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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与想象力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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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12 20:59: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你要求我们放弃记忆,活在当下。但放弃记忆,我也必须放弃我创造性的想象力,我是一个作家,所有我写的文字都源自于我的记忆。
  我想知道,没有了艺术,没有了那些使得艺术得以发生的创造性想象力,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托尔斯泰永远无法变成一个佛陀,但佛陀能够写出《战争与和平》吗?

  你没有听懂我说的话,但那是自然的,要了解我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要了解我,你必须放掉记忆。你的记忆是一种干扰,你听到的只是我说的话而已,你根据你的记忆、你的过去来解释我所说的话。
  如果你不在这个当下,你是无法了解我的……只有当你在当下时,我们才会相逢,只有当你活在当下的时候,你才和我在一起,否则你只是身体在这里,心却不在这里。
  我从来没有告诉你要放掉关于事实的记忆,那是愚蠢的。事实的记忆是必要的——你需要知道你的名字、你的父亲是谁、你的母亲是谁、你的太太是谁、你的孩子是谁;你需要知道你居住的住址,你需要回到旅馆,需要再度找到自己的房间。
  这些关于事实的记忆没有特定的含意,心理上的记忆才有。事实的记忆不是问题,它们只是纯粹的记忆?但当你的心理受它影响时,问题就出现了。试着去了解其中的差异。
  昨天某个人污辱了你。今天他再次来到你面前?事实的记忆是:「这个人昨天污辱过我。」心理的记忆是你看到这个男人就开始生气,你看到他就怒火中烧?而对方也许只是来道歉,或许是来请求你原谅,他或许已经知错,已经明白了他自己无意识的行为。
  他或许是来和你重修旧好,而你却怒火中烧。你开始生气、大吼大叫,你无法看见他此时此刻的脸,你不断地被他昨日的脸所影响?
  可是昨天是昨天!从昨天到现在,又有多少水流入恒河了?这个人已经不再是昨天的他。二十四小时带来了许多的改变,你也不再是昨天的你了。
  事实的记忆说:「这个人昨天污辱过我。」但是,这个「我」已经改变了,「这个人」也已经改变了。所以,那个意外就像是发生在两个与你无关的人身上,这样你在心理上就自由了,你不会说:「我还在生气。」不会有愤怒继续徘徊、逗留;记忆仍然在那里,但心理上不受影响。你再度碰到的是此刻的他,是此刻的你再度遇到他。
  有一个人到了佛陀那里去,对佛陀的脸吐了一口口水,他充满了愤怒。
  他是一个婆罗门徒,而佛陀说了一些让他感到非常生气的话。佛陀把脸擦干,然后问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佛陀的门徒阿南达看了这种情形非常生气。他非常非常的生气,他要求佛陀:「请允许我来纠正他。这太过分了!我不能忍受这种事情。」
  佛陀说:可是他没有对你的脸吐口水。这是我的脸。再说,看看这个人,他现在遭遇到多大的困难啊!看看他,你要为他感到慈悲,他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但语言一点也不管用。这也是我的问题,一辈子的大问题,所以我可以看到这个人现在有着和我同样的困难。」
  「我一直想要告诉你们那些我已经知道的事,但我没办法说出来,因为语言完全不管用。这个人和我在同一条船上,他是这么的生气,甚至没有任何话语能够表达他的愤怒。而我则是有这么多的爱,却没有任何话语、任何行动能够把它表达出来。我看到了这个人的难处。就是看着他!」
  佛陀在看,阿南达也在看,佛陀只是在搜集事实的记忆,而阿南达则是在创造一个心理的记忆。
  这个人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和佛陀所说的话,他吓了一大跳。如果佛陀还手或阿南达扑到他身上,他还不致于这么震惊,因为那是可以预期的、是自然的,是人类响应的方式,不会令人受到惊吓。
