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是佛教徒,同时也是功课人。目前我很不清晰:我似乎更倾向于后者,原因它让我恐惧担心的念头少了;让我更趋向于接纳自己,爱自己。前者,会让我恐惧担心的念头增长,比如:总会让我觉得自己有罪恶感,无量无边消不完的业,起心动念,举手抬足都是罪,那么多的框框架架,让自己内心的压力感好重,觉得好累。修行真是要把自己当个罪人看,只有通过不断地忏悔消业才有期自由吗?肯定是我的无明又多又厚吧? 功课和佛教是一致的,它们都致力于去除人的困惑与痛苦,朝向真相及自由,带人解脱。它们没有本质的差别,可以这样说,功课也是一种佛教,佛教也是一种功课。功课与佛教,就像我们吃饭时桌子上的筷子和勺子,该用勺时用勺,该用筷子时用筷子。但目的只有一个:吃饱饭,并愉快地享受美味。 若说功课与佛教的差别,因人的认识不同而有差别。就本质而言,它们都和宗教无关,它们都指教方法,指出真相。所不同的可能是:佛教似乎致力于让人从事物总相上认出真相,功课似乎在让人认出每一具体事相的真相。当然,功课不仅仅让人认出具体事相的真相,它也能带人通向觉悟;同样,佛教也并不仅仅解决总相问题,它也解决具体问题。 就处理念头或故事而言:佛教似乎是带人游向念头或故事外,从而让人破解念头或故事;功课似乎是带人深入念头或故事内,从而让人破解念头或故事! 相对于古老的佛教,功课是个新生事物,它像个小姑娘一样地,至今它保持着它简单纯洁的本性。但相对来说,佛教则像个老人,因为经历的年代久远,所以虽有其天真纯洁的一面,但也染上了更多的尘埃或俗气。有着二千六百岁的佛教,今天身上挂满了许多名相的铃铛,头脑里装满了许多岁月的故事。相比起来,只有着二十多岁的功课,则青春和清纯的多。 我观察到,今天人们对佛教有着不同程度的误解,不管是传授佛教的老师,还是学习佛教的学生。对于一些概念的理解陷入了世俗化和故事化,偏离了它的简单本性。例如,教中的“罪”这个概念,在我看来它和错误、情绪或指责无关,它在说因果;“业”这个概念,它只代表一些你所相信的故事;“无明”这个概念,它没有判断或罪恶感,它只是指出了一个相对的事实。如果你将这些词加入了情绪或自己的好恶,来教导他人或自己接受,这偏离了它的目的。 修行不是把人当罪人看,而是一开始就要把自己当佛看。你不是去业成佛,而是以佛消业。修行也没那么多框框架架,那些框框架架是自己的理解为自己加上去的。如果你作不一样的理解,那些框框架架则不是框框架架,而条条则则都是助你解脱的增上缘! 佛的说教和凯蒂的功课功能一致,都是一根指向月亮的手指。是我们在手指上花的功夫太多了,而不是花在去观看月亮上!我注意到,有人喜爱功课,有人喜爱佛教;喜欢佛教的人说功课是而佛教非,喜欢佛教的人说佛教是而功课非。实际上,佛教无绺,功课无绺——工具无绺,是我们这些使用工具的人,有些小小的误解。 功课和佛教对人的帮助各有千秋。如果你想体会类似凯蒂最初醒来时的状态或感觉,佛教可能会帮上你大忙;如果你想体验凯蒂醒来以后,持续具体地在每件事上的清醒和一贯的解脱状态,功课是你的好助手。对我来说,我不为自己套上佛教徒或功课人的身份,我只是使用它们,我是个简单的人。 我个人认为,凯蒂一九八六年最初醒来的那个状态,和她之后使用“功课”给人带来的状态同样重要。如果没有最初的那份清明,仅仅使用功课的四个问题及反转,那就像盲人持着竹竿走路,虽然竹竿会帮你清除路上的障碍,让你走路顺顺畅畅,不磕磕绊绊遭受痛苦,但毕竟不是明眼人。如果你有了凯蒂八六年醒来的那份最初的清醒,这就像你睁着眼走路,这让人有通透感。即使不做功课,你也知道自己是谁,或将心放在哪。 有着那份对自性清净的了解再做功课,和普通人做功课是不同的。在清明的光里做念头的调查,那像出家人在自由地拔弄他的捻珠;如果是普通人做功课,那有点像上吊的人为自己解开勒着自己脖子的绳索。少了那份游戏般的自若和自在。 由此,我觉得佛教和功课对人同样重要。热爱佛教的人爱上功课,和热爱功课的人爱上佛教,那都是一份不错的福报。对于热爱功课的人来说,你不但要拥有凯蒂的功课方法,你还要拥有凯蒂一九八六年醒来时的那份清明。对于佛教徒来说,你不但要拥有诸佛对自身了解的那份清明,你还必须拥有一把具体的处理幻象的工具。如果你二者皆有,你将是凯蒂或佛陀那样的!
分类:一念行者 《问与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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