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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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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7 22:27: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自我意识是种疾病。意识是健康的,但自我意识是疾病,表示有些不对劲,有些复杂的东西、障碍出现了,意识的河流因此不能自然顺畅的流动。某些外来物进入了意识的河流里,这些异物,是一些无法为河流所吸收的异物,无法融入河流……那是某种拒绝融入河流、融入其中的东西。
  自我意识是不健康的状态,是封闭、冻结的阻塞状态;像一个脏污的、发臭的水池,无法流动至任何一处,只好逐渐干涸、蒸发而死亡。
  意识没有「自我」,没有「我」的概念,也没有「个人与整个存在是分离的」这种想法;意识不知道什么是障碍,也不知道什么是界限——它与整个存在是一体的,处在深沉的合一里。
  在合一当中,个体与整体间没有冲突,个体只是流动融入整体里,而整体也流动融入个体中。就像呼吸一样:你吸气也吐气;吸气时,整体进入你的内在,而吐气时,你进入整体中。这是一个不间断的流动、持续性的分享,整体不断地给予你,你也不断地给予整体,其间的平衡从未消失过。
  但在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人身上,某些东西不对劲了:他接受,却从不付出;他不断地囤积,却失去了分享的能力。他不停地在自己周围建立界限,阻止他人入侵,在身上挂了「禁止进入」的告示板,渐渐地,他变成了一个坟场、死亡的个体——因为真实的生命是一连串不断的分享。
  「自我」(ego)是僵死的,对它而言「生命力」只是一个名词,「意识」则是丰饶、无止境的生命力,没有任何界限;然而从某个角度来看,其实每个人都是自我意识的。
  具有自我意识的就是无意识。你必须了解其中的矛盾:具有自我意识就是无意识;而没有自我意识或非自我意识的,才是有意识的。当自我不存在时,当渺小的自我消失时,你才成就了真正的自己(Self)——以大写字母、开头的自己,你可以称它为「超我」或「全我」。
  「没有自我」意谓的不只是「你」没有自我,那个最终的自我也一样,因为它是一切的自我——全我(th self of all)。它两者皆是:「没有自我」表示存在的不只是你,还有那最终极的自己,因为那才是全我。
  当你失去了自己渺小的中心,到达整个存在的中心时,你就变成了无限的,不再受到任何束缚,你周围的牢笼消失了,无穷的力量开始透过你流泻而出。你变成了一个管道,清澈,没有障碍的通道,你变成了一支笛子,所以克里希那能透过你来歌唱。你变成一个通道——空心的,没有任何属于你自己的东西,这就是我所谓的臣服。
  自我意识是一种拒绝臣服的态度,是冲突、对抗、挣扎的态度。倘若你和整个存在对抗,你就是自我意识的,你只意识到自己。当然,你会一次又一次的被打败,每一步都只迈向更大的失败,挫折感是必然的。你的厄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因为你无法带着这个自我来对抗整个字宙,这是不可能的,你无法脱离宇宙而生存,无法做个独行僧(monk)。
  独行僧是个不错的字眼。你大概已注意到有几个类似的字来自相同的字根,像独占事业(monopoly)、修道院(monastery)、独脚戏(monologue)。独行僧尝试要做他自己,试着界定出自己的界限,试着将自己区隔于整体之外而生存。他所有的努力都是自我中心的,那注定会失败,没有任何一个独行憎曾经成功过。
  唯有当你与神同在时才会成功,永远不要对抗他。唯有当你与整体同在时才会成功,永远别去对抗它。所以,如果你感觉挫败,如果你深陷于悲惨中,要记得是你制造出这个悲惨;你以某种诡诈的方法对抗着整个存在,是你自己制造出所有的悲惨。
  曾经有过这样一件事:那是像现在一样的雨季,村里的河水上涨。
  人们跑来告诉穆拉.那斯鲁丁:「你太太掉进泛滥的河流里了!快!赶快去救她!」
  那斯鲁丁快跑着,然后跳进河里往上游游去。
  人们对他大吼:「那斯鲁丁,你在干什么?你太太不可能在上游的,河水只会把她冲到下游。」
  那斯鲁丁说:「你说什么啊?我了解我太太,她只会往上游去!」
  自我总是努力往上游走。人们不喜欢轻松容易的事,即使面对轻松容易的事情,也要先把它变得困难与复杂。人们享受艰辛,为什么?当你面对辛苦的工作时,你的自我便开始作用,变得敏锐起来,因为眼前正有个挑战。
  当第一批探险者到达圣母峰的顶端时,有人问埃德蒙.希勒力(Edmund Hillary)「你为何要冒险?你知道那是危险的,在你之前已有很多人因此而死亡,从来没有人到达山顶。」提出问题的人无法了解,为何人们要不断地尝试攀登圣母峰,并因而丧失生命。登顶的目的为何?到底有什么成就可言?