  但是佛陀感受到了他的感觉,看到了他的难处…… 这个人走了,整个晚上都无法入睡,只是不断地沉思这整个过程,不断地静心冥想这件事。他开始感觉到一股巨大的伤痛,开始感觉到他所做过的事情。有一个伤口在他的心里开始敞开来了。
  隔天一早他冲到佛陀身旁,跪倒在佛陀的脚边,亲吻他的脚。佛陀对阿南达说:「看!同样的问题再次发生了!现在他对我有这么多的感觉,而他却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只能碰触着我的脚。人类是如此的无助,当任何事物变得太多的时候,都无法被表达、无法被传递、沟通出来,只能以某些姿势作为象征。看清楚这一点!」
  然后,这个男人哭泣着诉说:「原谅我,先生。真是非常的抱歉,我做了一件极度愚蠢的事,我竟然在你脸上吐口水,在一个像你这样的人脸上吐口水。」
  佛陀说:「忘掉它吧!昨天被你吐口水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而那个吐口水的人也不在了。你是新的,我也是新的!看!现在升起的太阳是新的,每件事情都是新的。昨天已经不在了,所以结束它吧!而且,我怎么能够原谅你呢?因为你从来没有在我脸上吐过口水。你吐过口水的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了。」
  意识是一条不间断的河流。当我说放掉你的记忆时,我指的是心理的记忆,并不是事实的记忆。佛陀记得非常清楚,昨天这个人在他脸上吐过口水,但他也记得这个男人不再一样了。他也不再一样了。那个章节已经结束了,不值得你把它带在身上一辈子。但你不断地携带着过去。某人十年前对你说过的话,你到现在都还记得;你小时候母亲生你的气,你到现在都还记着;小时候被父亲打过的一巴掌,到现在也都还记着,即使你可能已经七十岁了还记忆深刻。
  这些心理上的记忆不断加重你的负担。它们摧毁你的自由,摧毁你的生命力,变成你的牢笼。事实的记忆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被了解:当心理的记忆消失时,关于事实的记忆就会非常准确。因为心理的记忆是一种障碍,当心理上受到严重的干扰时,你怎么能够正确的记忆呢?那是不可能的。你全身发抖着、颤抖着,处在一种地震的状态里,你怎么能够正确的记忆呢?你会夸大,会添加某些事情,删减某些事情,会捏造出某些事情,你是不可靠的。
  一个没有心理记忆的人是可靠的。那就是为什么计算机比人类更可靠,因为它们没有心理的记忆,有的只是事实,赤裸裸的事实,不加粉饰的事实。
  当你在谈论一个事实时,那并不是事实,有很多虚构的成分会进入其中,你会修改它,会开始改变它、装饰它,会加上你自己的色彩,所以它不 再是一个事实。
  只有佛陀、「如来」、一个成道的人知道什么是事实。你从来没有碰到过任何事实,因为你的头脑里带着这么多虚构的故事。不论何时,当你发现一个事实的时候,你马上就把你的虚构添加上去。你从来无法看见事实,因为你不断地扭曲事实。
  佛陀说「如来」、成道者总是根据事实在说话,「如来」说的都是真理,从来不会是别的事情。「如来」与「如是」是同义词,不论什么事情,「如来」就只是反映,像镜子一样的反映。那就是我的意思:放掉心理上的记忆,然后你会变成一面镜子。
  你的问题是:「你要求我们放弃记忆,活在当下……」这并不表示你不能记得你的过去。过去也是当下的一部分,不论你过去曾经是什么,曾经做些什么,它们都属于这个当下的一部分,它们都在这里。你的童年在你的内在,你的少年在你的内在,所有你过去做过的事情都在你的内在。
  你吃过的食物已经成了过去式,但转变成你的血液,此时此刻正在你的体内循环着;它们变成了你的骨头,变成了你的骨髓。你曾经经验过的爱或许已经过去了,但它已经蜕变了你,为你的生命带来一种新的洞见,打开了你的眼睛。
  昨天你与我在一起,那已成往事,但那真的已经过去了吗?它怎么可能真的完全过去了呢?它已经蜕变了你,在你的内在燃起了新的火花、新的火焰,而这些都已经成为你的一部分了。
  在你当下的这个片刻里,包含着你所有的过去。如果你可以了解我的意思,你当下的这个片刻也包含着你所有的未来,因为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改变了你,它为你做好了准备;而未来即将要发生的,会由你生活在这个当下的方式中升起。你是如何地活在这个当下,对你的未来有着莫大的影响力。
