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 我看到我并没有百分之百地信任生命。除非我去做它,否则我不觉得有什么事是可能的。有一些时候会有信任发生,但是在另外的时间,当我没有感觉到它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做?假装信任甚至更糟糕,生活在恐惧之中也觉得不好。 鲁帕,我们就是这样在继续创造新的目标。我继续将目标从你身上带走,而你继续在创造新的目标。现在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现在那个变成了目标,如果只有百分之九十九,那么你就会担心。 你难道就不能够按照你现在的样子存在吗?为什么要去烦恼百分之百的信任?当你不是百分之百的时候,而你却试着要去成为百分之百的,那一定会创造出伪善,你将会变成人造的,你将会变成不自然的。 你知道百分之百的信任意味有什么吗?百分之百的信任意味着甚至在你的不信任当中、你也信任,那就是百分之百信任的意思。如果有一个片刻的不信任,你也信任那个片刻!你能怎么样呢?有时候你信任我,那很好,有时候你不信任我,那也很好,这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当一切都是好的,那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现在你试图再度替自己制造出一些烦恼和焦虑。有时候你信任我,你觉得很好,然后在另外的时刻有不信任产生,你就开始担心了,你翻得必须想办法把这个不信任改变成信任,那么你就再度开始了一个新的阶梯。 现在你会比较:「某人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从来没有不信任过;另外某人甚至比我的信任还来得少。」你开始比较,你变成了一个阶梯的一部分。你创造出了野心和狂热,当它不发生,你要怎么办呢?因此你所做的事都变成不自然的,你变成人工化的,当它不在那里,你就假装,至少你会相信说它在那里--至少在表面上。你会害怕深入你自己,因为如果你深人你自己,你就知道说它不在那里。百分之百的信任意味着:不论生命带给你什么,你都接受--信任、不信任,爱、恨、魔鬼、好的、或坏的,全部都接受。你不试图去改变任何东西,你不试图去改正任何东西,处于一种放开来的状态下,那就是百分之百的信让我再度提醒你,否则隔天鲁帕又会来这里说:「有时候我可以允许放开来,但是有时候它不会发生,那个放开来并不是百分之百。」放开来的意思也是一样:当它发生。它就发生了;当它不发生,它就不发生。你不应该做任何事。 不论你做什么事,你都会变成人工化的,人们已经变得非常人工化,很少能够看到在一个人里面有一小部分是不人工化的,非常少。这件不幸的事之所以发生是因为你是一个大改善者,你一直在改善你自己,更正又更正。从你的孩提时代开始,你的父母就在改正你,接下来你的老师改正你,接下来你的教授也改正你,你的教士也改正你,整个社会都一直在改正你。很自然地,在经过了二十五年被每一个人改正之后,你自己就变成一个大改正者,然后你就开始改正你自己。 事实上,唯有当你开始自己做父母、老师、教授和教士们的工作,他们才允许你离开大学,然后他们会说:「好,现在已经没有危险,这个人将会做任何我们在做的事,而且会做得更好,因为他会从内在知道,他知道内在的故事。」 你难道没有观察过吗?有时候当你在做些什么事的时候,突然间你听到你母亲的声音:「不要做它!」如果你没有听到,试着去听看看,你将会发现你的母亲还在说;「不要做它!」实际上,你可以听到你母亲或是你父亲的声音在说:「这是错误的,这不是做那件事的方法,改正它!」或者你可以听到你老师改正的声音,他们在你里面创造出一个很大的裂缝,使你变成两半。 整个社会都存在于一种精神分裂的状态,每一个人都是分裂的。这个社会使用了分裂和规则的诡计,将每一个人都分裂成为「二」:改正者和那个必须被改正的。所以每一个人都变成好像一个小学生和校长-一两者都在那里!校长拿着一根鞭子在那里高声喊和威胁,而小孩一直都在被改正,当然,小孩子也会报复,当校长没有在看的时候,他就会做些什么,至少他可以伸出舌头,或者是笑,或者是开玩笑。或者有时候小孩子会抓住你,强迫你做一些你从来不想做的事,而使你后悔。他总是说:「是的,先生。」但是他从来不是真心这样说。他是在说:「因为我害怕,所以我说是,但是我将会做给你看。」 