  据说埃德蒙.希勒力的回答是:「只要圣母峰还没有被征服,我们就无法放松,我们必须要征服它!」这其中没有什么收获可言,但圣母峰无人登顶的纪录是一项挑战,对谁的挑战?对自我。
  看看你的生命,你做过的许多事都只是为了满足自我。你想盖个大房子,虽然现有的房子已让你觉得很舒适,但你仍然想要一栋更大的房子,这个大房子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你的自我。现在的生活或许已很舒适了,但你仍然继续囤积金钱,那些囤积的金钱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你的自我。你怎么能够放松呢?除非你变成全世界最有钱的人。
  但在你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之后,你还能做什么呢?你将愈来愈痛苦,因为冲突只制造出痛苦和不幸。痛苦是一项很好的指标,显示出你内在有多少冲突,所以千万别把责任推卸到其它事情上。
  人们极擅长于合理化。如果感到痛苦,他们会说:「能怎么办呢?都是前世的‘业’造成我现在的痛苦与不幸。」鬼扯!就算是前世的业力会让你痛苦不幸,那也只在前世!那些业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它根本没有任何等待的理由,是你「现在的业」造成你现在的痛苦!
  把责任推卸到前世总是比较容易,因为你能怎么办呢?就只能这样了,没有什么你能做的了。过去无法重写,你无法挥挥手抹去过去,没有神奇的法术能帮助你消除过去。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它们已经永远的发生了;发生过的事会一直在那里,你无法改变过去。这种想法让你松了一口气:「好吧,因为前世的业,所以我必须受苦。」
  你可以把责任推给魔鬼,就像是基督徒一直在做的一样。印度教徒不断地把责任推给前世,基督教徒则不断把责任推给魔鬼:一定是魔鬼对你设下了陷阱,那不是你的错,是魔鬼不断地设计你而陷你于不幸之中,且不断地把你拖向地狱。
  谁要理你啊?为什么魔鬼要费那么大的心思来烦你?
  马克斯、杜会主义、社会学家这一类的人,他们说人们的不幸是由于杜会结构、经济系统造成的;佛洛伊德之类的心理学家则说,不幸是由于童年与母亲的互动而造成。无论如何,你总会找得到理由,不幸的原因从来不会是你,从来不是现在的你。
  而我要告诉你,就是你!如果你的生活不幸,你,只有你是唯一要负责任的人,不是过去,不是社会架构,也不是经济体系的责任,这些借口都帮不了你。如果继续维持你现在的状态,那不论你身在哪一个社会都是痛苦的,不论处在哪一种经济体系里,你仍然不快乐;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是痛苦的,如果你自己没有改变的话。
  最初也是最主要的改变,是发生在你开始放下与存在的冲突时。这也是所有伟大宗教不断强调的唯一重点:「放下自我」,也就是「放下冲突」清楚的记住这一点,因为放下自我似乎太抽象了,自我?自我在哪里?自我是什么?这个字你看起来似乎懂也很熟悉,但又模糊不清、难以捉摸,所以我让它变得更实际一点,就是指放下冲突,因为自我是冲突的附加产物。
  人们说着要征服自然,要征服这个、征服那个,但你怎么能征服自然呢?
  你是其中的一份子,部分如何能征服整体呢?看看其中的愚蠢与荒谬吧!你可以与整体和谐共处,或是不和谐地与之冲突,不和谐产生痛苦,和谐则带来喜悦。和谐来自内在深处的宁静、喜悦与愉悦,冲突则来自于焦虑、痛苦、压力与紧张。
  自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你创造出来围绕在你周围的紧张。其实一开始,你就不需要创造出自我,但为什么人们还要不断地创造出自我呢?因为真正的自己是未知的,这就是原因。没有自己而生活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所以我们创造了一个虚假的自己,一个代替品,因为真实的自己是未知的。
  事实上,真实的自己从来不会是可知的,是个奥秘,是无法形容、无法定义的。真实的自己是如此广阔,以致于你根本无法定义;是如此的奥秘,因此难以穿透而直指核心。真正的自己是整体的自己,是人类的智力所无法穿透、沉思与理解的。
  一位智者被召唤到亚历山大大帝面前,亚历山大问他:「我听说你已经领悟了神是什么,请告诉我吧!!我一直在寻找神,而人们说你已经彻悟了,所以请给我一点启发,让我了解神是什么。」
  智者答:「你至少得给我二十四小时来思索这个问题。」
  二十四小时过去了,亚历山大非常热切地等待着。智者来了,但他说:「还需要七天的时间。」
  然后七天过去了,亚历山大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智者来了又说:「还需要一年。」
  亚历山大说:「这是什么意思,还需要一年?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你就是知道,那就告诉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智者笑了,他说:「我愈是沉思,它就变得愈是未知;我知道的愈多,就愈难说我知道。我尝试了二十四小时,发现它开始从我的手中溜走,像水银一样难以捉摸,所以又要求了七天的时间。但那也没有用,现在我至少还要一年的时间,而我甚至不确定一年后我是否能够给你一个定义。」

  这个智者说得非常好,他必定是个真正有智慧的人,因为没有方法能够定义真实的自己。然而,人们又无法没有自己而生活,他们会觉得空虚!会觉得像是轮子少了轴心,圆周缺了圆心。不,要没有自己而活着,太困难了。
  要知道真实的自己是非常艰辛的,因为你必须历经长途旅行才能回到家,必须敲过许多门才能找到那道真正的门。简单一点的方法是创造一个假的自己;就像要培养真正的玫瑰不容易,所以你去买塑料玫瑰,它们虽然骗不了你,但可以骗过你的邻居,不是吗?这就是自己,就是自我。它骗不了你,你很清楚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但至少可以骗一骗其它人。就这个外在世界而言,你至少还有个标签说明你是谁。
  你曾想过这件事吗?如果有人问你:「你是谁?」你怎么回答?