  在当下的这个片刻里,包含着过去所有的一切,在当下的这个片刻里,包含着所有潜在的未来。但你在心理上不需要有所忧虑?它们都已经在那里了!你不需要在心理上携带着它们,不需要因此而觉得肩负重担。如果你能够了解我,那么,你会知道它们都已经包含在当下这个片刻里面了。
  一棵树不会去想它昨天吸收到的水分,水分已经在那里了!不管它想不想都一样。树也不会去想昨天洒落在它身上的阳光。树没这么愚蠢,它们不像人类这么愚蠢。
  为什么要去担心昨天的阳光呢?它们已经被吸收、消化了;早已经变成了粉红色、绿色、金黄色的一部分。树木正在享受着今天早晨的阳光,它们没有任何关于昨天的心理记忆,虽然昨天仍然存在于树叶里、花朵里、枝丫里、根里、嫩叶里。
  它就在那里!而未来也正在来临的路上;那些新的花苞,那些明天就会绽放的花苞也在那儿。而那些新生的嫩叶,那些明天就会展开的叶子也在那儿,在半路上。
  这个当下片刻包含了所有的一切,现在就是永恒。
  我并不是要你忘掉真实的过去,我只是说再也不要受到它的干扰。它是一个自然的事实,就让它是如此,不要有任何心理上的包袱。我也没有要你失去记忆的能力,它仍然是必要的。当你需要记忆力的时候,那个「需要」总是发生在当下,记得这一点,而你也必须响应这个需要。
  有人问起你的电话号码,这个「需要」发生在当下,因为现在有人正问起你的号码。但你说:「我怎么能够告诉你我的电话号码呢?我已经放掉了我的过去。」你只是给自己找来不必要的麻烦,你的生活不会因此变得更自由,不会因此变成一种伟大的喜悦与庆祝;相反的,你的日子只会变得困难重重;你会发现你给自己制造了一千零一种不必要的麻烦。这是毫无必要的。
  试着了解我。
  你接着说:「但放弃记忆,我也必须放弃我创造性的想象力……」记忆和创造性的想象力有什么关系呢?事实上,你拥有的记忆愈多,你的创造力就愈少,因为你会不断地重复这些记忆,而创造力却是允许新的事情发生。「允许新的事情发生」是指把记忆放在一旁,不受过去干扰。
  让那个「新的」穿透你,让「新的」来临,让你的心因此而感到颤栗。「过去」是需要的,但不是在现在。当你开始去表达这些新的经验时,「过去」会是必要的;你需要过去,因为你需要使用语言来表达,而语言来自于过去。
  你不可能在此刻发明新的语言,就算真的发明了,也只会是一种乱语,没有任何意义;那不会是一种沟通,而是舌头所发出的无意义的声音,就像是婴儿的喃喃自语。不会有多少创造力从中产生,你说的话语不会有任何意义。要说出有意义的话,语言是需要的,而语言来自于过去。但是,语言只有在经验发生以后才应该出现;那时候,你可以把它当成工具来使用。它不应该变成你的障碍。当你看见玫瑰在清晨的阳光下绽放时,看着她!让她冲击着你,让她深深地进入你的内在,让她强大的影响力深入你。让她的瑰丽征服你、淹没你,什么也不要说,只要等待。就是有耐心地、敞开地吸收她,让玫瑰碰触到你,而你也碰触到玫瑰,让两个存在体——玫瑰和你——能够相逢,能够融为一体;让那是一种贯穿,相互的贯穿。
  记得,当玫瑰愈能够深入你的内在时,你也就愈能够深入玫瑰的内在,这两者的程度总是相同的。
  会有一个片刻来临,你不再知道谁是玫瑰、谁是观赏者。会有一个片刻来临,你变成了玫瑰,而玫瑰变成了你;当观察者也是被观察者,当所有的二元性消失时,会有一个片刻来临——在那一刻,你会知道玫瑰的真实、玫瑰的本质。这时,你找回了你的语言,找回了你的艺术。
  如果你是个画家,那就拿着你的画笔、颜科和画纸,把它画出来;如果你是个诗人,那就冲进你事实的记忆中,找到正确的字眼,表达出这个经验。
  但是,当这种经验正在发生的时候,千万不要在你的内在进行任何对话。内在的对话只会是一种干扰,让你永远无法知道玫瑰的深度与强度,你看到的只会是表面、肤浅的东西。倘若你知道的只是那些表浅的东西,你表达的内容也会是表浅的,你的艺术不会有什么价值。
  你说:「但放弃记忆,我也必须放弃我创造性的想象力……」你不了解创造性的意思。创造性的意思是新的、新奇的、原创的:创造性的意思是新 鲜的、未知的。你必须对它敞开,允许自己是敏感、脆弱的。
  先把你的记忆放在一旁,稍后再运用它。现在它只会是一种干扰。
  举例来说,现在,你正在倾听我,那就把你的记忆放到一旁。当你在倾听我说话时,你的内在正在反复背诵着你所知道的数学吗?你在内在计算着数字吗?还是在重复着你所知道的地理,重复着你所知道的历史?不!就是把它们放到一旁。就像你把数学、历史、地理放到一旁一样,把语言也放到一旁。同样地,你也是如此对待你的记忆,把它们放到一旁去。它们是必要的,但只有当你需要时才使用它们。现在,就是把整个头脑放到一旁去。并非要你摧毁这个头脑,只是让它休息;现在你不需要它,就可以让它好好放个假。
