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美德的芬芳 甚至可逆着风 远播至世界各个角落 佛陀说:但是你内在的本性会绽放出一种花,那种花远胜过檀香木、夹竹桃或茉莉花的美。绝对的自由就是它的美,它可以逆风而行。真正的有德之人活在自由之中;除了他自己内在的心,不遵循任何命令,不遵循任何经文,不追随任何人,他依据他的心而活,他是个叛逆者。 但是佛陀在谈的是「真正的」美德的芬芳。他不是在谈「所谓的」正义,不是在谈「所谓的」人格高尚的人、「所谓的」圣人和哲学——他不是在谈他们。他们不是自由之人。事实上,檀香木、夹竹桃和茉莉花的芳香比你们所谓的圣人还要自由。他们依照人所订的法则而活。檀香木的香气、夹竹桃的香味、茉莉花的芳香至少还是依循自然的法则。但是你们的圣人,那些所谓的有德性的人,他们依循人为的法则,盲人所订的法则,无知之人所订的法则,尚未觉醒之人所订的法则在活,他们对觉醒之事一无所知。 是谁在制订你们的法律?是谁在订定你们的宪法?是谁必须负责经营这社会,处理和管理这个社会?只是一堆象你一样盲目的人,也许比你更博学一些,更有知识一些。但是,一个盲人是否对于光更有知识并无关紧要,盲人就是盲人。只要去观察那些圣人,你会非常惊讶!他们比一般人生活在更深的束缚之中。 一个耆那教僧侣说要来见我。他送来一个消息说,多年来他一直想来见我,现在他就在镇上了。但是他的门徒却不许他来见我,耆那教徒不许他来这个社区。这个人是哪门子的圣人,他的门徒居然可以决定他应该去什么地方,不应该去什么地方?但这是他们之间的相互协议:门徒称他为圣人,崇拜他,所以现在他必须让步、妥协,必须顺从他的门徒。 你们所谓的圣人和领导者都在跟随他们的跟随者。这是一个多么愚昧的世界,这整个情形是多么的荒谬。表面上,圣人似乎是决定者,劝告人们来追随他。但是如果深入观察,你将会因此而大吃一惊——是圣人在追随他的追随者。事实上,是追随者在做决定。决定权操在他们手中,因为他们可以崇拜你也可以侮辱你。如果你顺从他们,依循他们头脑里的观念、偏见,他们就会崇拜你;否则,你就不算是个圣人,他们可以贬低你。他们有力量足以推崇你为圣人或者贬损你为罪人。如果要做圣人,你就必须遵循各式各样愚蠢不堪的事情。而你内心深处却可能知道这是愚蠢的。 我送给他一个口讯,说:「这很愚蠢,荒谬!为什么你必须问你的追随者?谁才是追随者,你还是他们?你为什么竟然要去问他们的意见?」 他说:「你说的很对,但我靠他们过活。以我这个年纪我不能离开他们,因为我这一生中从来不曾工作过。我的食物、衣服,每件事情都要靠他们。」 现在你们看到这个协议了。这被称为灵性,而灵性却是跟经济有关! 一个真正的有德之人会有摇不可撼的自由,他的自由甚至足以让他逆风而行。他可以对抗整个社会,对抗整个过去,对抗所有的习俗。事实上,他的确是这样做——因为唯有对抗所有的习俗和已死的过去,他才能维护他的自由。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整个国家都在谴责我,而现在,慢慢地变成全世界都在谴责我。个中唯一的原因是,他们要我顺应潮流,要我合乎习俗,合乎正统。他们愿意膜拜我,他们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说只要我能遵循传统的宗教,他们就会推崇我为圣人。我只要做我自己,而且不论他们是谁,我都不打算跟任何人妥协,妥协不是我的方式。 他们因为我的逆风而行而受到很大的冒犯。但如果你是真正具有美德的人……美德是什么?它不是某种从外在培养出来的性格。美德是静心的芬芳,美德是静心之花的芬芳;因此,我说美德不是正义,美德不是道德。 我听说:
耶路撒冷的阻街女郎正要遭受被石头打死的刑法时,耶稣说:「让你们之中自认没有犯过罪的人扔出第一颗石头吧!」这时,一个年老的女士奋力地走过去,拿着一块很大的石头,往阻街女郎的头上丢过去,把她教训一顿。 耶稣垂下双眼,说,「你知道吗,妈妈,有时候你真的是把我给惹毛了。」
正义之士、卫道士和清教徒随时都准备好……事实上他们人生的乐趣就在于怎么样去谴责人,怎么样送愈多人下地狱去,怎样把人钉死在十字架上,怎样杀死和摧毁。他们随时随地都想受苦,随时准备做个被虐狂,他随时都愿意经历各种愚昧的严酷苦行,只为了享受优越感,那种「比你圣洁」的感觉,那种「你们全是罪人而我是圣人」的感觉。
真正的圣人有一种全然不同的品质。他不是道德家;他知道如何宽恕,因为他知道神对他非常宽容。他知道人类的局限,因为他自己曾经受过这些局限的苦头,他会宽容。他是具有了解性的人。 道德家从来不具有了解性,不知宽容为何物;他无法宽容是因为他对自己非常苛刻。他历经千辛万苦才达到他所谓的德性,所以他唯一的喜悦、唯一的乐趣就是「比你圣洁」。在这种情况下,他怎能宽容呢?如果宽容别人,就不能享受他一直在进行的自以为是的幻想了。 苦行僧是世界上最自以为是的人。美德之人不是个苦行者。