这个经常性的冲突在你里面继续着,然后每一件事都变成虚假的、虚伪的。 我听说: 新郎:「如果我承认说我上面这一排牙齿都是假的,你会不会觉得很不舒服?」 新娘;「一点都不会,亲爱的,至少我可以放松下来脱掉我的假发、气泡胸章、玻璃眼睛。」 这样还剩下什么呢?注意看看你在你的周围携带着什么?你认为你的人格是什么,它是什么? 有一个美国的观光客去英国访问,他在一家文契斯特的餐厅正享受一顿美味的晚餐。 「先生,你要咖啡吗?」侍者问。 「当然。」那个美国人回答。 「要加奶油或牛奶?」 「都不要,」那个美国人很确定地回答:「只要给我我在家里经常在用的东西:杀菌过的水、玉米糖浆、蔬菜油、酷蛋白钠、紫色海苔胶、豆类胶、磷酸钠、多乙二稀六十、乙二稀化钾和人工色素。」 现在还剩什么呢?慢慢、慢慢地,每一样东西都变成虚假的、人工的、合成的、塑料的。那么你就失去了生命的味道。当你失去了生命的味道,你就失去了跟神的联系;当你变成不真实的。你就被拔了根。 请不要试图在你自己身上加上任何东西。停止这样做,让事情就这样,让事情按照它们本来的样子存在,它们非常美,所有的丑都是由你创造出来的。是的,有时候不信任是非常好的。有时候怀疑是好的,它能够保护你,使你免于很多愚蠢,它能够保护你,使你免于受欺骗。有时候信任是好的,有时候没有信任是好的,但不论那个情形是怎样,这个我称之为百分之百的信任。不论那个情形怎么样,你总是说:「好,这就是这个片刻的情形。这个片刻神要我信任,而另外这个片刻神要我怀疑/’一切都交给神,你只是处于接受的一方,成为一个接收器,你将会感到很惊讶。 但是你从孩提时代开始就深深地被训练去成为虚假的、成为不真实的、成为形式化的。 有一个英国女人和她年轻的儿子到纽约去旅行,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当那辆出租车经过了特别破旧的那一区,那个小男孩被一些浓妆艳抹的女孩所吸引,她们正沿街在跟一些路过的男人搭汕。 「那些女孩子在干什么?」那个男孩问。 她母亲一阵脸红,然后有一点尴尬地说:「我想她们可能是迷路而在问路。」 出租车司机无意中听到,就大声地说:「你为什么不老实告诉你儿子,她们是妓女。」 那个女人的脸变得更红,她儿子进一步问说:「妓女是什么?她们跟其它女人一样吗?她们也有小孩吗?」 「当然有小孩,」他母亲回答:「纽约的出租车司机就是她们的小孩。」 真理在任何地方都不被接受,人们对真理感到很困扰,虚假的伪装非常非常被接受。我们已经生活在谎言里面有太长的时间,所以真理变得很困扰。苏格拉底被下毒并非只是一个意外事件,他唯一的罪恶就是他试图使人们觉知到真理,他的罪恶并不是什么其它的东西,他是一个很单纯、很天真的人,他是无害的,完全无害的,他并没有以任何方式伤害任何人,但雅典人还是很生气,他们为什么生气呢?他试图使人们对他们的谎言觉得不安,他试图强迫他们去看真理。任何试图使人们觉知到真理的人都会被社会认为是敌人。 社会生活在谎言里面,它依靠谎言在生活。我在此并不是要帮助你的谎言的,我不能够叫你说要百分之百地信任,至少不是你所说的百分之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不能够信任的那些片刻将会是怎么样?你要怎么办?你将会把它们掩盖起来,你会假装说它们不存在,你会把它们丢进无意识。丢进你存在的地下室,然后永远不再去看那里。它们将会累积在那里,然后有一天它们就会爆发。 不,不要这样做。当不信任来临,就让它来临,要知道它是存在的,接受它,它一定具有某些意义。如果它存在,它一定具有某些意义。它就好像玫瑰花丛里面的刺,并非一切都是玫瑰花,有一些刺在那里,它们可以保护玫瑰花。在刺和玫瑰花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很深的和谐,在信任和不信任之间的情况也是一样。 接受相反两极之间的和谐,这就是我所说的百分之百的信任,这是从我边来说的。信任每一件发生的事,包括不信任和怀疑,没有一件事被排除在外。我教导你在生命中要全然,有时候当你不是很全然,那个也要被包括在全然之中,那个也要接受,这将会是一个解放,那么你就不会再创造出枷锁,不会再制造出谎言,不会再压抑。一个不压抑的人一定会瞥见那个真实的人。 只要瞥见那个真实的人,一休说得对,你就进入爱。
摘自 奥修《一休禅诗》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