你可以对头脑说:「你休息一个小时,让我静静的倾听。当我听完、消化过以后,当我吃过、喝过以后,我会再叫你的。到时候,我会需要你的帮助,我会需要你的语言、你的知识,所有你以往搜集到的信息。到时候,我或许会画一幅画,写一首诗或一本书。但是现在你可以休息。」
  头脑在休息之后会变得更鲜活。然而,你从不允许头脑休息,那就是为什么你的头脑总是平凡的。
  想象一下,有个人想参加奥林匹克竞赛,如果他不断地跑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为比赛做准备。到了比赛开始时,他会完全无法移动,他已经筋疲力竭了。在比赛之前你需要休息,需要深度的休息,好让身体能够恢复精神。对待头脑的方式也是一样。
  具有创造性的想象力和记忆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如果你能够放掉心理上的记忆,你会变成创造性的。否则,你所谓的创造力并不是创造,只是一种组合。
  创造和组合之间有着绝大的不同——你不断地用各种方法来安排老旧的知识,但它们是陈旧的,没有任何新鲜的东西;你改变的只是结构而已。
  这就像你布置画室,里面的家具是一样的,墙上的昼是一样的,窗帘是一样的,或许你可以重新布置它们,把椅子放到那里,桌子搬到这里,把书从这面墙换到那面墙上。布置后画室或许看起来像是新的,但它不是、那只是一种重组,你并没有创造出任何新的东西。这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作家、诗人、画家们不断在做的事;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不好也不坏,他们不是创造性的。
  真正具有创造力的人,能够把某些事物从未知的世界带到已知的世界里,从神的国度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他们帮助神表达那些要被表达出来的事物。他们变成了空心的竹子,让神能够透过他们而流动。你要如何成为一个空心竹子呢?如果你的头脑填塞了太多的东西,你是无法成为空心竹子的。另外,创造力是来自于造物者;它既不属于你,也不是来自于你。当你消失时,创造力就出现了;就是当造物者占据了你的时候。
  真正的创造者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创造者,他们知道自己只是个工具,只是个媒介。没错,确实有某些事情透过他们发生了,这是事实,但他们并不是真正「创造」的人。
  要记得技师和创造者之间的不同。技师只知道该如何去「做」一件事,他或许非常清楚该怎么「做」,但他没有洞见。而具有创造力的人是个拥有洞察力的人,他能够看到别人从来不会看过的事物,看到其它眼睛无法看到的,也听到人们从来不曾听过的事物,那就是创造力。
  你仔细想一想…… 耶稣所说过的话是非常具有创造力的,从来没有人像他那样说过话,而他没有受过任何教育。他对于说话的技巧、对于辩论没有任何概念,从来没有学习过这方面的技巧,但他的辩论有史以来几乎没有人能够与之相较?他的秘密是什么呢?因为他拥有真正的洞见,曾经洞悉了神,他已经看透了那个未知的;他接触过了未知,还有那不可知的。
  耶稣曾经到过那样的空间里,并且从中带回了些许的芬芳,能够被带回来的只有芬芳。但是,当你从那不可知的世界里带回了些许的芬芳时,你就蜕变了地球上全人类的意识。
  耶稣是创造性的,我会称他为艺术家。另外,佛陀、克里希那和老子也是真正的艺术家,他们让那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我所谓不可能的事情是指让已知与未知相逢,让头脑与无念相逢;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们让它发生了。
  你问说:「但放弃记忆,我也必须放弃我创造性的想象力……」不!那和创造性的想象力毫无关连。事实上,只有当你把你的记忆放到一旁时,你才会拥有真正富有创造性的想象力。当你的头脑里有太多的记忆负担时,你根本无法拥有创造性的想象力。