  告诉他你的名字。但这个名字不是你的,你来到这世界时是没有名字的,你来的时候是无名的,它不是你与生俱来的,而是后天加上去的。况且任何一个名字,甲、乙、丙、丁都无所谓,名字不是重点。如果你叫做「苏珊」,那很好;如果你叫做「亨利」,那也可以;名字不会造成任何差别,这个名字还是那个名字都无妨,它只是一个标签,一个用来称呼你的名称,它和你真实的自己没有任何关连。
  或许你会说:「我是个医生。」或:「我是个工程师。」但不论是商人、画家、是这个还是那个,都无法说明真正的你。当你说:「我是个医生」时,你提到的是你的工作,但不是你;你说的是你谋生的方法,是关于生活的事,但不是生命。你或许以工程师、医生或商人的工作维生,但这不是重点,因为那无法说明真正的你。
  或者你说出你父亲、母亲的名字,念出你的祖谱,但那也是无关紧要的,因为这些数据都无法定义你。你诞生在这个家庭里是个意外,你可以出生在另一个家庭而甚至不会注意到有任何不同。这些名称只是功利主义者的把戏,让人们因此有了一个「自己」,有了一个替代品,一个人为制造出来的「自己」,一个人工产物,而真实的自己仍然深藏在迷雾与奥秘中。

  有位法国人请了一个阿拉伯向导带他横越沙漠。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阿拉伯向导从来没有忘记跪倒在炎热的沙堆上,称颂他所信仰的神。有一天傍晚,无法置信的法国人嘲讽地问了阿拉伯人:「你怎么知道有神存在?」
  向导的眼光停在这个嘲笑地的人身上一会儿,然后说:「我怎么知道有神存在?我又怎么知道昨晚经过我们身边的是一只骆驼而不是一个人?难道不是因为它在沙地上所留下的足迹吗?」说完后,那个阿拉伯人指着远方的地平线,最后一线夕阳正还渐褪去颜色。他说:「这不是人类所能够拥有的足迹。」
  你无法创造出自己,它不可能是人造的。你的自己是与生俱来的,它就是你,所以你要如何创造它呢?如要创造它,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就得在那里了。那就是基督徒、回教徒与印度教徒说人类是一个「作品」(creature)的意思,表示人类并不是自己的创造者。
  创造者躲藏在未知里,而我们来自于某种奥秘的生命源头。你的自己不是你的!这个虚假的自己不是你,因为它是你制造出来的;而你真实的自己也不是你的,它是神的,你的根源来自于神。
  我们在生活中所携带的虚假的自己,就像一面随时会被毁掉的旗帜,非常的脆弱、无力,这是必然的,因为它是人造的。人造的东西怎么可能永生不死呢?人类都必须经过多次死亡,所以人造的东西也必有一死。也因此恐惧不断地出现:「我会失去自己,我的自我会被摧毁。」
  恐惧不断地在你的内在颤抖。对于你所创造出来的虚假自己,你永远无法感到安心,因为你知道它是假的;你或许可以逃避这个事实,但你知道它是假的,知道它是你勉强拼凑出来的人造产物;它是机械化的,不是有机体。
  你曾观察过有机体与机械产品之间的差别吗?如想要制作一个引擎,你可从市场上买到零件后组装起来,引擎就可以作用得像个完整的整体一样。你也可以去市场买收音机的零件,组装后收音机同样可发挥作用。某方面说来,它好像有一个自己;光是零件本身无法发挥收音机的功能,只有所有零件装配在一块儿时,它们才能发挥收音机的功能。但它仍然是机械化的,它的能源来自于外在。
  当你把一颗种子扔进土壤中,这颗种子会在土壤中死亡而长出一棵植物。植物是有机的,它的能源不是来自于外在,整体性存在于种子的内在。虽然种子会不断地发芽、不断地从土壤、空气、阳光、天空中搜集一千—零一种所需的养分,但它的整体性来自于种子的内在;它先有中心,外围的部分才随后出现。而在机械物体中,往往是周边的部分出现后,中心才会出现。
  人类也是有机体。你曾经是一粒种子,像树一样;在母亲子宫的土壤里,聚集你外围的各个部分。你的中心先出现,中心先外围而出现,但你此刻却完完全全忘了这个中心,因为你生活在外在事件里,便认为那就是你的生命,而这个外围,由于你长期生活于其中,便创造出某种自己,一个假的自己。假的自己令你感觉舒适,觉得自己是某号人物,其实它不断地颤抖着,因为内在缺乏一个有机体。
  也因为如此,你才会有对死亡的恐惧。毫无疑问的,如果你知道了真实的自己,你将不再畏惧死亡,因为有机体永远不死。有机体是不朽的,只有组合起来的机械性产品会死亡,组合的东西迟早会分裂粉碎,机械化的东西有起点也有终点;而有机体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是一个永恒不灭的循环。
  你知道你的中心吗?如果不知道,你会一直感到害怕。自我意识永远在害怕,永远颤抖着;你也永远需要来自外界的支持,你需要别人欣赏你、需要别人的掌声、需要别人说你是如何的美丽或聪明。你需要别人不断地赞美你,像催眠一样;唯有如此你才能相信:是的,你是美丽、聪明、强壮的。看清楚事实吧,你必须不断地倚赖他人。
  一个笨蛋对你说: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你看起来聪明是因为你面对的是个笨蛋,如果对方比你聪明,那你看来绝对不会聪明到哪里去。所以,你的高兴来自于某个笨蛋的出现,他证明了你的聪明。对一个丑陋的人而言,你是漂亮的;如果对方比你漂亮,那看起来丑陋的人就是你了,这是互为关连的事,但你却因为某个丑陋的人证明了你的美丽而高兴。