佛陀说出这个有关他自己的故事: 在离开皇宫后的六年中,他历经了非常严苛的生活,那是传统上寻求真理的方法。他折磨自己的身体,实行非常严格的断食,据说因此而瘦得皮包骨,几乎可以算得出他的肋骨有几根,他瘦得肚皮贴到背上,肚皮跟背之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衰弱得无法越过一条小溪,尼兰加那河,我曾去过那个地方就为了看一看那条河流长什么样子,尼兰加那河是非常小的一条溪,当时又不是雨季,居然会无法游过那条溪流,他必然是衰弱得不得了。 那天,他突然得到一个很大的启示:「我一直在对自己施加不不要的暴力。」他那时有五个追随者,全都是苦行者,因为佛陀的苦行超越他们,所以他们成为他的追随者。他们只做得到这么多,而佛陀的苦行是他们的数倍,因此他们是追随者。那个晚上佛陀决定:「折磨身体是愚昧的。你怎么能借着折磨身体而得到灵魂呢?两者之间似乎没有合乎逻辑的关系。」他看到:「如果我甚至无法越过河流,这条小小的尼兰加那河,那么我又如何能越过这个广大的世界之流呢?身体需要食物,身体需要营养,身体需要力气,这样我才能静心,这样我才能带着强烈的兴趣、热心与能量去探询,去静心。」 他决定丢弃所有严苛的生活方式,他的五个弟子立刻离开他。他们说:「释迦已经从他的圣洁状态中堕落,不再是个圣人。」他们立刻离开他,不跟他在一起。他们以前跟他在一起只因为他那种被虐待狂似的生活形态,他们自己必定都是被虐待狂。 释迦牟尼佛隔天就成道了。在他丢弃所有的苦行,丢弃所有不必要的内在冲突、内战时,他变得非常的平静,非常的宁静,所以第二天早上他可以看到,可以感觉到,在他的宁静之中,所有的折磨、所有的喋喋不休全部消失融解。在太阳东升的清晨,他内在的佛性也开始上升,他觉醒了,成为一个佛。 美德来自宁静,来自静心的状态,来自放松——而不是来自努力,不是来自紧张,不是来自奋斗。他去寻找他的五个弟子,给他们这个讯息:「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那与神圣无关,那与宗教无关。」 静心必先发生,而后德性自然会如影随形。如果静心没有发生,那么你的德性除了虚伪以外,别无其它。你们的圣人都是最大的伪善者;他们说的是一回事,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可能正好相反。他们做的是一件事,但真正想做的正好是相反的事。他们显现在表面上的是一个样子,但内在深处却恰恰相反。
一个女孩子忏悔说她让她的男朋友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就只有这样吗?」神父问。 「不是。他还把他的手指头从我的裤子的松紧带下溜进去。」 「然后怎样?」 「然后他拨开我的毛毛,开始搔我那个地方的痒。」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妈妈就走进来了。」 「妈的!」神父说。
这些神父,这些圣人,远比你们更丑陋,远比你们所想象得到的丑陋还要更加丑陋,因为他们远比你们更四分五裂。他们压抑得非常厉害,所以他们的意识和无意识已经相隔甚远。他们传教时说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你在前门看到的是一个人,在后门又会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你甚至会认不出他们——他们戴着面具。 这不是有德之人。佛陀不是在谈论这种德性,他谈论的是那种从静心的花朵中升起的美德。佛陀对静心非常坚持,这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基本贡献。他最基本的方法是:首先你必须在中心点觉醒过来,接着你的周围就会充满了光——自然而然的,而不是倒反过来。 你们一直被宗教家灌输说:首先要先修养德行,然后你的中心点就会改变。那是胡说八道。中心点永远不会跟随周围,因为中心点比较重要,比较基本。它是中心点,它不会跟随周围,但是周围永远都会跟随中心点。先蜕变中心点,不要担忧周围。这也是我的坚持,这点我绝对同意佛陀。先静心,然后其它的事情自然会发生。 耶稣说:先寻求上帝的国度,其它的一切就会跟随而来。 耶稣所谓的「上帝的国度」,佛陀称之为静心。佛陀的文字远比耶稣的文字更合乎科学。耶稣比佛陀更象个诗人;耶稣比佛陀更常用寓言表达。佛陀的表达很清晰,合乎逻辑,合乎数学,他不想要说任何可以被用很多方式阐释的话。他不使用诗,因为诗很模糊,可以有很多的诠释。他用数学家的方式在说话,他用逻辑家的方式在说话,这样子每个字会有一个特定的意义和特定的含意。
摘自 奥修《法句经(二)》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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