  你说:「……我是一个作家,所有我所写的文字都源自于我的记忆。」那么你不算是什么作家,你所写的都只是过去,都只是记忆。你没有把未来带进你的书写里,你只是记录过去,只是一个档储存者。你可以成为一个作家,但你必须能够接触到那个未知的,而不是只有你的记忆;记忆是死的,你必须接触到的是现在而不是记忆。你必须接触到那围绕在你周围的如是(suchness),必须深入这个当下的片刻里,才能把你的过去也涵括在内。
  真正的创造力并非来自于记忆,而是来自于意识。你必须变得更具有意识。当你愈具有意识时,你拥有的意识之网就愈大,当然能捕到的鱼就愈多。
  你说:「我想知道,没有了艺术,没有了那些使得艺术得以发生的创造性想象力,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百分之九十九的艺术根本就不是艺术,它们只是垃圾。真正的艺术很少、非常少,大部分的人都只是模仿者与技师,他们或许富有技巧、或许精明能干,但不是艺术家。如果那些百分之九十九的艺术能够从世界上消失的话,那会是一种祝福;因为那些作品比较像是一种呕吐,而不是创造力的展现。
  现在,有一种非常有意义的方式出现了,那就是艺术治疗。艺术治疗是有意义的,因为它抓住了重点,当人们生病、心理上变得不健康时,艺术能够有所帮助。
  对于一个在心理上生病的人—你可以给他画布、颜料和画笔,然后告诉他画出任何他想画的东西。当然,他画出来的东西会是狂乱的、令人疯狂的,但在他画了几幅画之后,你会很惊讶得发现他的神智逐渐恢复清醒了。那些画是一种发泄、一种呕吐,他把它们呕吐出来了。
  那些所谓的现代艺术其实什么都不是,它们只是一种呕吐。毕加索的画或许帮助他自己免于疯狂,但那就是它们全部的意义了。如果你对着毕加索的昼静心,如果你对着某人的呕吐静心,那是非常危险的,你很可能会因此而神智不清,所以要避免这种状况。永远不要把一幅毕加索的画放在卧室。   
  想象一下:你把毕加索的画放在面前十五分钟,不断地看着它……你会开始感觉到焦躁不安、难过、晕眩与紧张。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那是别人的呕吐。那幅画或许曾经有所帮助,它对画家本身而言或许是好的,但它对别人却不见得有益处。
  面对着米开朗基罗的作品,你可以对着它静心好几个小时,你静心得愈久,就变得愈平静与祥和。米开朗基罗的作品不是一种呕吐,他从未知的世界里带来了某些东西。他并不是透过他的画作、雕像、诗与音乐来呕吐出他的疯狂。他的作品不是因为他是病态的,或是他想去除这些病态而产生的。
  不,正好相反,他是怀孕的,不是生病的。他怀孕了——孕育着神;有某些东西从他的灵魂深处升起,而他想要把它分享出来。那是一种果实、是一种满足,他已经以一种创造性的方式生活过,热爱过生命,他曾经允许生命进入他内在最深的殿堂——在那里,他开始孕育着生命,或者说孕育着神。而当你怀孕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小孩生出来。
  毕加索是呕吐,米开朗基罗是生产;尼采是呕吐,佛陀是生产。他们其中有着很大的差异,孕育出一个孩子是一回事,呕吐则是另外一回事。
  贝多芬是生产,某些珍贵的东西透过他而来到人间。听着贝多芬的音乐你会被蜕变、会被带进另一个世界里,他的音乐让你对彼岸有些许的会见。
  百分之九十九的现代艺术都是病态的,如果它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会是非常健康而有益无害的。
现代的头脑是个愤怒的头脑。愤怒,因为你再也无法碰触到自己的灵魂;愤怒,因为你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愤怒,因为你再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是重要的了。
  沙特最有名的一本书叫《呕吐》(Nausea),那正是现代头脑的状态。现代的头脑是令人作呕的,它处在一种极度的折磨中,而这些折磨是头脑自己的产物尼采宣布过:「上帝已死。」当他宣布上帝已死的那一天,他开始变得神志不清。上帝不可能透过你的宣布而死亡,你的宣布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是当尼采开始相信神已经死亡的那个片刻起,他就开始走向死亡了,开始失去了神志。没有神的世界,注定会是个疯狂的世界,因为没有了神的世界,不会有任何足以称为重要的意义存在。