  这是种什么样的聪明?由一个笨蛋所证明的聪明?由一个丑陋的人所证明的美丽,又是什么样的美丽?它根本是假的。这实在很愚蠢!然而我们还是不断地寻找,不断地从外在世界寻找某些东西来支持自我,不论谁提供了些许支持,他就变成我们倚靠的对象,否则自我一直有着崩溃的危险。因此,我们需要从这里、那里和各种不同的方向来支持自我。而忧虑还是不断地出现。
  那就是为什么你独处时比较优雅,因为没有人在那里盯着你,你没什么好担心的。当你独处时,你比较天真,在浴室里的你比较天真,比较像个孩子;你会在镜子前面扮鬼脸,而且喜欢这种感觉!但当你发现你的小孩正从钥匙孔中偷看你时,你马上会有所不同,因为自我碰到了挑战。那就是为什么人们这么害怕别人,而独处时焦虑就消失了。
  看看一个著名的禅宗故事:
  有一次二位禅师在画画时让他的大弟子坐在身旁,他要徒弟告诉他什么时候画是完美的。弟子很紧张,师父也很紧张,因为徒弟从来没有见过师父有什么不完美。但是这天,事情变得不对劲了,师父画得很努力,而他愈是努力,他的画就愈是一团糟。
  在日本或中国,书法这门艺术是书写在宣纸上。这是一种非常簿、非常敏感而脆弱的纸,只要你稍有犹豫,即使在百年之后,人们仍看得出来你什么时候犹豫了,因为宣纸会吸收多余的墨水扩散开来而搞得一团糟。
  你很难在宣纸上作弊,你需要保持流畅,不能有任何犹豫,因为即使是一秒钟、一煞那的失神,你都无法做任何补救,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而眼力敏锐的人会说:「这根本不是禅画。」禅画必须是自发性的绘画,行云流水般的绘画。
  所以,禅师一次又一次的努力画着,而他愈努力就愈是满头大汗,徒弟则坐在一旁不断地摇头:「不!这不够完美。」结果禅师犯的错也愈来愈多。
  当墨水用完后,禅师说:「你去准备更多的墨水。」当徒弟出去准备墨水时,禅师画出了完美的作品。徒弟回来看到后说:「师父,这正是完美的画作!发生了什么事?」
  禅师笑了,他说:「我开始觉知到一件事——你的存在,这个有人在一旁欣赏或评论的念头,这个有人在一旁说好说坏的想法,干扰了我内在的宁静。现在,我再也不会受到干扰了;我已经知道了,要把它画得完美的这份努力,正是让它变得不完美的原因。」
  努力要让某件事情完美,它就一直会是不完美的,顺其自然的进行,它就一直是完美的。自然就是完美,努力是不完美的。所以,不论你何时将某件事情做得太过了,你就正在摧毁它。
  那就是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当人们在描述自己的生平时,每个人都是演说家,但若要他们上讲台对着群众演讲,他们会在突然间忘记所有事情,甚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算勉强说了些话,也一点不优美、不自然或不流畅。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明明面对朋友、妻子与孩子的时候,可以说的那么美,而这些听众也是人啊!同样是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这是因为人们开始变得自我意识,他的自我碰到了挑战,所以试着要表演些什么。
  听仔细了:不论何时,当你试着要表演些什么时,你就在喂养自我,不论何时,当你顺其自然,让事情自然发生时,它总是完美的,不会有任何问题。当你顺其自然,让事情自然发生时,神就在你背后;而当你害怕颤抖,试着要证明些什么,就失去了与神的连结。在你的恐惧里,你遗忘了他,你的注意力放在人们身上,而遗忘了自己的源头。
  自我意识是一种弱点,没有自我意识的人是坚强的,他的力量与自己无关,而是来自于上苍。当你有了自我意识、你就有了麻烦。当你意识到自我时,那只表示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你的自我意识表示你还没回到家。
  有一回,当一个漂亮的女孩经过身边时,那斯鲁丁转头看了一眼。他的太太噘着嘴不悦地说:「每次当你看见漂亮的女孩时,你就忘记自己已经结婚了。」那斯鲁丁说:「这你就错了!没有其它任何事情更能够令我意识到这个事实。」
  每当你意识到「自我」的时候,就表示你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如果你知道的话,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你不会寻求他人的看法,不会担忧别人对你的评论。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而事实上,也从来没有人对你有过任何评论、当人们对你有所意见时,他们所说的其实都是他们自己。
  有次我在贾普尔(Jaipur)的时候,一个男人来看我,他说:「你是神圣的。」
  我回答说:「你说的没错!」
  当他还在的时候,另外一个人来了,那是个极力反对我的人。他对我说:「你简直是个恶魔。」
  我回答说:「你说的没错!」
