样的猜测，一直到第二天她看到来电记录打回给我，道歉昨天电话关静音，没听到电话声音，我才释然。她很惊讶我也会胡思乱想。我告诉她，这就是小我在作祟。  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并不足以使她立刻开悟。经常，当她又陷入自责的时候，她会问我; 我什么时候才会好啊？我总是回答说我不知道，这是她和上主之间的事。我没有权力，也没有能力去决定。每次见面，我从不预设要谈什么，我相信老天自有安排。该谈的到时自然会浮现。该有的结果自然会发生。『每次的会晤都会为患者与心理治疗师带来某些益处。』(补编 参-二-5-1)。  还有一次，我请她做一个实验（注二），做什么我忘了。之后我仔细地询问过程中她是否有勉强的感觉。她突然哽咽起来。她说从来没有人这样注意她的感受，她的内在感受也一向被自己所漠视。我一方面有些心疼，另一方面，也惊讶这样小的一件事也能使她如此的感动，或许是感受的关心与事情的大小无关吧！就这样，我们每周一次的谘商进行了好几个月。不确定从什么时候起，依玲发现她的自责越来越少，开始看到一点自己做得还不错的地方，也学会了要求一点赞美，对于别人有要求自己不想答应的，也可以用婉转的方式拒绝。她甚至开始看到她妈妈对她的关心而有一些感动。  她的朋友也感觉到她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有什么改变。当谘商到了七，八个月的时候，我们解了几个梦，都很清楚地看到她开始接受自己，疼惜自己。也可以照顾自己。独处的焦虑减少了很多，也可以一个人去散步，感觉那种轻松自在。每次来谈的时候，也觉得生活中没有什么要特别需要处理的。  上个月这种改变似乎更具体化了。她的左膝有一个旧的筋骨伤。站久了或蹲下去都会痛，曾经去看医生，整骨，针灸都没有效，或好了一点又复发。有一天，我们解了她一个洗衣服的梦，似乎在暗示她的改变要外显了。回去后当天晚上，她在睡觉的时候左膝突然一阵剧痛，但她隐约知道这是在治疗。第二天醒来，她试着弯曲膝盖，发现疼痛好了一大半。她好兴奋地发了一封e-mail给我。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也很兴奋，虽然有点担心这会不会有怪力乱神的嫌疑，但内心真正的感觉是只要有爱，奇迹真是无所不在。  最近，我们的谘商内容比较集中在她的工作上。她所协助的某些个案有停滞的现象，对此她会有些心急。她很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 为什么态度可以这么轻松，却又有效? 我告诉她，不是我在做，那是老天的工作。我只是让治疗透过我和她这样一个关系自然地发生而已。『祂需要某个声音来代表圣言发言，需要借助某人的手，替祂与圣子的心灵沟通。在这种过程中，有谁会得不到治愈？』(补编贰-五-5- 6,7) 至于什么时候会治愈到什么程度，不是我的责任。所以我当然轻松。  拉杂写来至此，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像我这样不做处遇计划 (treatment plan)，每次会谈没有设定目标，谈后又不做纪录，似乎都不符合正统谘商的要求。我凭的是我对上主的信心和她对我的信任。治疗就这样自然发生了。『不论那一种求救方式，都是对祂而发的。祂会透过心理治疗师，也就是当前对上主之子最有帮助的人来带他答复。』(补编贰-五-6-7) 我相信依玲也会成为一个更好的助人工作者。或许奇迹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注1：本文中当事人的资料都已经过修改，包括姓名，谘商时间，事件背景等，以保障当事人的隐私权。如有与文中叙述相同者，纯属巧合
注2：实验是完形治疗的一种技巧，作法是邀请当事人说某些话或作某些行为，让当事人去体验与过去不同的模式。  转自：奇迹课程中文部 心理&奇迹 2006/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