  想一想……当你读一首诗时,诗里的字句只有当它和前后文有所关连时才有意义。当那些字句在诗文中时是如此的美丽,但如果你把其中任何一句抽出来,它就失去意义。就像你从一幅画中切割下一小块一样,那一块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它失去了与整体的关连。当它在整幅昼里时,它是那么的美,是有意义的,它完成了某种目的。然而,现在它却不再有意义了。
  你可以把我的眼睛从眼球里挖出来,但它会是一个死的眼睛,其中不会有任何意义。但是现在,当你看着我的眼睛时,它有着无限的意义在其中,因为它存在我整个身躯里,它是整首诗的一部分,整幅画的一部分。意义总是与某种超越你的事物有关。
  当尼采宣称神不存在、神已经死亡的那一天起,他就脱离了整体。没有神,人无法拥有任何的意义,因为人只是神这整首诗里的一部分,人只是神这整首交响乐曲中的一个小音符。光只有这小小的一个音符,那会是单调乏味的,会是刺耳、疯狂的。
  那就是发生在尼采身上的事情,他真的相信他自己说的话;他是一个信徒,他自己的信徒。尼采相信神已经死亡,所以人自由了,然而他其实只是疯了,而不是自由了。但这个世纪却以一千零一种方式跟随着尼采,这个世纪已经疯狂了。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世纪像这个世纪一样的疯狂,未来的史学家会把这个世纪记录为疯狂的年代。它是疯狂的,因为它已经脱离了整体,失去了意义。
  你为什么而活着?为了什么呢?光是耸耸肩膀是于事无补的。你看起来像是个意外。如果你不在这里,事情不会有什么不同;如果你在这里,事情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你没有造成任何的差别!你的存在是不必要的。
  你在这里没有达成任何意义,你存不存在都一样;在这种状况下,你怎么能够感觉到快乐呢?你又怎么能够保持清醒呢?意外?只是个意外?如果真是这样,那任何事情都是对的,谋杀也是对的。如果每件事情都只是个意外,那你做什么又有何差别?所有行动都是无意义的,那么自杀是无所谓的,谋杀也是无所谓的,每件事情都无所谓了。
  并不是每件事情都是无所谓的。有些事情为你带来喜悦,有些事情让你痛苦;有些事情带来狂喜,有些事情只带来怨恨;有些事情创造出地狱,而有些事情则带你到天堂之境。
  不!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一样的。但是一旦你认为神已经死亡,一旦你失去了和整体的连结时,而其实神什么都不是,他就是这个整体……当波浪还是海洋的一部分时,它会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浪潮。但如果一个波浪忘记了海洋,那它会是什么样子?它会什么都不是。
  记住、真正的艺术家源自于真正的虔诚,因为虔诚能够找到与整体融合的方式。当你和整体融合为一时,真正的艺术就产生了。
  你说:「我想知道,没有了艺术,没有了那些使得艺术得以发生的创造性想象力,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百分之九十的艺术消失了,这个世界会变得更丰盛、因为只剩下真实的艺术。如果那些疯狂的伪装者消失了……我并不是说他们不应该画画,他们应该要画,但只是拿它来治疗自己,那是一种治疗性的画画。
  毕加索需要治疗,他需要画画,但他的画作不应该被展示出来。就算要展示,也只应该在疯人院里展示、因为这些画作或许可以帮助少数已经发疯的人做出某种释放。这些画是一种发泄。
  真正的艺术是某种可以帮助你静心的东西。葛吉夫通常把真正的艺术称为「客观的艺术」,它可以帮助你静心。泰姬玛哈陵就是真正的艺术。
  你到过泰姬玛哈陵吗?那是非常值得—看的地方。在满月的夜晚里,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那些美丽、杰出的作品,你会感觉自己被未知所充满,会感受到某种来自上苍的东西。
  我现在要告诉你,泰姬玛哈陵是如何来到这个存在里的故事。   
  有一个来自伊朗苏拉兹的男人,因为他来自于苏位兹,所以人们就称他为苏拉兹。他是个伟大的艺术家,是苏拉兹最有名的艺术家。
  他也是个传奇人物。早在他来到印度之前,就已经有一千零一个关于他的故事流传到印度。思哈.杰汉是当时印度的国王,他听说了这些传闻,所以邀请了这位雕刻家到他的宫廷里来。而苏拉兹是个神秘家,苏菲的神秘家。
  思哈.杰汉问他:「我听说你可以雕刻出一个女人或男人的全身,而不需要看到他们的脸,只需要碰到他们的手!这是真的吗?’