  这时,第一个男人开始担心了,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对我说:‘你说的没错!’而你也对他说:‘你说的是对的!’我们不可能两个人都是对的。」
  我告诉他:「不只是你们两个人,成千上万个人对我的看法都可以是对的。因为不论他们说些什么,他们说的其实都是自己。当他们连自己是谁都还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怎么能够知道我呢?不论说些什么,都只是他们个人的解释。」
  所以这个男人问了:「那你是谁呢?如果我认为你是个神圣的人,而他认为你是个恶魔,那你到底是谁呢?」
  我说:「我就只是我自己,我对于自己没有任何解释,也不需要有,我就只是愉快的当我自己,不论那是什么,我只是快乐的『是』我自己。」
  关于你,没有人能发表什么看法,不论他们说了些什么,说的都是他们自己。可是你却开始担心起来,因为你仍然执着于虚假的中心,虚假的中心总是倚赖他人的看法,所以你不断地寻求别人对你的意见,跟随他们的意见,试着去满足他们。你不断地试着获得别人的敬重,努力装饰你的自我,这其实是种自杀。
  与其担忧他人的看法,你需要的是开始向内追寻。要认识真实的自己不是唾手可得且廉价的,但人们总是徘徊在廉价的事物里。
  有一次,那斯鲁丁背痛得难以忍受,迟疑再三后,他找了一个专家诊断他的问题。
  医生说:「嗯,手术可以解决你的问题,只要在医院里住上两个星期,之后再躺六个月就可以了。」
  那斯鲁丁大喊:「医生,我根本负担不起!」
  接着医生建议说:「那好,只要付我二十五块钱,我可以把X光片修改成正常的片子。」
  修改X光片!这真是廉价!这么做不会帮助你恢复健康,但这正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不断地修改X光片,然后认为奇迹已经发生了。当你修饰你的自我时,你就是在修改X光片。这样做不会对你有任何帮助,不会让你恢复健康。它或许便宜,不用动手街,也没有花费,但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你的痛苦还是存在。
  你变得受人敬重,但你的痛苦仍然存在;你得到社会高度的赞扬,但痛苦依旧,你的身上挂满了金牌,痛苦还是存在。这些奖牌无法消除你的痛苦,它们就像是修改过的X光片,所有为了自我所做的修饰,只是你欺骗自己的把戏。
  你的自我只会变得愈来愈虚弱,你也变得愈来愈虚弱;你的身体变得虚弱,头脑也变得虚弱;慢慢地,你的自我——这个你由头脑与身体所创造出来的自我——变得愈来愈虚弱无力,而恐惧变得愈来愈大;你像是坐在一个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口上,它让你无法喘息,无法放松,不让你有丝毫的宁静。一旦你了解了这一点,你所有的能量会开始转变方向。一个人需要知道的是自己,而不是担心他人的看法。
  朋友寄了一个很好的笑话给我:
  有个家伙,从来没有人注意过他,他也没有任何朋友。有一次他出现在迈阿密一个销售人员的大会中,他发现会场中每个人都愉快地彼此微笑、寒暄、打招呼,但就是没有人理会他。
  一个傍晚,他找到了与人攀谈的机会,他告诉对方他的问题后,对方大喊:「噢!我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你只要骑匹骆驼,在街上晃几圈,不用多久,每个人都会注意到你,你也会得到所有你想要的朋友。」
  也许是命中注定,有个马戏团正好结束营业,他们打算卖掉一匹骆驼,于是他买下了骆驼,骑着牠走过街道。当然每个人都看到了他、注意到他,他觉得自己仿佛登上世界的顶端。但一个星期后,骆驼不见了,这家伙简直心碎极了。他马上打电话给当地的报社,打算刊登广告寻找走失的骆驼。
  报社的人在电话那一头问着:「骆驼是公的还是母的?」
  这家伙生气的说:「公的还是母的,我怎么会知道?」但想了一会儿之后,他说:「噢,对了,他应该是公的没错。」
  广告商问:「你怎么知道?」
  这个男人说:「因为,每一次我骑着它走在街上时,人们总是对着我大喊:「看看那个骑在骆驼背上的蠢蛋(schmuck)。」
  犹大文schmuck是个很好的字眼,两个字意彼此互有关连,其中一个意思是笨蛋,而另外一个意思乍看之下没什么关连,指的是男性的生殖器官,但某种程度说来,两个字意有着很深的关系。所谓笨蛋是指用性器官来生活的人,除了性以外,他不知道还有其它的生活方式。人的生活如果只有性,那他就是蠢蛋。
  自我非常擅长于欺瞒。它不断地听到它想听的,也只按照它想要的方式来诠释事情,从来看不见事实,也从来不让你看到真相。倚靠自我而生活的人都活在帷幕之后,这个帷幕不是静止:不断地变动着,所有通过帷幕的事物都会扭曲变形。
  当你放下自我时,其实是放下了你在自我周围所创造的世界。这是第一次,你能够看见事物的本来面貌,而不是只看到你想看到的。当你有能力看见生命的真相时,你也拥有了看见真理的能力。
  看看一则禅宗的故事:
  有一个叫做欧那米(O-Nami) 又称「巨涛」(great waves)的摔跤选手,在摔跤艺术的领域里,十分强壮有力又富有技巧。私底下,他甚至打败了自己的老师,但在正式的比赛中,即使是一个年轻学徒都可以摔倒他。
