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爱的师父,我刚从西方——巴黎——抵达这里。在那我听闻过你的事,也读过一些你的事,它们让我深深地感动。有一个问题在里面升起: 什么是你的灵性的导向?以及你如何在灵性的层面上工作,以引导、启发一个陷入在物质层面的行为模式中的人——例如都市计划、努力对抗饥荒,以及四处可见的贫困?
杜玛尔,我不将存在分割套进这个陈旧的二分法:物质的层面和精神的层面里。只有一个实相:物质是实相可见的形式,而灵魂是实相不可见的形式。就好象你的身体和灵魂——你的身体不能没有灵魂,而灵魂不能没有身体。 事实上,过去这整个分裂的方式已经成为人类心灵的沉重的负担——身体和灵魂之间的分裂,二分性制造出人类的精神分裂症。依我所见,精神分裂症不是一个偶尔发生在某个人身上的疾病,整个人类至今为止一直都是精神分裂的。非常稀罕,只有偶而,才会有一个象耶稣、或佛陀、或马哈维亚、或苏格拉底、或毕达格拉斯、或老子的人可以逃离这种神精分裂的生活模式。 将实相分割成互相对立、抵触的范畴是很危险的,因为这是在分割人类。人类是个迷你的宇宙,如果你将宇宙分割,人类也就被分割了;如果你将人类分割,宇宙也就被分割了。而我相信的是不可分割的、有机的整体存在。 对我而言,没有灵性和物质的分别。你可以在物质的层面上活动,而却是灵性的——那时你的活动将会是更喜悦的;你的运作将会是更具有美感、更敏感的;你在物质层面的活动不会是紧张,不会是充满苦恼和焦虑的。 有一次某个男人来到佛陀面前,问他:「这世界是如此的苦难,人们身处极大的悲惨之中——你怎么能做到静静地坐着,而如此地喜悦?」 佛陀说:「如果有人发高烧受苦时,难道医生也要躺在他身边受苦吗?难道医生也要基于慈悲而被传染,然后也躺在病人身边发烧吗?那样对病人会有帮助吗?实际上,彼时只有一个人生病,现在却是两个人生病——而这个世界更是加倍地病重!医生没有必要生病去帮助病人;医生必须是健康才能帮助病人;他越健康越好;他越健康,就越可能有更多的帮助。」 我并不反对在物质的层面上工作。任何你正在做的工作——都市计划、努力对抗饥荒、努力于生态平衡、对抗贫穷、剥削、压迫、为自由而努力——任何你在物质层面的工作都将会有所助益,极大的助益——如果你能够更根植于灵性,更归于中心、更镇定、平和而冷静,因为那时你的工作的品质将会改变,而你的行动将会更优雅,你对你自己内在本质的了解将会对帮助别人有极大的助益。 就过去的意义而言,我不是一个灵性主义者,但我也不是一个物质主义者。印度的齐法克、希腊的伊比鸠鲁、马克斯和其它人,他们是物质主义者。他们说只有物质是真实的,意识只是一个短暂的投影,一个衍生物;它没有自己的真实存在。而有些人象山卡拉、那卡珠那,以相反的方式说同样的东西。他们说灵魂是真实的,而肉体是不真的、马亚、幻象,一个短暂的投影,一个衍生物;它没有自己真实的存在。 对我而言,两者都是半对半错。而一个一半的真理比一个完整的谎言危险得多——因为它至少是完整的。一个完整的谎言有某种美,但一个一半的真理是丑陋的——丑陋而危脸——丑陋是因为它是一半的,它就像是将一个人切成两半一样。
前几天我读到一个故事: 某天天气很热,一个男人和他的小女儿经过一个国际大饭店的游泳池。天气实在是很热,小女孩说:「我想要进游泳池里冲一下凉水。」 父亲说:「好,我会坐在树下等你。」 但她立刻被警卫拦下,警卫说:「这个游泳池规定不准犹太人进入……而你看起来象犹太人。」 父亲说:「听着:我是犹太人,但我女儿的妈妈不是犹太人,她是个基督教徒,所以我的女儿是一半犹太人,一半基督教徒,你能准许她只把水冲到腰部以下洗个澡呢?」
分割人是很危险的,因为人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但这就是几世纪以来我们一直在做的,现在它几乎已经成为一个思考的习惯,一个制约。 杜玛尔,你仍然以旧的范型在思考。我不属于任何的派别——物质主义的派别或是所谓精神主义的派别;我的方式是完全的,它是整体的;我相信人类是两者的结合——精神和物质。事实上,我使用「灵性」和「物质」这个字只是因为至今以来它们一直被使用。事实上人类是「身体心理」的,而不是物质和精神,因为那个「和」创造出二分性,在物质和精神中间没有「和」这个东西,即使是一个连结号也没有。人类是「物质精神」的——我将它当做是一个词,因为它包含两方面…… 精神意味你存在的中心,而物质意味你存在的周围。如果没有中心,周围将无法存在,如果没有周围,中心也将不复存在。 我在这的工作是要帮助你的中心变得更清晰、纯粹。然后那个纯粹也将被反映在周围上。如果你的中心是美的,你的周围也必将变得美;如果你的周围是美的,你的中心也必将被那个美所影响。 我的门徒是个全人,他是个新人类。这个尝试是他将会是从双方面都美。
某天有两个神秘家在聊天。第一个神秘家说:「我曾经有个门徒,虽然我费尽了心思,还是无法将他点亮。」 另一个问:「你怎么做?」 「我让他复颂咒语、凝视图像、穿上特别的服装、上下跳动、闻檀香、研读祈祷文、而且站着守长夜。」 「他没有告诉你任何可以做为线索的事情,好让你探究为什么所有这些努力都无法赋与他更高的意识?」 「没有,他只是倒下而后就死了。他只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吃东西?』」 当然,对一个灵修的人而言,这是无关紧要的,提到食物——那跟灵性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那种灵修的人。我是个和齐法克一样的享乐主义者,和伊比鸠鲁一样的物质主义者与和佛陀、马哈维亚一样的精神主义者。我是一个全新的视野的开始。 在新社区中,就好象已经有的佛堂、马哈维亚静坐厅、耶稣屋、克里虚那屋、老子屋;也将会有献给伊比鸠鲁的花园——因为他的学校就叫做「花园」;也将会有献给齐法克的湖。在新社区中,所有的物质主义者和精神主义者都会被尊重!我们正在尝试创造一个新的和谐、新的结合方式。
摘自 奥修《法句经(三)》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