  苏拉兹答:「给我个机会试一试。但我有一个条件。你把宫廷里的二十五个美女找来,请她们站在帘幕之后,只露出她们的双手。我会碰触她们的手,然后从中选择一个,不论我选择了谁,我都会为她雕刻一座雕像。我的条件是:如果我刻出来的雕像符合真人,你满意了,宫殿里的人也满意了,那这个女人将成为我的女人,我会娶她。我要一个来自你宫廷里的女人。」
  思哈.杰汉愿意这么做,所以他说:「完全没问题。」
  就这样,二十五个美丽的女奴站在帘慕后面。苏拉兹接触了第一个、第二个,一直到第二十五个,他拒绝了所有女孩。
  只是出于淘气、想开个玩笑,思哈.杰汉的女儿也站在帘幕后面,看见二十五个女奴被拒绝之后,她伸出了她的双手,苏拉兹摸着她的手,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会儿,然后说:「这就是我要的手。」接着他就把戒指戴在思哈.杰汉女儿的手上作为记号,他说:如果我成功了、她会成为我的妻子。」
  思哈.杰汉到了帘幕后面一看,他被吓坏了,心想:「这女孩做了什么啊? 但他并不是真的很担心,因为只凭着接触一个人的手就要做出全身的雕像,那是不可能的事。
  之后的三个月,苏拉兹彻底消失了。他躲在一个房间里,日以继夜的工作着。三个月后,他邀请思哈.杰汉还有整个宫殿的人到他的房间里来。思哈.杰汉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雕像和本人几乎完全一模一样!苏拉兹确实办到了。思哈.杰汉无法找到任何一点瑕疵;他努力的想要找到瑕疵,因为他根本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穷人!但现在他毫无办法,他必须实现他的诺言。
  他受到极大的打击,他的妃子也受到极大的打击,甚至因此而病倒了。当时她正怀着身孕,结果在生产的过程里,由于不能承受这过大的打击,她过逝了。她的名字叫做穆塔玛哈。
  思哈.杰汉变得极度的绝望——他怎么样才能拯救他的女儿呢?他把苏拉兹找来,告诉他整件事情的经过。告诉他那是一个错误,那个女孩子不应该出现在帘幕后面的。你看看我现在的处境,我的太太过逝了,因为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即将嫁给一个穷人,而我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一点,虽然我已经答应过你。
  苏拉兹说:「别担心,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件事的,我会离开这里。你不需要担心,我不会要求你履行承诺的。我会回去苏拉兹。你就忘掉这整件事情吧。」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我没有办法忘掉这件事。我曾经答应过你,我给了你我的承诺。你等一等,让我想想看吧」思哈.杰汉说。
  这时,首相提出了一个建议,他对思哈.杰汉说:「有件事情是你可以做的。你的妻子过世了,而这里有个伟大的艺术家,他曾经证明了他的才华。你可以邀请他做一个模型来纪念你的妻子,你应该为她做个漂亮的坟墓,做一个世界上最美的坟墓。然后你以这件事情为条件,只有当你接受他所做的模型时,你才把女儿嫁给他:如果你无法接受他的作品,那这整件事情就到此结束。」
  思哈.杰汉接受了首相的提议,他们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苏拉兹,他也同意了。他说:「完全没有问题。」而思哈.杰汉心里想着:「我永远也不会接受他的作品的。」
  之后,苏拉兹做了许多模型,每一个都非常的美,但是思哈.杰汉一直坚持着。「不!不!不!」
  现在,换成首相开始感到绝望了,因为每一个模型都是如此的罕见,每一个模型都是稀有的。拒绝它们,对它们说「不」是不公平的。所以他开始四处散布谣言,谣言是特别针对苏拉兹而设计的:「你所选择的那个女孩,思哈.杰汉的女儿,目前正生着重病。」第一个星期的谣言是她病得非常严重,第二个星期的谣言是她病得更重。而在第三个星期时,她过世了。
  当这个说思哈.杰汉的女儿已经过世了的谣言,传到苏拉兹的耳中时。他正即将完成最后一个模型,但他所选的女人居然已经死了,当时他的心都碎了。
  最后一个模型完成后,被带到思哈.杰汉面前,思哈.杰汉接受了这个模型,认可了它。这其中的诡计是:既然他的女儿已经死了,那就没有结婚的问题了。