  带着这份困扰,他到一个禅师那里寻求意见。禅师住在海边的寺庙里。
  禅师说:「你的名字是巨涛,那今晚就待在这里,听一听海的波涛声。想象你是那些起伏的浪涛,忘记你摔跤选手的身分,就是变成那个席卷一切的巨大波涛。」
  欧那米住了下来,他试着只想着那些波浪,但脑中却有许多杂念;然后,慢慢地,他能够一心一意地只想着海里的浪花。当夜色愈来愈深时,海浪也翻腾得愈来愈高,席卷了佛像前的花、佛像前的花瓶,甚至席卷了铜制的佛像。最后,整个寺庙里只剩下汹涌的波涛,而欧那米只是坐在那里,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那一天,他走上摔跤公开赛的擂台中,赢了每一场比赛。也从那一天起,日本没有任何一个选手能够摔倒他。这是个关于如何放掉、摆脱「自我意识」的故事。让我们一步一步地仔细看看这个故事。
  有一个叫做欧那米,又称「巨涛」的摔跤选手,在摔跤艺术的领域里,十分强壮有力……
  其实每个人都十分强壮有力,至于你知不知道这个事实、知不知道自己的力量,那是另外一回事。每个人都是强壮有力的、事实就是如此,因为每个人的根源都来自神,来自于整个宇宙。不论你看起来多瘦小,但其实你不可能是渺小的,在自然界中,你不可能是渺小的。
  现代物理学家说:「在微小的原子里存有巨大的能量。」日本广岛、长崎就是被原子能量所摧毁的。而原子是这么渺小,小到没有人曾见过它,它只是一种推论,即使透过所有现代的显微仪器、还是没有人看过原子——它是这么的小,却拥有这么多的能量。
  如果原子能拥有如此巨大的能量,那么人类呢?该怎么说人类内在那盏细微的意识之光?如果有一天,这股微小的意识之光大放光明,那必然会转变成一股永无止境的能量源头,绽放无限的光亮;这正是曾经发生在佛陀或耶稣身上的情形。
  每个人都拥有无限的力量,因为每个人都无比的神圣,人之所以强壮是因为每个人的根源都来自于神,来自于整个存在最深的源头。记住这点!
  人类的头脑习于倾向遗忘这点,当你忘记时,你就变得虚弱。当你变得虚弱时,你就开始寻找各种人工的方式让自己变得强壮,这就是成千上万人不断在做的事。追逐金钱!其实你真正追逐的是什么?你追逐的是力量,追逐的是强壮。
  追求声望、追求政治权势!其实真正追求的是什么?你追求的还是力量。事实是,力量一直在内在最深的中心等着你,你却一直找错了方向。

  有一个叫做欧那米,又称「巨涛」的……
  我们都是海洋里巨大的波涛,我们或许还忘了这个事实,但海洋却不曾遗忘我们。我们的遗忘是如此的深,以致于根本不再记得海洋是什么,但是我们仍然在海洋里。即使波浪忘记了自己的本性,变成了海洋里的遗忘,它仍然是在海里,因为波浪无法没有海洋而存在。海洋可以没有波浪而存在或许它可以,但波浪却不能没有海洋而存在。
  波浪只是海洋的起伏,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它不是一个实体,只是一个过程,只是海洋在自身存在里的一个徜祥。是海洋在寻找海洋,它只是在嬉戏,它就是有着无限的能量,我们能怎么办呢?

  有一个叫做欧那米,又称「巨涛」的摔跤选手,在摔跤艺术的领域里,十分强壮有力……
  当波浪知道自己是浩瀚汪洋中的一部分时,它才有力量;如果波浪忘记了这一点,便会非常的微弱。而我们的遗忘是如此地深,记忆是如此地薄弱、微渺,我们全然地遗忘了。我们不断地遗忘着,愈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我们愈是容易遗忘;愈是切身的事情,我们也愈容易遗忘;而那些唾手可得的事物,我们愈是容易忘记。
  你记得自己的呼吸吗?只在出了问题,像感冒、呼吸不顺或有其它问题时,你才记得它;否则,谁会记得呼吸呢?那就是为什么人们只有在碰到麻烦时才会想到神,否则谁会记得他?而神与你的距离比你和你的呼吸还近,比你和自己的距离还近。但人们是如此健忘。
  你曾经注意过吗?当你缺乏某些事物时,你记得它;一旦拥有它之后,你就忘了它,开始视它为理所当然。正因为你不可能失去神,所以你很难去记得他,只有少数的人开始有能力去记得神。要记得某件从来不会远离我们的东西是不容易的。
  在海里的鱼会忘记海洋,但当你把它扔到海岸上、沙滩上、炙热的沙土上时,它马上就知道了,马上就会记得了。但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能够把你丢离神,他没有海岸——神是无边无际的汪洋,你也不是鱼你是海浪,是神的一部分,你的本质与神是相同的。
  所以故事中选择了巨涛这样一个名字,是有特殊意义的。
  在摔跤艺术的领域里,他十分强壮有力又富有技巧。私底下,他甚至打败了自己的老师……
  只有在私底下,只有在私底下时他才有能力忘记自己。
  记得这句话:「当你记得自己时,你就忘记神,当你忘记自己的时候,你就记得神。」你没有办法同时记得两者,因为当波浪想着自己是个波浪时,就忘记了自己是海洋;而当波浪知道自己是海洋时,又怎么能够记得自己是个波浪呢?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性:若不是认为自己是波浪,就是认为自己是海洋。它是整体的,你无法同时记得这两者,那是不可能的?