  这个模型后来成为泰姬玛哈陵,由一位苏菲的神秘家所创。
  苏拉兹是如何根据所碰触到的双手,而创造出整个雕像呢?他一定曾经处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一个完全没有头脑的片刻里。那样的片刻必然是个伟大的静心的片刻。在那样的片刻里,他碰触到的是能量,就只是根据那股能量,他创造出了完整的雕像。
  当代有克瑞安照相技术的存在,所以我们可以用更具逻辑的方式来了解这个现象:每一种能量都有其独特的形式。你的脸并不是一个意外,你的脸之所以会是现在的样子、是因为你有着特定的能量形式;你的眼睛、你的头发、你的肤色,之所以会是现在的样子,都是因为你有特定的能量形式。
  好几世纪以来,静心者一直都在能量的形式上工作着。因为一旦你知道了能量的形式,你就知道了所有的人格特质;你会知道内在与外在,可以彻底得了解它们。
  正因为是能量的形式创造出万事万物,可以知道过去,可以知道现在,因此你可以知道未来。一旦你了解了能量的形式,你就掌握了钥匙、掌握了核心,也知道了那些所有曾经发生在你身上,以及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这是客观的艺术。这个人创造了泰姬玛哈陵。
  在满月的夜晚,在泰姬玛哈陵里静心,你的心会再度因为爱而悸动。泰姬玛哈陵仍然携带着爱的能量,穆塔玛哈由于她对女儿的爱而过世,思哈.杰汉也因为这份爱而受苦,而苏拉兹之所以创造出泰姬玛哈陵的模型,也是因为他所受的深沉折磨。他的伤痛是如此深刻,因为他的未来一片漆黑,他所选择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出于那样伟大的爱与静心,泰姬玛哈陵诞生了;直到今日,它仍然携带着这样的震动,它不是一座普通的纪念碑,它是特殊的。就像埃及的金字塔,还有世界上许许多多其它的客观艺术一样,都是由那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所创造出来的,是由伟大的静心者所创造的。奥义书(Upanishads)是如此,佛陀的经典是如此,耶稣的话也是如此。
  记住,创造力就是静心,创造力是没有头脑的一种状态,于是神就来到你身上,爱就开始透过你而流动。然后某些事情开始透过你的存在、你满溢的存在而发生,那是一份祝福;否则它就只是一种呕吐。
  你可以把画画或写作当成一种治疗,但是要烧掉你的画,烧掉你的诗,你不必对人们展示你的呕吐。会对你的呕吐产生兴趣的人,他们本身必然也是病态的,他们也需要治疗。如果你对某件事感兴趣,那件事就显示出了你是谁、你在那里?
  我完全支持客观的艺术,我完全支持静心的艺术,我完全支持那些来自于神的东西。你变成了一个通道。
  然后,你说:「托尔斯泰永远无法变成一个佛陀。」是谁这样告诉你的,托尔斯泰当然能够成为一个佛陀,他早晚一定会变成一个佛陀。
  还有,你说:「佛陀能够写出《战争与和平》吗?不然你以为佛陀一直在做的是什么呢?我在这里做的又是什么呢?你读过克里希那的吉塔经吗?那就是」战争与和平「。托尔斯泰可以写出《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还有其它许多很美的作品;这些作品虽然出于托尔斯泰之手,却不是因为他是托而斯泰而诞生。
  杜斯妥也夫斯基曾经写过《白痴》《罪与罚》,以及他最美的一本书《卡拉马助夫兄弟们》;虽然它们出自杜斯妥也夫斯基之手,却不是因为他是杜斯妥也夫斯基而诞生。在他的内在有某个部分是一个佛,在他的内在有某个部分是全然的、虔诚的。
  杜斯妥也夫斯基是个虔诚的人,他还不完全是,但有一部分是。他的某一部分是全然的、充满了虔诚的,那就是为什么《卡拉马助夫兄弟们》具有如此优美的品质;它不是出于一个平凡人的手,它里面有某些东西来自于神。杜斯妥也夫斯基曾经被神所盈满,他曾经变成一个通道;当然,他并不是一个完美的通道,所以仍然有许多部分是来自于他的头脑。
  《卡拉马助夫兄弟们》是优美的,但如果没有杜斯妥地夫斯基,没有记忆、没有自我、没有病态的话,那么,《卡擦马助夫兄弟们》会是另一部新的圣经,它会像耶稣说的话,或是像金刚经或奥义书一样,因为它拥有这样的特质。


摘自  奥修《创造力》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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