  私底下,他甚至打败了自己的老师,但在正式场合的比赛中,即使是一个年轻学徒也能摔倒他。
  私底下的时候,他一定完全遗忘了他自己、他的自我,所以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在公开场合里,他必定有着太多的自我意识,所以变得虚弱。自我意识是虚弱的,遗忘自我则拥有力量。
  带着这份困扰,他到一个禅师那里寻求意见。禅师住在海边的寺庙里。
  禅师说:「你的名字是巨涛,那今晚就待在这里,听一听海的波涛声。」
  所谓的「师父」,是指一个能够为每个人创造出方法的人。师父从来没有固定的方法。看着这个男人,叫做欧那米「巨涛」的男人,只是根据他的名字,这个师父创造出了这个方法:「你的名字是巨涛,那今晚就待在这里,听一听海的波涛声。」
  倾听是进入神的庙堂里最基本的秘密之一。倾听是被动的,倾听表示完完全全地忘记你自己,唯有如此才能倾听。当你专心倾听某人时,你便忘了自己;如果无法忘记自己,你便无法倾听。如果你的自我意识过多,你是假装在倾听罢了;事实是你无法倾听,或许你会偶尔点点头,或许会说些赞同或反对的话,但那不是倾听。
  当你倾听时,你就只是变成一个通道,被动地,具有接受性地,像子宫一样;你变得女性化。想要能构真正的倾听,你就必须变得女性化。若你仍是个具有攻击性的侵略者、征服者时,便无法碰触到神。你唯一能够接触到神的时刻,是当你……或许该换个说法,唯有当你具有接受性,具有如女性般的接受性,当你成为阴性的、心门敞开着,且耐心等待时,神才能碰触到你。
  倾听是使你变得具有接受性的一门艺术。佛陀很强调倾听的重要,马哈维亚亦然,克里希纳穆提则不断地说明正确倾听的重要。耳朵是有象征意义的。曾注意过吗?你的耳朵除了通道以外什么也不是,它只是两个孔洞。耳朵比眼睛更来得女性化,眼睛是男性化的,耳朵是阴,眼睛是阳。当你看着某人时,你是在主动出击;当你倾听某人时,你是被动、带着接受性的。
  那就是为什么盯着别人太久是粗鲁、不礼貌、不当的举止,「看」是有时间限制的,心理学家说这个限制是三秒钟。如果你看着某人三秒钟还可以,超过三秒那就不只是看了,成了「瞪」;那是冒犯,你侵犯了他人的领域。但倾听是没有限制的,因为耳朵无法侵略,它们就只能是原来的样子。
  注意过吗?眼睛是需要休息的。到了晚上,眼睛需要休息,耳朵却不需要,二十四小时都是敞开的,年复一年都是如此。而眼睛无法张开超过几分钟,需要不断地眨动、不断地休息。
  主动是会疲倦的,因为主动是把能量往外放射;所以眼睛需要不断地眨眼、休息,而耳朵总是处在休息状态。因此音乐一直是许多宗教用来进入祈祷的媒介,音乐让耳朵有更多的震动、更加敏感。你必须让自己更像耳朵,而不那么像眼睛。
  禅师的意思是:「你就是成为耳朵,就是倾听,没有其它事要做,除了不断地倾听。无须探究原因,无须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做任何诠释的倾听,无须任何主动的行为。」然后,「想象你就是那些海浪。」
  先是倾听,融入那些波浪,当你觉得自己已全然宁静下来,具有接受性之后,再想象自己是那些波浪,这是第二步。第一步是要让你不那么主动、不那么具有攻击性,变得较有接纳性;当你有了接纳性后,就消失融解在那些波浪里,想象你就是那些波浪。
  这位禅师给了巨涛一个能够忘记自己、忘记自我的方法。首先是要有接纳性,因为在接受之中自我无法存在,自我只能够存在于冲突中。而当你具有接纳性时,想象力将变得更为敏锐。
  具有接纳性的、敏感的人们往往富有想象力,只有这些人才能看见树木的青翠。只是放下主动、侵略的态度,无须任何努力,他们就能啜饮树木的鲜绿,像海绵般的接受、吸收,就变得富有想象力、充满创造力,他们是诗人、画家、舞蹈者或音乐家,以深深的接受性来接收整个宇宙,然后再把经由想象力消化吸收后的东西倾倒出来。
  想象力是你所拥有最接近神的能力。神必然拥有无边的想象力,看着这世界,仔细想一想,这是多么富有想象力的世界!这么多的花与蝴蝶、这么多的树、这么多河流,还有这么多人,想想他的想象力吧!这么多星辰、一层又一层的世界,永无止境的……他必定是个伟大的梦想家。
  在东方,印度教认为这个世界是神的梦、神的想象,是他的魔术与幻相。他在作梦,而我们是他梦中的一部分。
  当禅师对欧那米说:「想象自己是那些波浪。」事实上,他是在对欧那米说:「让自己变得更有创造力。首先得变得具有接纳性,接下来要变得更具有创造性。」放下自我后,你变得很有弹性,任何你所想象的都会发生,而且,你的想象会变成你的真实。
  「忘记你摔跤选手的身分,就是变成那个席卷一切的巨大波涛。」
  欧那米住了下来,他试着只想着那些波浪……
  欧那米住了下来,他试着只想着那些波浪,但脑中却有许多杂念;然后,慢慢地,他能够一心一意地只想着海里的浪花。当夜色愈来愈深时,海浪也翻腾得愈来愈高,席卷了佛像前的花、佛像前的花瓶,甚至席卷了铜制的佛像。最后,整个寺庙里只剩下汹涌的波涛,而欧那米只是坐在那里,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当然,刚开始时一定很不容易,他的脑中有许多杂念,这很正常,但他持续着,他一定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然后,慢慢地,他能够一心一意地只想着海里的浪花。然后,时候到了……如果你持续不断,如果你坚持下去,时机总会来临的,许多世以来你渴望的事情会发生,但需要耐心。
  然后,逐渐地,他能够一心一意地想着海里的浪花。当夜色愈来愈浓时、海浪也翻腾得愈来愈高。
  真正翻腾得愈来愈高的,并不是海里起伏的波浪。此时,他想象中的海洋与真实的海洋已经没有界限,区隔消失了;此刻—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什么了,不知道什么是梦?什么又是真实?他再度成了一个孩子,只有孩子拥有这样的能力。
  清晨起床时,孩子会为了梦里的玩具而哭泣,他要他的玩具:「我的玩具到哪儿去了?」即使你不断坚持那只是一场梦,但他会说:「就算是梦,那它到哪儿去了?」
  梦与现实对孩子而言是没有区别的,他不知道其中的不同,他所知道的世界只有一个。当你充满了接受性时,你也变成了孩子。
  现在来看看这些波浪怎么了:
  当夜色愈来愈深时,海浪也翻腾得愈来愈高,席卷了佛像前的花、佛像前的花瓶,甚至席卷了铜制的佛像。
  这多美啊!要佛教徒去想象佛陀被海水席卷而去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他过度执着于自己的宗教,这份执着会阻碍他的想象力,他会说:「够了!真是够了!佛陀被海水卷走?我在干什么?不,我不可能是这些波浪。」
  他会停在佛陀的脚下,虔诚地碰触他的脚,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不可能再有任何进展。你要记住,迟早有一天,所有在追寻过程里曾经大力协助过你的脚必须离开,佛陀也必须被放到一旁,否则这道门会成为你的障碍,如果你执着的话。
  海浪也翻腾得愈来愈高……席卷了佛像前的花、佛像前的花瓶,甚至席卷了铜制的佛像。最后,整个寺庙里只剩下汹涌的波涛……
  现在它真的发生了,发生在欧那米的身上了。记住,如果当时你也在庙里,你不会看见庙里波涛汹涌的海水,海水只发生在欧那米身上,发生在他存在里一个全然不同的向度上——是诗意的、想象力的、梦的向度,是直觉的、女性化的、如孩童般天真的向度。他已经敞开了想象力的大门;透过倾听海浪,透过成为具有接受性的,他的想象力如千瓣莲花般的绽放。
  最后,整个寺庙里只剩下汹涌的波涛,而欧那米只是坐在那里,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他成为一个佛!这同样的微笑,这曾经出现在菩提树下佛陀脸上的微笑,现在也出现在欧那米的脸上。突然间,他什么都不是了,就是这个回到家之后的笑容;这个已经达成了的笑容;这个再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到达的笑容。这笑容显示他已经回到了源头,是死亡了又再生的笑容。
  而欧那米只是坐在那里,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那一天,他走上摔跤公开赛的擂台中,赢了每一场比赛。也从那一天起,日本没有任何一个选手能够摔倒他。
  此刻他的能量不再只是他的能量,他不再是欧那米;他不是波浪,而是海洋,你怎么能够打败海洋呢?你能击败的只有波浪。
  一旦放下自我,就放下了所有的失败与挫折。带着自我,你注定会失败;带着自我,你将一直虚弱下去。放下自我,无限的力量会开始透过你而涌现;放下自我,你再度变成了一条河流,开始流动,开始融解,蜿蜓流动的你再度生动而有活力。
  所有生命皆是整体的一部分,倘若你尝试要独自一人生活,那你就是愚蠢,好比树上的一片叶子试着要单独生存一样,不只如此,这片叶子还试图对抗整棵树,对抗其它所有的树叶与树根,认为它们是敌人。
我们都是树上的叶子,对于这棵宏伟的树,不论你称它为「神」、还是「整体」,任何名字都无妨,我们只是永恒生命树上的一小片叶子,没有抗争的必要,唯一能够回家的方式就是臣服。
 

摘自  奥修《创造力》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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